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疤劉

第五章 刀疤劉

正說著,茶樓里傳來喧鬧聲,茶碗碎裂聲。

四九探頭看,好象是夥計不慎打翻茶碗燙着了刀疤劉,刀疤劉在發脾氣。

刀疤劉是早些年當大頭兵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回來了,臉上帶着一道刀疤,從鼻翼旁到耳後那麼長,看着面目猙獰,據說在戰場上殺了很多人,再加上人高馬大,一身肥肉,在鄉里橫着走,也沒人敢惹他。

四九忙進來幫忙打圓場,刀疤劉不是好東西,看樣子要訛錢。“哪裏燙着了,我是大夫,我給你看看。”

刀疤劉是打算訛錢的,哪肯給大夫看,“哪裏來的毛孩子,毛還沒長齊,就出來裝大夫。”說著伸手推開四九,四九一個沒站穩摔坐在地上。

“你怎麼不講道理,燙着了看大夫就是,做什麼在這動手打人。”沒防備,安寧突然衝過來,擋在四九前面。

“呀哈,又來一個管閑事的。”說著一頓,心下感嘆小兄弟好樣貌,“小兄弟也會看診嗎?來給我看看,怎麼燙傷手,臉上也疼呢?”聽說城裏有人好男風,之前覺得噁心,見了這個樣貌清秀的小兄弟,心下微動,果然城裏人會玩,刀疤劉不介意趕個潮流。

抖着刀疤的肥臉欺近身前,安寧哪裏見過這個,嚇得後退,絆到在地,書生帽脫落,隨之青絲一瀉而下。

“還是個女娃娃,妙人!妙人!”刀疤伸手撩開安寧的長發。可鹽可甜,甚是滿意。

安寧嚇得直抖,“你想幹什麼,我,我報官啦!”

“小聲也好聽,聽得大爺我心裏痒痒的。跟了大爺我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刀疤劉油膩膩色迷迷的盯着安寧。

四九嚇壞了,忙擠到前邊,擋開刀疤劉的豬蹄子,“有話好說。”

“滾邊去!大爺我跟小妞說話呢,有你啥事。”,大胳膊一輪,四九磕在旁邊桌子上。疼的哎喲哎喲的叫。

大茶壺也嚇壞了,“劉爺,有話好說,燙着您是我們不對,您看要多少錢看傷?”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四九哎呦的聲音猛然增大,“哎喲,我的腿斷了,刀疤劉打死人了。”四九扯着嗓子吼。

刀疤劉雖然橫行霸道,但也不敢大庭廣眾真的打死人,聽這話,就有點怯場,“哪裏就死人了,頂多腿斷了,你不是大夫嗎,自己治去。”捨不得小妞,也不敢多做停留,“小妞,爺會來找你的,今天大茶壺燙傷我,算是扯平了。”擠出人群溜走了,沒人敢攔着。

出了這事,攤子也沒法出了,大茶壺叫了夥計,掛了驢車,把兄妹倆送回家。

到家沒多久,刀疤劉就追到家裏來,一腳踹開門,“小丫頭,爺來接你了。”滿臉橫肉,令人作嘔。

安寧嚇得瑟瑟發抖,“我會報官的!”

“爺沒怎麼你啊,你啥理由報官?你今天報官,我明天還來,後天還來,你還能天天報官?”伸出咸豬手就來扯安寧。

安寧連連後退,四九在床上嘶吼着,“你別動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刀疤劉哪理會這個,四九從床上撲過去,少不得挨了刀疤劉的拳腳。

安寧哭得淚人一般,無力反抗。

“哭得也好看,爺喜歡,跟爺回家。”

“你別動她。”四九忍着疼,拖着腿,又擋在安寧身前。

刀疤劉剛想動手,四九道:“我們談談。”

“談什麼?”刀疤劉眼珠子一轉。

“她好歹是我妹妹,你就這麼拉了去?”

“你想怎麼樣?”

“女娃娃出閣,不說三媒六聘,怎麼也得有彩禮,有花轎,吹吹打打抬出門吧。”

“這好說,給你……給你一石米做彩禮。”刀疤劉思考了下,比出一根手指頭。

安寧更急了,她哥要把她賣了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用力的拉四九的衣服,“哥~,我不要跟他走。”

“太少了,我這身上還有傷,腿也斷了,你給的不夠我娶個媳婦照顧我的。”安寧聽了這話,心裏有譜了,嚶嚶的抽泣着,不再說話。

“一兩銀子,不能再多了,去年娶的小妾才一石米。”一兩銀子兩石米,夠四九一個人吃一年半的。

“哥~,他還有小妾,我不要,我要做大房。”安寧搖着四九的胳膊。

四九內心悄悄扶額,這是神馬妹妹。

刀疤劉一看有戲,“我大房死了兩年了,你過來就是大房,還有小妾伺候你。”一拍胸口,身上的肉都在顫抖。

“我哥腿斷了,他得背我上花轎,你先給他把腿治好,我們再商量婚事。”

“那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可等不了,要不然把咱哥拉我家裏照顧去,你就放心跟我走吧。”刀疤劉得30歲了吧,四九才13歲!

安寧糾結了,猶豫道“要不然你先把醫藥費和彩禮送來,然後叫了媒婆來定個好日子。”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一會叫車來接你倆。哈哈哈,我刀疤劉又當新郎了。”

“嚶嚶嚶……你就不是誠心娶我,是來糟踐我的,欺負我無父無母,我的命好苦啊,嚶嚶嚶……”眼淚說來就來,臉別到一邊,也不看人。

“好好好,就多等幾天,我一會叫人給你送二錢銀子,你先給你哥抓藥看病。”

“不行,我還得買點衣服頭繩,你多給點。”

“五錢,先給你一半。小美人兒,收拾乾淨漂亮的等着爺。”說著咸豬手在安寧臉上捏了一把。安寧抖得一個激靈。

看着刀疤劉出了院子,安寧一下子癱在地上,“哥,你怎麼想的?”

“收拾東西跑路啊,還怎麼辦,地頭蛇,天天來找事兒,萬一哪天你真出事兒了怎麼辦,我怎麼跟娘交代。”

聽了這話,安寧沒時間思考,跳起來就收拾東西,“快點,你還能走嗎,趕在他回來之前我們就離開這。”

“安寧,回來,他不是說還給幾天時間嗎,我們得拿了銀子再走啊,不然餓死在路上。”

“哦。”安寧回來扶着四九上床,坐在床邊。

“你翻翻,咱家還有啥值錢的東西,有啥你我身世相關的信啊,石啊,墜兒啊的,咱這一走恐怕就回不來了。”四九略帶感傷,再窮,這好歹是他出生以來一直生活的地方。

情緒傳染了安寧,安寧也在這生活了八年的時間,家再破再窮也都是爹娘和哥哥的回憶。

倆人正合計着離開家往哪走呢,就聽院門響了,進來一個女的,年齡不大,花枝招展的。“劉爺讓我來送銀子,我是劉爺屋裏的翠兒,銀子省着點花,啊。”說著遞過來一小包碎銀子。

“好,你告訴劉爺,媒婆我要請閆婆子。”安寧這就打算把人打發走,繼續商量大計。

“爺會請的,你放心。”翻了個白眼,心裏想還閆婆子,我進門的時候也沒見爺請媒婆,彩禮總共也就這剛給的銀子這麼多。說著一屁股坐在桌子旁。

“你還坐這幹什麼,回去傳話去。”

“爺說讓我幫忙打理婚事,讓我婚前這幾天就住這。”這敢情是來監視來了,怕人拿了錢跑了。

“趕緊傳話去,沒有閆婆子,我不嫁!”

“爺讓我在這的,沒讓我回去。”妖精樣的一扭腰就是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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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葦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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