第六百四十一章 ?屬鏤冤魂

第六百四十一章 ?屬鏤冤魂

越王見范蠡撤回寶劍,大步離去,面無表情地愣愣站了一會便向後宮走去。早有內侍招呼宮女們一起出來見駕,那意思就是讓越王挑一些喜歡的任意享用。

越王不吱聲,只是在宮女們面前默默走過,見到一個喜歡的,便略停一下,微微點頭。便走過去。內侍跟在後面,記住這些宮女。等吳王走過去,便立刻把這些宮女送過去。

越王嫌棄王后雅魚,二十年不近女色,這一下解禁,和眾宮女在後宮狂轟濫炸數日,極盡宣淫。

數日後,等到文種把戰後事宜安排妥當,這才帶上吳宮所有繳獲和一眾宮女浩浩蕩蕩回到越國。

一場大戰之後,越王對滅吳大戰中所有戰將,所有士兵,不論有沒有功勞,沒有一句表彰,沒有一點獎賞,也沒有一寸土地封授。對二十年來忠心跟隨的舊臣冷冷淡淡。日見疏遠。整日在後宮行樂,大臣想看他一眼都不容易。

大夫計倪假裝瘋瘋癲癲,遞上辭呈,越王連看也不看,就准他走了。曳庸等一班老臣,紛紛告老還鄉,數日之內大臣走了一大半。

文種見此情景,憂心忡忡,說是生病了,也不去上朝。

忽然一天晚上,文種在燈下獨坐。覺得燈花閃動,一抬頭,范蠡站在面前。連忙說:“賢弟請坐。”

范蠡嘆息一聲,坐下,說:“兄長怎麼還不走啊,你在等待勾踐來殺你嗎?”

文種說:“賢弟何出此言?”

范蠡說:“兄長,我們一起離開楚國,投奔越國,得先王重用,使越國強大起來,可惜允常死的太早,勾踐繼位,把一個好端端的越國弄沒了,你我兄弟和一班朝臣忠心耿耿,含辛茹苦,苦鬥二十年,終於滅掉了吳國,復興了越國。你看看勾踐現在的所做所為,對於舊臣宿將沒有一點封賞,逼得老臣走了一大半。”

文種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范蠡說:“很簡單,他怕有功之臣遮去他的光輝。這個人脖子長長的,鳥一樣的嘴巴。他自己堅韌剛毅,能夠忍辱負重,但是卻嫉妒有功的大臣。這樣的人只能與人共患難,不能與人同安樂。兄長趕快走吧,不要等着他來殺你,就來不及了。我們作為他的臣子,已經盡自己所能,幫助他復國成功,也算是盡忠了。如果因此而被他害死,就顯得愚蠢了。”

文種沒有說話,低頭沉思一會,抬起頭,看着范蠡說:“兄弟,你是不是有點過濾了,越王還不至於壞到這種程度吧?”

范蠡有些着急:“兄長,你還記得吳王臨死的時候對我們說的話嗎?夫差這人一輩子糊塗,但是看越王還是看得準的。他說,天上的飛鳥被打下來了,彈弓就藏起來不用了,兔子被狗咬死了,獵狗就會被煮了吃掉。敵國被攻破了,有計謀的大臣就會被殺害。現在,吳國被我們滅了,我們這些人再也沒有用處了,越王就該對我們動手了。”

文種說:“兄弟,照你這麼說,越王比吳王還壞?”

范蠡說:“越王哪裏能比得上吳王?吳王糊塗,傲慢,但是還有一點婦人之仁,要不然越王也不能活到現在。而越王陰險狠毒,冷酷無情,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的利用對象。他比吳王壞多了。”

文種說:“賢弟,我真的有點不甘心,我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越王就能把你我殺了不成?”

范蠡躬身說:“兄長,千萬不要犯糊塗。越王是一個毫無人性的人。就說西施吧,可以說為了越國復國立下汗馬功勞。可是他卻不能留西施一條活命。他視西施獻身復國為不潔,當著我的面,說西施非死不可。我拿寶劍指着他的胸口,他都沒有說出把西施藏在哪裏?我和他沒完,如果他要真的殺了西施,我對他絕不客氣。”

文種連忙,連忙說:“兄弟不可妄動,我們奮鬥這麼多年,千萬不能留下弒君的惡名。”

范蠡說:“兄長,這事我自會處理好。我擔心的是你。千萬不要再猶豫了,越王隨時都會對你動手。趕快走,走得越遠越好。我知道這些年,兄長沒有積蓄,這沒關係,等兄長安定下來,我自然就知道你在哪裏,我會給你一些幫助,保證你衣食無憂的。”

文種嘆息說:“兄弟,為兄真的很傷心,想不到我們奮鬥幾十年,到頭來落得這樣的下場。”

范蠡說:“天下君王沒一個好東西。兄長把他們看得太高了,所以很失望。我不打擾了。”

文種說:“兄弟你現在去哪裏?”

范蠡說:“我現在要去找西施。找不到西施,我是不會離開的,我會把越國鬧翻天的。”

范蠡匆匆走了,文種坐在燈下暗暗傷心。但是他始終不相信越王會殺害他。

越王身邊有些對文種不瞞的人,就在越王耳邊進讒言,說,文種自己認為,功勞很大,嫌君王賞賜寡薄,心懷怨恨,連上朝這事都不參加了。

越王知道文種的才能遠遠高於自己,吳國一滅,這樣的人就沒有太大作用了。如果有一天文種要是犯上作亂,還真沒有人能夠制服他。於是就生出除掉文種的心。

有一天,越王去文種府上探望文種的病情。文種這些日子,因為心事很重,真的生病了。一聽說越王來探病,心中忽然輕鬆起來。暗暗想到,范蠡兄弟呀,你一生看事都很准,這回到底看錯一回,越王這不是來探望文種了嗎?。

連忙迎進來,恭請越王坐下。越王說:“相國好點了嗎?”

文種施禮說:“臣好多了,馬上就可以上朝辦事了。”

越王笑笑,說:“寡人聽說,意志堅定而有節操的志士,不太考慮自己的生死,而看重的是自己的主張能不能得到推行。相國有滅吳七術,寡人只用了三術,就把吳國滅掉了,還剩下四術用在哪裏呢?”

文種說:“臣也不知道用在哪裏。”

越王解下腰間寶劍,放在在桌子上,說:“還有四術不用也可惜了,寡人賜你一劍,帶着你的四術,到地下再和伍子胥斗一場好嗎?”說罷,大步走出去,上了車輦。回宮去了。

文種拿起那支寶劍一看。上面鐫有“屬鏤”二字,正是吳王賜給伍子胥自殺的那支寶劍。

文種的心都涼了。仰臉朝天嘆口氣說:“上天啊,這是什麼世道啊。人心怎麼就這樣壞呢?古話說,你施出的恩德再大,也不能指望別人回報啊。我不聽范蠡兄弟的勸告,還對勾踐抱有幻想,結果是被勾踐殺害,我真特么愚蠢啊。”

說著,眼淚唰唰流下來。忽又哈哈大笑:“比我還愚蠢還有一個伍子胥,後人談起文種,必定把我和伍子胥放在一起說道。能和伍子胥齊名,文種死了也值了!”說罷,寶劍在脖子上一拉,倒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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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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