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異性相吸
鄭義七歲半才入小學,在當時社會已經算晚了,好在與爺爺奶奶一起住的幾年裏,還有電視機相伴,對於電視劇放完后的字幕,鄭義最是上心,纏着爺爺問每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字。所以在鄭義上小學之前,其實就已經能通讀文章了。
只不過沒有玩伴的後果就是,鄭義並不會跟人相處,特別是那些同班的男同學,“拍洋畫”“打陀螺”“砸撇撇”等等一切玩物,都與鄭義這個事實上的鄉巴佬格格不入,因為鄭義從未玩過。好在自己識字很多,小學一年級的東西對鄭義來說並不難。整日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也挺好。
初次分座位,身材高大如北方人後裔的鄭義,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安排在他身邊坐的是一個白的像雪一樣的女孩,因為身材也很高大,並且胖乎乎,於是也被安排在了最後一排。女孩性格很好,總是看着鄭義在笑,但是好像除了笑,女孩並不會做其他事情,也並非弱智,只是一個貪玩不愛學習的女孩罷了。
才坐了兩天,鄭義與這個叫做王小娟的女孩,就沉靜在了兩個人自己的世界裏,他們開始用所有的東西“打仗”你用筆頭敲敲我的腿,我也用筆頭敲敲你的,周而復始,樂此不疲,他們最得意的武器便是幾分錢一包的“酸梅粉”中帶的些塑料武器,跟真的武器很像,但都是縮小版的,兩人在課堂上不停的進行着打鬥,一場沒有勝負的打鬥是極耗時間的,而且戰況激烈不亞於真的戰鬥,以致兩人好像在課堂上從未抬起過頭,有時老師看不過眼,點着鄭義的名回答問題,還好基本上鄭義都能回答上來,可是有時卻點的是王小娟,她卻沒有鄭義的機靈,傻傻的看着老師,看着黑板,一句也答不上來,惹的全班的同學哈哈大笑。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老師不得不把鄭義與王小娟分開,因為“再這樣下去,鄭義就廢了”老師慧眼如炬,看的出鄭義會學的很好,怕再被王小娟耽誤了學習,於是把兩人座位調開了,失去了唯一玩伴的鄭義很失落,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會如此狠心拆散他們,也不懂自己的失落源自於“異性相吸”這個物理定律。只是上課沒了精神,總是看着白白胖胖的王小娟,王小娟好像並沒有鄭義失落,因為好像跟誰都能玩到一起,這讓鄭義感覺不公平。為什麼自己的世界有王小娟,而王小娟的世界有沒有自己,好像並不重要。
為了安撫和獎勵鄭義,鄭義得到了“班長”的職務,這是一個讓鄭義該終身感激的決定,因為他自從當上了班長,他發現了原來與人交朋友變的如此簡單。男同學依然對他如故,可是整個班上的女同學卻是讓他驚喜,好像所有的女生都跟他是朋友,每個女生對他都是笑臉相待,課間總是有女生拖着他一起玩,鄭義什麼也不用做,不用陪他們跳皮筋,不用陪他們抓沙包,好像只要鄭義在旁邊就行,她們永遠喜歡跟鄭義在一起,哪怕只是無聊的站在走廊上看樹葉。
哦!原來這就是一個優秀的人的待遇,鄭義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每次考試必定要考全班第一,所有該到手的榮譽必須要拿到手,第一批入隊的少先隊員,中隊長,學習委員,升旗手,這些彷彿都是男人的榮耀,當他們同時落在鄭義一個人的身上時,整個年級的女孩好像都被鄭義吸引,到哪兒都能得到鄭義想要的笑臉,而且從笑臉中,鄭義能夠得到無限的滿足。
事實上在一次文藝匯演之後,那是一次三年級的文藝表演,在排練時,兩個女孩因為爭執着與鄭義搭伴而大打出手,天啊!三年級女生竟然如此瘋狂,只是在舞蹈中搭伴就能打的你死我活,突然之間,讓鄭義覺得毫無意趣,因為好像自己的優秀能給自己帶來的驚喜和榮耀就只能這樣了,還能怎樣呢?都讓人爭搶着打架了,還有更瘋狂的表現么。
而且對於一個十歲的男生來說,整天與女孩待在一起玩耍,是會讓別人恥笑的,特別是那些男生,有時竟然把鄭義歸到女孩那一類去了,鄭義感覺不對勁,身體裏有些東西在反感着別人把自己當女人一樣看待,而且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取悅別人,為了取悅那些喜歡與自己交朋友的女生,這讓鄭義感覺很不好,難道自己的優秀就是為了要取悅那些把自己當寶的女生?取悅別人,讓別人靠近自己,這是怎樣一個奇怪的循環?那到底誰才是贏家?這讓鄭義又瞬間迷失了自己,不該這樣,事情原本不該這樣,可是又該那樣?鄭義找尋不到答案。
好在鄭義已經從事實的鄉巴佬,成功蛻變為了一個品學兼憂的學生,一切新奇而流行的東西,在鄭義的手裏已經算是頂尖高手。與女生斷絕來往之後,男生好像也更喜歡跟鄭義一起玩耍,雖然有時鄭義骨子裏的驕傲會傷着身邊的男生,但好像並沒有一場架解決不了的男生之間的問題,不行就兩場,反正打痛快了之後,大家會成為更好的朋友,基本鄭義沒輸過,因為自己有着北方人後裔的身材,也極少碰到組隊一起對付鄭義的人,因為鄭義身為班長,身後還是有着數人的擁躉。。
可是這一切,很快又不能讓鄭義開心起來,因為不僅沒人打的贏自己,而且學習上也無敵手,這讓鄭義很是寂寞。到底要怎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到底要怎樣才能讓自己真的開心起來,若是如大多數的十歲小孩那樣懵懂,會不會日子更好過些,又或者自己瞬間長大了會獲得不一樣的東西。糾結,無助,迷茫,在鄭義身上不停造成傷害。
這一切在一位叫“鍾嬋”女孩出現之後,完全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