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新帝

第1186章 新帝

祭天活動還沒有結束,新任的皇帝就被抬到了寢宮。

映在人們眼裏的,是那明黃衣服上的一抹暗紅。

如此的讓人膽戰心驚,如此的刺眼。

所有的人都亂作一團,前面的人為了保護皇帝而沖了上去,後面的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而向前。

手無寸鐵的大臣,手持利劍的御林軍,所有的人都把祭壇圍了個水泄不通。

空如也衝到前面,一把抱起了無雙,一邊跑一邊大喊着,“都讓開,宣太醫!”

此刻在空中也看來,他懷裏抱着的不僅是新上任的皇帝,還是他的摯友。

空如也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焦急。

殿外的祭壇離皇帝的寢宮還有一段距離,空如也的心急得都要跳出來了。

“無雙,我告訴你,你不可以有事,你一定要堅持住。”空如也焦急的說。

懷裏的那個人苦笑了一下。

此刻的無雙,心裏確實有一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釋然。

他終於可以放下這一切了,為了太多的責任,他活得沒有了自我。

此刻他的眼前,出現了那一張明媚的笑臉,很多年前,他第一次遇到紅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張笑臉。

無雙的瞳孔已經擴散開來,臉上卻露着笑容。

紅綾,對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這一生,終是我負了你,如果有來生,我不要做什麼太子,不要做什麼皇帝,我只要待在你的身邊,陪你看盡日出日落。

黃昏庭院柳啼鴉,記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一行清淚從無雙的眼裏流了下來。

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太醫到了,空如也看到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空如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看着人們穿梭着走來走去。

看到那些紅色的燈籠再次圍上白紗時,空如也才清醒過來。

“他,就這樣死了嗎?”空如也問東娘。

東娘的眼裏淚光閃爍,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就撲到他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楚湘哭了,灼灼哭了,還有那個七歲的孩子,也在哭泣。

人們都沒有了剛才的鎮靜,紛紛猜測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近百年來,人們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在一個月之內要換兩任皇帝。

朝中自有明理的老臣,有幾個人帶頭向晟月跪下。

卻也有人,表現出了不服。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屬於願意屈膝於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呢,況且,孩子母親的身份也決定了孩子的命運,那個花妃娘娘誰也沒有聽說過,也沒有什麼背景,這就讓有些人可心開始了蠢蠢欲動。

沒有更換朝服,灼灼一雙眼睛充滿了堅定,一步步的居然走到了大殿之上。

眾人紛紛看向這個面容清秀的女子。

“我本無意摻雜在你們的紛爭當中,無奈爾等非要一個說法,先秦主帥花鎮,可否讓諸位滿意?”

灼灼的話音剛落,大廳里一片寂然。

那些先秦的舊臣,紛紛向花鎮,含淚下跪。

人們在驚訝的同時,不由自言自語說:“原來,小皇子的母親居然是她!那個赫赫有名的花鎮將軍。”

沒有人敢吱聲了,都站在大殿上,一動也不動。

東娘心想,花鎮,我先給你一個穩定的局面,這筆賬,我們以後再說。

見東娘和空如也也跪了下去,所有的臣子們也都屈膝而跪。

又一個朝代開始了。

楚湘完全懵了,前一刻自己還是太子妃,剛才還是皇後娘娘,現在,這是要是皇太后嗎?

還有,剛才花妃在說什麼?她說她是誰?花鎮!

那個秦國的主帥,殺我無數徐國百姓的花鎮嗎?這些人怎麼能讓他們母子下跪?

旁邊的秋荷使勁拽着她的衣服,她這才反應過來。

現在的她要和花鎮站在同一戰線,不然的話,她的結局會更慘。

楚湘慢慢的走到了晟月的面前,拉起了他的另一隻小手。

此刻,她已經不敢看那個所謂的花妃了。

她低頭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朝珠。

原來十一顆和七顆是有區別的,可有區別,又怎麼樣?現在整個徐國,整個天下都是他們母子二人的!

楚湘心裏充滿了不甘,現在卻不敢表露半分。

“眾卿平身。”月兒那稚氣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人們紛紛站了起來。

內務府的那些太監,又要把上個月進行的程序重複了一遍了。

整個宮殿依舊籠罩在了悲傷當中。

月色如鉤。

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了將軍府的門前。

馬車停穩后,走下來一個黑衣女子,她身後這僕人抱着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已經睡熟了。

將軍府里燈火通明,彷彿就在等待這個人的到來。

“她終於來了。”東娘淡淡的說。

空如也在讚歎東娘的神機妙算。

“把孩子放到床上,不要拿孩子做擋箭牌,你我的帳,我們是一定要算的。”東娘冷冷的說。

“東娘,因為我之間竟真的這麼生分嗎?”那人說著,眼裏已經有了一花閃爍。

東娘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是我看錯你了,曾經,我以你為知己,沒想到,為了你的一己私利,你居然能幹出這種事情來,我不怪你,只怪我當初遇人不淑。”東娘的話像一柄柄刀子刺在了花鎮的心上。

“東娘,既然話已至此,那我告訴你,我會認真扶持我的兒子的。”花鎮的話語裏有一些傷感。

“就憑你?你以為你能走出這間屋子嗎?我一樣可以扶持晟月,他的身邊不需要有你這種奸詐的人。”

花鎮的身體愣在了那裏。

“你這是要殺我嗎?這不是我乾的,我花鎮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可能會用些伎倆,但是自古兵不厭詐,可我還沒有決絕到要殺自己丈夫的地步,我不向你解釋,是因為我覺得你會相信我,現在即便你不信我,我也不想背這個黑鍋。”花鎮有些急了,她看了一下空如也,又說道:“如果你在這裏將我殺死的話,你置徐國的法律於何地?”

東娘冷笑一聲,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就是法律嗎?”

花鎮不再說話。

東娘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

甚至前幾日,無雙還曾和她說起,是她用計謀害死了皇帝,他的父親才得以順利繼位。

試想一個連皇帝都敢殺的人,想要她花鎮的命,又何其簡單?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自認為,只要問心無愧,就自然會有人信我,沒想到,罷了,事已至此,我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

東娘和空如也都不明白花鎮這是什麼意思,兩人對視一眼,還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的時候,花鎮已經脫去了外衣。

空如也先是後退了兩步,正在考慮自己要不要離開,花鎮雪白的肩膀,已經露在了他的面前。

那幾道傷疤更是觸目驚心。

“以前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我並不怨恨你設計於我,當年,我對無雙若不是真心,又怎會有這一生都抹不掉的疤痕,我若不是真心,憑我的本事,我隨時都可以跑掉,又怎會隱姓埋名的在他府里這麼多年?”

花鎮說的時候,眼裏透露着一絲苦澀。

東娘和空如也不再說話。

穿好衣服后,花鎮又拿出了一張宣紙,她親自交到了東娘手裏。

那張宣紙上密密麻麻的寫下了一些字。

“這是今天早晨,無雙親自交給我的,他讓我選一個自己中意的,說是立晟月為太子的時候,能用得着,登基冊封以前,偷偷跑出來塞給我的。”

一行清淚,從花鎮的臉上緩緩落下。

“無雙待我如此,我為何要殺他,我的兒子明明就是太子,我為何要把自己置於這個兩難的境地?東娘,別人不信我,難道你也不信我嗎?今天在朝堂上,我是逼不得已才亮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可以,我寧願無雙不死,我寧願隱姓埋名的在他身邊待一輩子,我只想要我的丈夫。”

淚水不斷的從花鎮的臉上滴落。

這個時候,她不是什麼秦國的將軍,也不是太子府的側妃娘娘,現在的花鎮,只是無雙的妻子,那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

“你走吧,好好照顧月兒,這幕後的黑手,但願不是你。”東娘說。

“我花鎮向你發誓,絕對不是我傷害的無雙,如若我是在說謊,我整個花家一族,將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便抱着孩子轉身離去。

“你認為會是她嗎?”空如也問道。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東娘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覺得不會是她,在我心裏總有一種感覺,她不是那樣的人。”空如也說。

也許從一開始,空如也就對這個女人有一種同情的心理吧,當他知道東娘和太子的計劃以後,空如也心裏的天平上,已經偏向了花鎮這一邊。

“每個人的肩上都有自己的責任,不管太子是不是她殺的,到了現在,她也該擔負起自己身上的責任了。”

後半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彷彿要衝散每個人心裏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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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截良緣:霸道貴妃太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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