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托鏢

第一章托鏢

來文國,是遠東大陸中較小的一個國家,數百年來,戰亂不止,當下國主王烈繼位兩年,勵精圖治下,倒也顯出一派拔亂景象。

來文國內有四大鏢行,分別為振東、振遠、威遠和四海鏢局。其中四海鏢局排在首位。總鏢頭肖遠山人送外號“千手如來”,一手暗器功夫名震武林。

這日,正是草長鷹飛時節,四海鏢局書房內,兩個人相對而坐,年長者五十多歲,頭髮略白,是鏢局二鏢頭,張武。另一人四十多歲,狼視鷹顧,正是鏢頭肖遠山。

張武手中拿着一張小紙,紙片很小,上面一排小字:大林寺永信十二日圓寂。正是四海鏢局懷州暗探送來。懷州距四海鏢局所在的會州不過兩百里。

來文國雖小,卻盜賊橫行,四大鏢行得以坐大,其翹楚者四海鏢行在全國十八州均外派暗探,坐探虛實。

“師兄,永信主持恐怕活了近兩百歲了吧,他這一走,來文局勢又將不穩了”。

“是啊,永信主持一身武學深不可測,國主蒙他一力支持,這兩年已能掌控朝局,可惜了。據聞永信二十年前修成“六神通”之一“天耳通”,千里聞音,真令人神往啊!”

肖遠山曬然一笑,“他耳通”,如真有這門武功,這世上又有何秘密可言?

張武搖頭,“師弟啊,遠東大陸無邊無涯,奇人異士不可計數,我們豈可盡知。”

正說著,管事來報,前廳有托鏢者上門,要面見鏢主。

“噢,這麼晚還有人托鏢,我們一塊去看看吧。”肖遠山淡淡道。

前廳,一黑衣人負手而立,如石像般一動不動,忽然,其左耳微微一顫,徐徐轉身,面向剛踏入大廳的肖遠山、張武二人。

肖遠山、張武對視了一眼,心底均是一沉。

他二人是師兄弟,當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暗器名手,世人皆知二人一脈相承,一手暗器威震武林,卻不知二人最引以為傲的卻是輕身功夫,師傳迷蹤步已練至心動神至化境,行走之間,無聲無息。前廳極大,入口與黑衣人相距近十丈,剛才二人屏息而來,至廳口即被黑衣人察覺。

黑衣人微一拱手,“可是四海肖鏢主?”

“我是肖遠山,不知壯士深夜而來,有何事情需要蔽局效力”

黑衣人微一打量,一探手,取出一個小盒,單手一揚,小盒如無形中被人托着緩緩向肖遠山飛來。

“咦”,肖遠山二人大驚失聲,

黑衣人這手功夫大是不凡。借物傳勁,要快好辦,但像黑衣人這般緩緩傳物,武林中可沒幾個人能做到。

肖遠山接住扔來的不盒子,入手一沉,顯見分量不輕。

“壯士好俊的功夫!”

“雕蟲小技,見笑了。一句話,暗鏢,鏢銀黃金五百兩,月內送至京城鳳凰台拓潭寺,交主持廣慧禪師”

“哦,壯士如此功夫,為何要由我鏢局出手”,

“你只管送便是”黑衣人面沉似水,“四海鏢局諾大的名頭,想來不會令我失望,如有失手,你倆就別活了”言畢,黑衣人右手一揚,一張紙樣東西如飛鏢般朝肖遠山電射而來,不等肖遠山接到,身影一晃,似緩實快,朝大廳入口閃出。

“慢”,肖遠山一楞,不料黑衣人競這般行事,全不依常理,反映上慢了半拍,但他乃當世暗器名家,亦非虛名,左手的探,已接住飛來的紙樣東西,這邊張武身形一晃,雙腳噔地,撲向黑衣人,右手探出,神龍現爪,目標是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身形絲毫不停,右手反手一揮,與張武右手相碰,“呯”,一股大力傳來,張武身不由己,登登登連退四五步,一膠坐倒。

那邊肖遠山剛接住紙樣東西,黑衣人已躍至大廳門口,見張武敗退,想也不想,絕技無影鏢出手,三道光影電射而出,直射黑衣人。飛鏢在大廳門口處釘上黑衣人後背。

大廳門口黑衣人與鏢影一閃而過,出乎意料卻沒有傳來擊中物體的聲音。肖遠山與張武二人掠出廳門,廳外悄無聲息,半個人影也無。

“咦”二人再次失聲。

追出鏢局,黑衣人早已鴻飛渺渺。二人自負武功,今日卻失手於一聲名不顯的黑衣人,任誰也不會高興。

回到書房。

書桌上擺着一個小盒和一張紙。

小盒入手極沉,材質非金非木,盒口用鎖鎖住。紙張是金泰行的銀票,票面五百兩黃金。正是剛才肖遠山接住黑衣人扔過來的兩樣東西,

良久

“師兄,你怎麼看?”

“這黑衣人之武功,只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其身手,舉目天下,那也是開宗列派人物。偏偏這樣的人物,又從未聽說過,托鏢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

“而且,今日之事,透着蹊蹺,大是不簡單,一着不慎,恐大禍即至”

想着黑衣人最後的威脅話語,張武心底不由一寒。

四海鏢局走鏢有自己的規矩,走鏢時有三不保。價值低於五百兩銀子的物品不保,來歷不明的黑貨不保,價值巨萬的物品不保。

今日所保之物保銀黃金五百兩,價值驚人,又來歷不明,連犯兩條規矩,鏢局是肯定不能接的。

但現在不接也接了。

“師兄,此去京城拓潭寺,正常行走,時間半個月即夠。這幾年鏢局收益是不錯,但像今天這樣大宗的買賣卻頭一回,儘管有風險,我四海難道就怕了?”

“怕到也不必,但我這心裏總是透着不安!”

“恩,但又能如何,現在不做也得做了”。

盒子極小,容易藏身,好處理,回報又如此豐厚,肖遠山初對黑衣人的驚嫉情緒恍然無蹤,剩下的只有興奮。

“師兄,前些日剛好有一鏢,西城東星行有四十張強弓需送至京城得月樓,不如我們一併做了?”

“不可”。

張武武功不如肖遠山,但心思慎密,判事極為老成。

“此事絕不簡單,放在我倆身上風險極大,不如行暗渡陳倉之法,用尋常夥計運送,師弟你看如何?”

“用尋常夥計,那又如何自保?”

張武手扜長須,點點頭道:

“尋常夥計是不能自保,但勝在出其不意,更有可能成功。”

“師兄可有人選?”

“師弟看阿岳如何?”

肖遠山沉寧不語。

阿岳姓沈,是肖遠山遠親,九歲進入鏢局,至今已八年。八年來,沈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方面跟着鏢局陳夫子學習針灸之法,一方面兼鏢局打雜,不顯山不露水,不知張武為何今日將他提起。

“沈岳這孩子我觀察很久了。據陳夫子言,沈岳已盡得其針灸秘傳,雖未正式傳授武學,但八年來每日觀鏢局武師練功,近三年來更是無人時偷偷練習,恐怕尋常三五個人還真是他對手哩”。

“恩”,肖遠山微一點頭,“沈岳閱歷不足,但勝在忠誠,而且這孩子不躁不驕,可收奇兵之效。那就試試吧”。

這二人乃當今來文數得着的人物,殺伐果斷,三言兩語就將一件關係鏢局生死存亡的大事定了下來。

兩日後,四海鏢局兩輛大車,二十名趟子手,鏢主肖遠山、張武二人踏上了上京城的路程。

不為人知的是,鏢局裏的小夥計沈岳,當天晚上也離開了鏢局,據說是上京城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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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修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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