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戀后的沉淪
一動不動坐了三節課的鄭義,該慶幸自己前段時間鍛煉過的膀胱,在他沉思入定的這幾個小時,沒有因為需要如廁被打斷。老師好像也沒有成功的喚醒鄭義,尖子生的待遇在這個時候表現的十分強勁,老師也不想打擾一個可能正在冥想的學習骨幹。他們選擇無視,甚至不願靠近打擾。也許是他們也聽說了這個孩子可憐的遭遇。在這幾個小時之內,鄭義做出了人生中最無奈的決定,他決定離王華遠遠的,是的,在做出決定之後,鄭義貫徹的很徹底,沒有了見面,沒有了交流,沒有了期待,沒有了任何交集,甚至無意中碰到,鄭義會選擇逃避,逃避王華的眼神,逃避王華的身影。
是誰創造了“早戀”這個詞?鄭義同意能創造詞的人必是飽學鴻儒,但是再如何飽學也不能泯滅人性,喜歡一個人有錯么?或者飽學鴻儒能夠剋制自己的情慾?但從各種名人自傳,各本史書上來看,並沒有孤獨終老的鴻儒,在記憶深處,有位外國的文學巨人甚至是“百人斬”,外國也許遠了,近些的巨匠也是幾位夫人起,甚至有人在耄耋之年還嫌相親對象的年齡偏大,哪怕他們已經隔了二十歲,最終好像是娶了將近自己歲數一半的女人做人生最後一位妻子,鄭義不鄙視他們,甚至更崇拜,世俗是用來規律凡人的,不是這些已經接近神的人該遵守的東西,德高望重,什麼是德?鄭義不想跟自己辯論,反正只要不是強搶民女,什麼樣的感情,鄭義都覺得的是對的。
也許是自己或者王華的老師都是傻帽,因為他們沒有在最純真的年紀放飛自己的心性,但鄭義更多的可以估摸到他們是有多麼的偽君子,歸納一下也許他們口中的“早戀”會耽誤學習。那麼晚戀呢?還會耽誤工作么?所以上學不要戀愛,會耽誤學習,工作之後也不行,會耽誤工作,也許退休之後可以,但那顯然有些為老不尊。
幾天之後,坐在鄭義身後的神女,傳來了王華的便箋,大意就是指示鄭義把戀情轉移到地下?怎麼轉移?鄭義想不到方法,自己明顯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想日日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跟王華一起,但顯然這是無法實現的,因為他們並沒有這樣的機會,難道每日只能逛菜場以慰相思?鄭義不覺得在每日睡覺之間的那一段時間見王華是件好的事情,因為那樣會讓自己整夜不能眠。他不喜歡那樣如同偷情的場面,儘管那時自己並不知道何謂偷情。
鄭義還是一如既往的迴避,因為他覺得自己在付出,為王華付出。有一種愛,是默默離開,有一種喜歡,是自己忍受,有一種相思,是見與不見,都在心裏。鄭義覺得自己很偉大。至少在王華的心裏應該感恩他的偉大。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因為你不能要求別人的想法和習慣與你一樣,你也不能用你的付出來牽制別人,因為那顯然是自私的,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愛情的意義不就在於心的純凈與專一么,如果有人付出了真心,犧牲了自己,為什麼還要讓那樣對愛忠誠人的受到打擊。是的,鄭義不久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在漫天的謠言中,鄭義一直在堅持,直到有一天他無意中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王華和傳說中的那個人,走在夜裏十點鐘的街上,儘管那是整座城市最亮的一條街,鄭義哭了,從公交車上一直哭到了深夜獨自書寫的情書上,他想用血來寫,但這有些變態,眼淚沁濕了信紙,讓鋼筆字模糊,如同鄭義求生的慾望一樣模糊,虛弱,無力,掙扎,苦痛。
收到信的王華,回的很快,儘管鄭義足足用了八張信紙才寫完的心意,王華的便簽如同老師的評語,“寫的很好,但一切都過去了”王華忘了打分,也許她想打零分,因為再好的情話也喚不回一顆移情別戀的心。也許她會打滿分,因為需要鼓勵一個也許將一生鍾情於自己的人。但這都不重要,因為鄭義明白,自己在王華的心裏,都過去了。
還能怎樣?!鄭義問自己,他恨學校,恨老師,恨自己的年紀,恨自己的無知。如果,只是說如果,在他接到神女轉交的第一個便簽起,他能和王華每日去逛那個菜場,也許結果就不會是這樣,哪怕王華被快班拋棄,哪怕王華被家人責備,哪怕王華會成為學渣。自己現在仍然想和她去逛那個該死的菜場。
除了自暴自棄,鄭義無法用其他的方式原諒自己,是的,他成為了如同自己感覺中的那種不懂感恩的垃圾,自己的學校背負盛名,打架無敵,這讓每個想在外面闖出名聲的人變的很容易,拉邦結派,混跡街頭,讓鄭義欣慰的是警察中也有鴻儒,創出了一個詞“擂肥”,成年人搶錢叫搶劫,未成年人搶劫叫“擂肥”。因為一個未成年人要搶的只可能是未成年人,不管對方身材如何,只能搶未成年人,至少鄭義和他的同夥們都這樣認為。
他們的模式很簡單,套路也很單一,只是守在燈火輝煌的背面,在陰森的小巷中守候獵物,當然這要看人數,人數多是可以肆無忌憚的,因為他們都還未成年,也許拿這些事當戰績宣揚並不是件露臉的事情,但是還是有些東西可以拿出來展示,比如勇氣。
那天只有鄭義和一個同夥百無聊賴,他們決定去試試,因為人數少的不能再少了,但是口袋的乾癟,讓他們沒煙抽,沒遊戲機可玩,他們來到了遊戲機廳里,一進門就看見了一個獵物,瘦弱,雖然有些高大,但是還是很瘦弱,年紀似乎比自己大些,這樣最好,因為如果比自己小,通常的結果是比自己還窮。“你出去下”鄭義直接走上去就去搶獵物的手柄,獵物直哆嗦,但是沒有讓,這讓鄭義很不爽,正在疑惑之際,走出了兩個人,一個穿着迷彩服,一個穿着警服。鄭義和同夥嚇的魂飛魄散,仔細往裏面一看,哦!裏面還有十幾個一樣裝束的人,鄭義和同夥定了定神,他們明白出現這樣的情況只可能是警校的學生一起出來玩而已,警校是中專,那些人看上去也只大自己幾歲而已。“需要幫忙么?”穿迷彩服的人問着鄭義的獵物。“不用!”獵物打着哆嗦,留着汗,不知褲襠可有尿流出來,鄭義並沒有去確認。兩人走開了,鄭義和同夥對了一下眼神。“好!你不出來,那你在這等着!”說完鄭義和同夥便離開了遊戲機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