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就這樣表白了

大約二十分鐘，他們已經到達省師範的大門，古典樸素的學校大門絲毫沒有比這所充滿水泥森林的顯代化的城市所影響。仿榫卯結構的大門就是時間的見證，他見證了這所大學的百年歷史和這所進進出出的學生們。

“哇，這大學比一中氣派多了。”吳薇薇坐在程灝的後面說。“我們走路進去吧？”

“恩，裏面比較大，分南校區和北校區，我們要看的銀杏樹在北校區，我們先去南校區裏面逛逛吧。”程灝沒有停下來。程灝飛快的踏着自行車，直穿南校區，整個南校區的道路主要種植着香樟樹少數的梧桐樹，風穿過綠蔭一陣陣涼意，程灝停下自行車，脫下自己外套塞給後面吳薇薇說：“穿上，別感冒再傳染給我。”說完，等吳薇薇套上自己的外套有踏着自行車，很快就出了南校區的校門越過一條省會的主幹道就就到北校區。

北校區的學府路的行人路大概有兩米寬，兩邊的銀杏樹兩排站着筆直陽姿勢伸出兩個胳膊把天空遮的嚴實，光透過微風吹額沙沙響樹葉照耀他倆身上斑駁闌珊，銀杏的落葉如一隻只黃色的蝴蝶在天空飛舞着旋轉着，又隨着自行車揚塵而去，也隨着人們的腳步聲而落，落在學生們手裏的書上或是夾在那被風揚起的發梢還有情侶們的肩上。

程灝看着一對對情侶們牽着手慢步在這條金黃色的大道上，想着相愛的人最浪漫的事莫過於手牽着手踩在繁花和落葉感受着春去秋來。這大約就是風花雪月的日子吧。程灝兩手扶住龍頭右腳踏在地上轉個頭對坐在後面的吳薇薇說：“我們走走吧。”

“好。”兩人並肩走着，程灝騰出一隻手悄悄的向吳薇薇碰去，吳薇薇卻在這是伸出手接了一片落葉，舉起來對着太陽看的出神。

“一片樹葉有什麼好看的？”程灝失望但又對她這一舉止很是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看陽光下的銀杏樹好像一塊美玉。”說著扯了扯程灝衣服說：“你自己體會一下，看看。”果然如玉石一般，一根根細細的葉脈如玉石的紋絡。

“確實很美，我收藏了。”程灝趁着吳薇薇不注意從她手裏奪過銀杏葉。

“哎，你怎麼這麼霸道呀，這是我的葉子。”吳薇薇跳起來搶程灝手中的落葉，奈何程灝這一年多來身高突長原本只比吳薇薇高出半個頭的他現在的吳薇薇只在他肩膀下了，吳薇薇跳了幾次也沒夠着程灝高高舉起來的銀杏葉。

“這地上、樹上那麼多，你想要可以自己去撿、去摘。幹嘛非要這一片呀？”吳薇薇氣急敗壞的說。

“這算是我剛才載你這麼久的一點小報酬，別那麼小氣嘛。”程灝一臉莫測的附在吳薇薇耳邊說：“你看到沒？很多人看着我們呢。”

吳薇薇無語了，這年頭還有誰要樹葉為報酬的呢，看來他是書看傻了。吳薇薇往四周張望着果然有些年輕人往他們着看懶得和他爭辯，說：“算了，本姑娘很大度，一片葉子嘛，給你。”

程灝很滿足的把銀杏葉放在皮夾里，笑着指了指不遠處的石凳說：“前面有凳子，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吳薇薇點點頭雀躍的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兩腿伸出來兩胳膊枕在後腦勺上頭往後仰。這是一個級舒服的姿勢，也是一個很爺兒們的姿勢。整個人處於極度放鬆的狀態看着熙熙攘攘的銀杏樹葉里遮不住藍天的絢麗，陽光如篩子一般灑在地面上形成一邊斑駁，點綴了這條如黃色綢緞上綴滿鑽石的路，風沒有停，依然輕輕地撫摸着每一片樹葉和每一縷頭髮，葉如蝶舞發似綢緞輕揚。程灝停好自行車在她挺直着腰桿並着雙腿身邊規規矩矩的坐着。他們對面的石板凳上來了一對情侶，男生脫下外套墊在凳子上，扶着女生坐着說：“天氣越來越冷了，這石板凳涼，你坐我衣服上。”女生推卻的拒絕着最後還是沒架住男生的盛情，小心翼翼的坐上去，然後依偎男生的懷裏撒嬌。程灝很羨慕他們倆，轉個頭看看吳薇薇，薇薇閉着眼睛深深的呼吸說：“秋天的味道真好。”

“你還有這麼文藝的一面？”程灝看着一臉享受的吳薇薇忍不住的想挖苦着說“我以為你只會惦記一中食堂紅燒肉。”

“你....”吳薇薇氣憤的睜開眼睛：“本姑娘的境界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達到的，你自己想紅燒肉了吧。”提到紅燒肉吳薇薇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又說：“哦，我想起來了，那次我給你打飯，你看着紅燒肉一臉的嫌棄和不屑，原來都是裝的呀。也是的，那時不還是大口大口的吃了。”程灝沉默，當時碗裏面除了幾根青菜和一個雞腿能吃的也只有紅燒肉了，雖然看着那肥油四溢的肉是有點吃不下但也不能餓肚子呀。

“誒，死耗子，你上大學不去學表演都可惜了，看你當時裝的多像。連我這個有着火眼精金的人都能矇混過關，這水平......”說完還不忘嘴巴“嘖嘖”兩聲。

“原來你是猴子呀？”程灝看着吳薇薇笑着問。

“什麼？”我剛才又說了什麼讓程灝鑽了空子，吳薇薇大腦飛快的過濾剛才自己好不容反擊程灝的話。

“只有猴子才會有火眼精金。你不是猴子是什麼？”納尼，我剛才有說自己有火眼精金嗎？好像說了吧。吳薇薇閉着嘴巴鼓着腮決定不再理程灝。

看着吳薇薇像一隻吐氣的金魚程灝的心情很高興，抿着努力的憋着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看吳薇薇就忍不住想氣氣她，看到她生氣了自己就莫名奇妙的開心，好不容易平下心了程灝看着對面那一對情侶還秀着恩愛莫名的問吳薇薇：“吳薇薇，你理想中的男朋友是什麼樣？”

“啊，”被程灝突然這麼一問薇薇楞了一下。

“作為好哥兒們你這也不能說嗎？”程灝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節奏呀。

“我。。”吳薇薇不由地想起了章老師，那個桀驁不馴渾身散發著藝術氣息的男子。有想起那天白雪麗跟他說的話：“有錢又帥又有藝術細胞還體貼的男子。怎麼樣，我的要求不錯吧？”程灝聽着沉默了。吳薇薇又說：“誒，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程灝望着吳薇薇，想了許久說：“不要太聰明的，也不要太漂亮的，其他的還沒想好。”

“啊，那一中的女生們不都是望城卻步。你這得傷多少一中女生的心呀？”吳薇薇放下枕着頭的胳膊說。

“為什麼？”程灝不解的問。

“放眼望一中，哪個女生不漂亮？哪個女生不聰明呢？學霸中的霸王花大把的。”

“也有例外。”程灝淡淡的說。

“誰呀？”吳薇薇迷惑的問，這樣的表情讓程灝很開心。

“你。”程灝很深沉而又緊張的說出一個字。心跳的飛快，這算是表白了吧，他努力的沉住呼吸低下頭不敢想像吳薇薇此刻的表情。吳薇薇聽程灝說自己不聰明不漂亮不就是變相說自己又蠢又丑嗎，吳薇薇火氣瞬間就上來了。身子椅子邊上挪一挪，指着程灝的大聲吼道：“我雖然沒有國色天香，但也不要用丑字來形容我呀，跟你聊天真沒勁。”

這下程灝懵了，剛才自己沒說她丑呀，自己的表達沒問題呀。將就差點說出“我喜歡你”這幾個字了，這麼這丫頭是怎麼理解的。哎，想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喜歡上這麼一個喜歡歪曲自己話的人還沒良心的人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呀？你H市一中的大神難道自己說過的話不承認嗎？”吳薇薇好不容易看程灝服一次軟灼灼逼人的問。

程灝有點惱火，剛才心裏的小激動被吳薇薇強勢驅散一乾二淨，自己好不容易表白被她理解成自己損她很沒好氣回一句：“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哎....”吳薇薇看着程灝這樣的態度很氣憤，連續“哎”了兩聲，見程灝學突然站起來不理自己就騎着自行車走了，心裏有點難受的說：“哎，你不會把我拋棄在這裏了吧。”程灝騎得很快，耳邊風聲和樹葉的摩擦聲淹沒吳薇薇後面一句話。而吳薇薇生氣的站起來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很沮喪的漫無目的的走了。果然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就把她扔在師範大學。

沒一會兒程灝騎着自行車擰着一袋子零食和兩杯奶茶回來，發現吳薇薇不在，程灝的心臟忽然落了半拍。這個死丫頭就一會兒的功夫去哪裏？從來沒這麼慌張的程灝扶着自行車着急沖沖的問對面坐着的那一對情侶，那情侶指着吳薇薇走的方向說：“往這個方向去了。”程灝來不及說謝謝，跳上自行車往哪個方向奔去。

吳薇薇想着剛才程灝那種氣哄哄的表情，以及自己獨自騎着自行車離去的背影心裏很難受，這是她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在外面，雖然來C市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對C市一點都不熟。這所師範大學那麼大到處都是這種銀杏樹哪條路才能走出校門呀？吳薇薇想着想着不由的眼淚就冒出來了。嘴裏囔囔着：“死耗子，我跟你絕交，一定要跟你絕交。等我考完藝考，我就跟班主任申請不和你一個班。”囔着就低聲哭出聲來，好像一個在森林裏迷失一個小孩。

程灝飛快的騎了大概有四五分鐘，看到那個扎着馬尾，用手背摸了眼淚然後甩甩胳膊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她哭了，程灝很心疼，又飛快的踏着自行車追上去把自行車停在吳薇薇身邊，兇巴巴的說：“你這是要去哪裏？為什麼不等我？”

吳薇薇看到是認識的熟人，如抓了一根救命草一般撲倒程灝的懷裏說：“我以為.....我以為你把我扔在這兒不管了呢？”程灝溫柔的拍了拍吳薇薇的後背說：“我怎麼會不管你，我只是去買些零食而已。好了，乖別哭了。”吳薇薇抽泣的結結巴巴的說：“那....那你怎麼不說清楚就走了呢。”程灝想剛才自己可是被她氣在頭上呢，怎麼可能有心情跟她說去買零食呢，然後吐出“我忘了。”三個字。

吳薇薇聽了這個三個字就很無語了，他這腦袋裏整天想什麼呀？這幾個字都忘了說出來。

“好了，別哭了，看你哭的多醜。”程灝不經大腦的說出後面幾個字就後悔，而吳薇薇聽到程灝的嫌棄話，一把揪着程灝胸前布料把自己眼淚鼻涕往上擦。心想着你不是有潔癖嗎？嫌棄我，我就把眼淚鼻涕擦你身上。

程灝看着這個在自己懷裏蹭着的頭，眼睛裏露出溺愛的眼神有很無奈的發出一個“你”字就不知道用什麼話阻止這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