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信差

“我。。。。”吳薇薇不知怎麼開口。

“連對我這個好哥兒們也不說嗎？”程灝盯着吳薇薇眼睛問。

“我，”想着心心念念的黃教官從此以屬她人吳薇薇不由得“哇”大哭，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含糊不清的抽泣說：“我失戀了，嗚嗚。。。。你說我的命咋這麼苦呀，這十幾年來好不容易喜歡一個男的。。。嗚嗚。。。想着等自己長大了就去跟他。。。。跟他表白。。。。結果。。。。結果人家結婚了。”程灝“額”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紙巾遞過去，吳薇薇拿着紙巾胡亂的往臉上擦了擦接着又說：“最可氣的是。。。。嗚嗚。。。是他丫的根本不記得我。。。。程灝。。。嗚嗚。。。你說。。。。。你說我長得多好記呀，我軍訓時明明。。。。。明明就是短髮。。。。短髮好不，什麼。。。什麼時候扎過馬尾。”哭了一會兒吳薇薇有抽泣吐字不清的說：“都是怪你呀”

“我？”這下程灝一頭霧水了。“關我什麼事呀？”是呀，她喜歡的人結婚了關他什麼事呀？她現在喜歡那個已經結婚的男的是誰他都不知道怎麼能牽扯他呢？又不是他把她怎麼著了。

“要不是。。。。恩嗚嗚。。。要不是你給我他電話我早就。。。早就死心了，對他就不會有期盼。”吳薇薇結結巴巴的表述完一句話。

聽了半天，程灝明白她所指的是黃教官，可是當時誰因為沒有要打黃教官的電話站在人來人往的學校門口哭泣呀，我只是不想讓你丟人好不？程灝心裏此刻真的比竇娥還冤，但看到吳薇薇這樣的狀態只能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難受就發泄出來吧。”這麼一說，吳薇薇哭的更凶，臉貼着膝蓋用兩隻胳膊遮住整張臉，肩膀隨着抽泣一顫一顫的，程灝不知所措的舉了舉手話憋到嘴邊依然沒說出，然後默默的把紙巾一張有一張的遞給她，吳薇薇擦了擦臉上眼淚和鼻涕把紙巾狠狠的扔在地上嘴裏還念念有詞：“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操場上跑步的教師以及其家屬都用時不時的向他們投來奇怪的眼神，有兩位顯然是鍛煉完的老太太在他們身邊路過說：“現在H市一中的校風越來越差了，不知道是哪個班的早自習不上學別的學校的學生在這約會。”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說：“哎，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哪像我們那會兒單獨見異性同志都臉紅，這些學生真是把中國的禮義廉恥丟的一乾二淨咯。”“就是。。。”聲音漸行漸遠的。程灝聽了汗顏。

半個小時后，吳薇薇的哭聲也越來越小了，而程灝卻靜靜的坐在她身邊，發泄完吳薇薇心裏沒有之前那樣堵得慌，吳薇薇把頭從膝蓋上抬起，抓了程灝的左手看了看腕錶說：“呀，早自習結束了，快要上課，走吧。”順帶的把程灝一把拉起。程灝看着臉上還掛着淚痕和鼻涕的吳薇薇有點無奈的皺着眉頭，露出常見的嫌棄：“哎，臉上。”

“我臉上咋了？”吳薇薇後知後覺的問。

“真臟。”程灝摸摸寬鬆的校服，發現紙巾都用完了，乾脆拽着自己衣袖往吳薇薇的臉上狠狠的用力一擦，嘴裏還說道：“擦乾淨點，別讓同學們誤會我把你怎麼著了呢？”這一用力擦得吳薇薇臉上火辣辣的疼，吳薇薇不滿的大聲吼道：“你是故意的吧，會不會對女生溫柔一點呢？”

“你是女生嗎？”程灝含笑的回了一句。

“你。。。。”這傢伙不是很嫌棄嗎？這是。。。。

經過這次情緒的發泄，吳薇薇在舍友們的眼裏感覺像變了一個人，認認真真的看書做習題，不再像以前那樣看了幾個就開始在課本的空白處畫各種Q版的黃教官，而那句“我的黃教官”的口頭禪也改掉了，那三個丫頭拿黃教官來消遣時她也充耳不聞，這種狀態持續幾天讓稍微的細心何丹發現了說：“薇薇從死胡同里出來了。”

“早該出來了，什麼年紀做什麼事情，咱們這個年紀的本職就是把書讀好，考個像樣的大學來光宗耀祖。”莎莎說。

“是呀，等以後我們在社會上混的有地位時那時候的愛情才能維繫着婚姻。”倩倩淡淡的說，“現在的什麼情呀愛呀都不靠譜。”。。。。

幾個女生依然喋喋不休，吳薇薇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抄寫的英語課本。是的，早就應該忘記他了，早就不應該對他動那份情，什麼年紀做什麼事，她這個年紀就是要在學校學好每門學科。

青春是青澀，在着青澀的年紀遇到的初戀也是青澀。如果用一種水果形容每段愛情，那麼用檸檬形容初戀在合適不過了，看起來色澤艷麗，聞起來沁人心脾可吃起來卻酸澀的難以下咽。

每一天過着“三點一線”對着枯燥的課本，總有某些同學們想做一些有趣的事來打發著漫漫無期的課堂。這天下課，蔣璇悄悄地塞了一張跌的漂亮紙條給吳薇薇用哀求的語氣說：“薇薇，幫我把這送給程灝，拜託”說完兩手附着合十。

吳薇薇眼睛一亮說：“這是情書。”腦海里卻浮現着那座千年冰山看到情書猥瑣的笑容，這個貌似很好玩，再說了這有可能關係好哥兒們的終身大事哦。

“噓”蔣璇豎著一根手指頭放在嘴邊，低聲的說：“別讓老楊發現了，一中禁止談戀愛的。”

“包在我身上。”吳薇薇特好爽的說，還不忘補了一句：“事成了要報答我哦。”

“行行，我從今天開始幫你打一星期的熱水。”哇，這個太。。。。划算了吧。

晚上下自習的時，吳薇薇難得在教室逗留。程灝看着吳薇薇說：“今天怎麼不去畫室了？”

“本姑娘偶爾想學習了。”說著胡亂的翻着書本，指了一道物理題讓程灝講解。等教室里人都走完了，吳薇薇興奮的拿出那張疊的優美的紙條給程灝說：“驚喜吧，收到第一份情書呢。”期待着腦海中的畫面，程灝面無表情的紙條說：“給我的嗎？”迅速的拆開一看臉瞬間黑了指責吳薇薇：“你學習成績爛的要死，還不用功，做這些毫無意思的事。”說完氣哼哼的把書本往書包里一扔走了。留下吳薇薇獨自在教室里如丈二和尚衝著程灝離去的背影囔道：“誒，我是為你好呀，”然後又自言自語：“還盤算着這學期多給你送幾份情書我就不要去一樓打熱水了呢。”

時間過得很快，這一年多時間裏，吳薇薇來回的在教室、畫室、宿舍來回穿梭，每隔幾天都很自覺的把好哥兒們出的試卷認認真真的做完然後畢恭畢敬的交給程灝審閱，而遇到做錯的題程灝依然一如既往的給她耐心的講解和全畫出重點。這一年多時間裏吳薇薇的成績小有起色，由原來的300多名排到前150名。而程灝每次考試的成績如過山車一般忽高忽低很不穩定。到了高三時,學校的藝術生們組織去省會城市培訓，其名曰衝刺高考。這一培訓就到美術聯考結束，也有小半年的時間。作為藝術生吳薇薇也不例外，臨走前一天。一向沉默寡言的程灝又一次變成話癆子：“吳薇薇，在那邊畫畫也要抽時間看書，特別是英語，單詞長時間不看，就以你的腦子估計半個月就忘了個精光。高三的數學課題不多，很多都是複習以前學的知識，你有事沒事的做做習題，別把好不容易補回來的東西給丟了，到時候辜負我這一年多時間的心血。。。。”

“哎哎。”吳薇薇很不悅的打斷程灝的滔滔不絕：“程灝，你怎麼像我老媽一樣話癆子，太婆婆媽媽了，之前就應該封你為‘小妾’。”

“我是為你好。”小妾？並不就是變相說自己很娘們嗎，程灝苦口婆心的說。

“你別為我好，你先擔心你自己吧，至少我的成績是穩定上升，只要專業已過考個二本大學也沒問題。不像你成績忽高忽低的。”程灝被吳薇薇說的啞口無言，吳薇薇停頓一忽兒，若有所思的“嘖嘖”嘴巴又說：“真為你前程擔憂呀。”

程灝看着吳薇薇很無奈，沉默了片刻說：“吳薇薇，作為好哥兒們，送幅畫給我吧，你親手畫的。”

“嗯，好吧。”看在他們一起奮鬥了一年多時間，送他一幅畫也沒什麼，這一年程灝確實給自己不少的幫助。“只是，你想要什麼樣的畫，素描？水彩？還是漫畫呢？”

“都行，明天臨走時給我。”程灝說。

第二天，程灝很早就在一中校園門口等着吳薇薇。吳薇薇的行李不多，一個畫筒、一個中號的行李箱，不像其他女生，就光衣服就有兩箱子。

“這麼少的東西？現在天氣挺熱的過一段時間秋天，你應該多帶些厚衣服。。。。。。”程灝皺着眉頭說。

“誒，”吳薇薇完全沒聽程灝說的話，擰開畫筒，抽出一張捲起來的畫，說：“給，不要嫌棄哦。”然後看了看程灝說：“一個人好好要學習，哥兒們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