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兩人被我的聲音嚇得迅速分開，吳雋看着我，難堪地別過頭。龐菲菲也驚了一下，隨即微揚起頭挑釁我。

我馬上奔過去指着吳雋說：“這是我愛妃，不准你亂抱！”

吳雋立馬額角黑線，龐菲菲也有點要抽了的感覺，我繼續自然不作做地說道：“幹嘛呢，練擁抱呢？”

吳雋為難地兩邊看看，我怎麼這麼煩現在的吳雋呢。

龐菲菲看了吳雋一眼，然後看我繼續嬌羞，“討厭！”

我扭頭看吳雋，“還看嗎？”

吳雋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對龐菲菲說：“菲菲，你先回去，我和於芷看場電影。”

“我也要去，在放映廳對嗎？”龐菲菲好煩吶。

“你別去了，回寢室休息。”沒等我的拒絕出口，吳雋說話了。

“為什麼不讓我去。”龐菲菲的臉馬上拉下來了。

“愛妃，我和吳雋有點私事談，關於你和我的未來的，聽話，乖乖回去，我們談了什麼我明天告訴你。”我輕佻地勾起龐菲菲的下頦，身子微微向前探，她豐滿的唇近在我的眼前，龐菲菲嚇得半死，轉身跑開了。這小妞，功力也就在吳雋面前施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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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吳雋沉默地走向放映廳，我等他給我個解釋，這個時候誰能冷誰就贏了。**說的那句話叫什麼來着：“敵不動我不動。”

眼看要走到放映廳了，吳雋終於停下了腳步，我回身裝作驚訝地看着他，一臉不解。

吳雋猶豫了一下，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往另一個方向帶，他拉着我走出校門，沿我們學校外的公路漫步。

“剛剛，你都聽到了？”他低着頭問。

“我可以當作沒聽到。”我聳聳肩，就是讓他自慚死。

吳雋嘆了口氣，說：“其實，你可以指責我的，在前幾天和你說過那樣的話后又對菲菲這麼好。”

“你有選擇的權利。”我有不好的預感……

“我從小就喜歡菲菲，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起歡她了……”吳雋開始講述那過去的故事了，我可以喊CUT嗎？我“未來”的男人，我重生后仍然相遇的男人，現在在講着他和別的女人的故事。

而這些，在“未來”吳雋都沒有對我提起過。

“可是菲菲喜歡的是施錚，比我遇到她更早。”見我沒吭聲，他繼續苦情。“我曾經對菲菲說過我喜歡她，菲菲也明確地和我說過她喜歡施錚，我和施錚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和他爭。”

“那你現在算什麼啊，硬把我扯進你們的三角戀。”我翻白眼，雖然心口陣痛，但我似乎可以平靜地說話。

“不，這不算什麼三角戀，因為施錚從來沒有參與過其中，他也和我坦言過，如果我喜歡菲菲，他希望我能爭取。”這施錚也不是什麼好鳥，借他人之手有沒有。

“哦。”

“我曾經和菲菲有個約定，如果有一天，施錚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她就不再喜歡他，而我的懷抱，一直為他留着。即使這個過程會很漫長，即使我遇到了別的女孩，但只要菲菲開口，我就可以空出懷抱。”

“你的意思是，即使你有女朋友了，也可以馬上飛了她選擇朕的愛妃？”我盡量用玩笑的語氣掩示我心底的悲傷和憤怒，吳雋，這個約定你帶了多久，是不是即使在我們的“未來”，你仍然記得這個約定，所以你說我們不能結婚？是不是，我只是你等寂寞了的暫停港。我的手悄悄握成了拳，我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指尖刺痛着我的掌心，這微微的疼痛提醒着我所有的付出是多麼可笑。

“我以為，是這樣的，只是我太高估了我自己的淡定，於芷，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想，我還是會堅持這個約定。”他停下腳步，終於直視了我。

他的黑眸里有隱隱的波動，他凝着我的眼神里有男人對女人的愛戀，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未來”他送給我的回憶，是他太會演戲，還是其實我從來就沒有了解過吳雋。

“吳雋，告訴我，你真的已經不喜歡龐菲菲了嗎？”

吳雋用沉默回答着我的問題，我冷笑出來，“吳雋，還是等你看清楚自己的心再說煽情的話。你們男人永遠不會懂得，即使是假裝出來的一種溫柔和龐愛，對於女人來說都是一生的致命情傷，沒有人願意愛一個心底可能還藏着別人的那個人，我也不是聖母，我要的愛是專一的，如果你做不到，就別來招惹我，如果你招惹了我，請你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堅持到底。”說完這話，我轉身便走。

我終於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但我沒有抹去他，我知道吳雋一定還在原地望着我的背影，現在知道他的心的我可以很強悍地面對這一切，我已經失去過吳雋一次了，並且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這個付出終於在此刻才知道只是我一廂情願自作自受，那麼，我為什麼不能對自己負責，讓自己快樂。這個世界，當真除了父母，再也沒有一個人能無條件的對一個人好，而這個條件，很多人把它歸為愛，我現在才明白，這個條件，其實只是想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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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空無一人，我趴在邰葉的下鋪放聲大哭，想到在“未來”吳雋在抱着我的時候可能心裏還想着龐菲菲，想到他在親吻我的時候那一聲“親愛的”叫的可能是另一個人，想到吳雋眼底漫着悲傷對我抱歉地說：“我沒想過結婚”，想到……太多太多的回憶讓我忍不住笑自己，原以為我是幸運的那一個，其實我只不過是倒霉的替代品。所有那些在“未來”屬於我的寵愛，其實只是藉由我的身體傳遞給他心底的另一個人，這幾年，算什麼？

我哭累了，終於睡了，在邰葉的輕喚聲中，我才再次轉醒。邰葉探着身後我，輕輕抹了下我的流海，說道：“哭了？”

我坐起身，苦笑，“想我媽了。”是不是人們越來越習慣用謊言掩示自己的空虛。

“唉，本來還想和你說件事呢，那你調整一下，明天再說。”邰葉說著從床下拉出臉盆準備去水房洗臉。

“你，陪我聊聊天，也許我會好受一些。”我鼻音甚重。

邰葉看了我一眼，估計是心底的喜悅真的想找個人分享，所以她又折了回來，放下臉盆坐在我對面李妮麗的床上，她抿着唇笑了一陣，才說：“親愛的，我戀愛了！”

“和誰？”這個消息太突然，所以我也微微興奮起來。

“你見過的，就是施師兄他們寢室的。”邰葉說到新男朋友，表情更加羞澀。我卻咬着牙在心底詛咒，怎麼總和他們班脫不了干係。

“哦，那個高高的帥哥？”

“和吳師兄還有施師兄比他不叫帥了，不過他對我很好，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只是我不想失去他對我的照顧。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對？”邰葉說到這，表情變得迷茫，年輕的時候我們總分不清愛和感動，等到老的時候才明白，有愛才有感動。

“好好把握，一個人一生能遇到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很不容易。他愛你多一些是好的，總好過在最後你還要懷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愛過你，你付出的一切到底值不值來得強。”我也是很久以後才明白，女人，一定要找個愛她多一些的人才能得到幸福。

邰葉聽了我這番話，又崇拜我了。

我們低聲地聊着天，寢室內仍然沒有開燈，漆黑一片的時候，李妮麗和代欣前後回來了。

代欣的眼睛腫腫的，邰葉的喜訊沒來得及告訴她，我們圍坐在一起聽代欣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代欣斷斷續續地說，主題便是今天看電影的時候，冷杉從頭到尾幾乎沒和她說話，送她回來的時候也沉默，她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什麼，明顯不想和她多談。然後代欣假裝進了寢室，再折回身的時候，冷杉早已沒了影子。

代欣說：“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要失去他了。”

“不會的不會的。”邰葉忙安慰代欣。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李妮麗問。

“我想，是因為那天我沒有給他。”代欣咬着唇，說道。

邰葉馬上無語了，緊張地看了我一眼，說：“這事真的這麼重要嗎？”

代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把目光轉向我，第一次很鄭重地向我求助，“於芷，你說給對還是不給對？”

我這“非-處”不能起鬨讓處去破，我只能沉默地看着她。邰葉馬上又說道：“完了，這麼嚇人，我都不敢戀愛了。要是被騙了怎麼辦？”

我笑了，在“未來”我和同事們聊天時無數次說到關於當年給與不給的問題，當年的民風太過保守，所以不給自然是對的，這是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禮儀。但偏偏受到西方影響日益增大，大學裏的男女開始有開房的現象，所以在2001年前後，因為失去了愛情和身體而自殺的女生特別多。做為過來人，我也曾為這事糾結過，當我養成的初戀男友跟了官二代的女兒后，我連洗澡時都不敢碰自己的身體，我覺得那是相當骯髒的。好在我也算趕上了好時代，在往後的幾年裏，有句話叫“處-女這玩意，要到幼兒園找了！”，但我此刻不能鼓動人家的選擇，於是我站起來，走到寢室中央張開雙臂開始發起神經。

我說：“也許每個女孩都要經歷過一次大徹大悟才能淡然地唱起《陰天》，而這個過程，多數都來源於男人。所以，女孩們，發騷地上，享受被騙的過程，至少謊言的浪漫可以做為回憶呢，為依消得人憔悴，畢竟這種心思不是年年有。等着被傷害，誰讓你愛上了這樣的男子！一定會成精的，前提你要學會自愛的！”

從那天起，我們寢室的室歌便是《陰天》！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