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仙師三
華陽宗宗主金萬崇正在偏殿喝茶,收到消息之後一口將口中的茶水噴到了對面的寒昭身上,寒昭尚未來得及反應,他的靈寵子牙已經先一步用尾巴擋掉了茶水。
“謝謝你。”寒昭伸手摸摸子牙的小腦袋,子牙身體驟然變成了粉色,害羞的躲進寒昭發中。
子牙是小型蜥蜴靈寵,平時藏在寒昭的發中,有時候會出現在他的肩膀上。身為一隻靈寵,它一直十分乖巧的聽從主人寒昭的命令,然而這個主人不太省心,明明是冰系靈根,性格也應該冷酷一點,結果總是傻兮兮的。每次寒昭有危險,都是子牙第一時間預知,出來保護他。然而子牙性子比較含羞,不喜歡暴露在大庭廣眾。
金萬崇輕咳幾聲,施了清潔術整理衣物,找回自己的宗主風範,“大家莫要慌張,事情還沒有很嚴重。”
“宗主,仙師進入了劍越山。”原本只有兩人的偏殿出現了第三人。
“星河,你出聲之前是否先打個招呼。”金萬崇不動聲色的拍拍自己心口,此人是七長老葉星河,擅長隱藏自己的行蹤,他的出現每次都能把人嚇死。
葉星河的衣服顏色比其他長老都要深一些,他是暗屬性,能夠利用任何影子藏匿痕迹,之前葉星河為了尋找那人,穿梭於眾多華陽宗弟子的影子中,出現在偏殿只是想要告訴金萬崇那人的動向。“抱歉,我以為宗主已經習慣了我的出場方式。”
金萬崇站起身子,捋捋鬍鬚,“言歸正傳,他去劍越山作甚?”
劍越山是六長老風蝶舞的地界,風蝶舞享受自由的生活,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特意給劍越山下了一道禁制。
“他身邊出現一名女子,那人並非我們華陽宗人,據說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間女子。”葉星河通過其他人的對話已經明白月華瀾的身份,對於男人和月華瀾共處一事,也是頗感訝異。
寒昭面露微笑,“那人是誰,竟然能夠呆在仙師身邊這麼久,好生佩服。”
“她叫月華瀾,今年十六歲,家在明月鎮,剛上咱們這準備報名參加徵集會。”葉星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訴寒昭,他身為七長老,除卻隱藏功夫厲害,還愛八卦。
金萬崇身為華陽宗宗主總是被那些長老忽略,他用力咳嗽,“你們不要閑談,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如何讓仙師回到自己的住所。”
另一邊,剩下的五大長老都在尋找仙師的蹤跡,想知道他究竟去了何處,也好提前告知那些弟子,讓他們出去避難。這位仙師不得了,他名為花無弦,乃是華陽宗第二尊貴之人,第一尊貴自然指的是宗主金萬崇。宗主金萬崇現年兩千五百歲,然而花無弦的年齡無人知曉,據說在金萬崇成為宗主之前他就已經佔據了仙師的位置一直呆在花清海。
風蝶舞收到消息后立刻騰雲從劍越山來到其他長老身邊,“師姐師姐,仙師從花清海出來了,他又要危害我的弟子了!”
在風蝶舞面前坐着一名美貌女子,她是二長老夢涵,“安靜,你那個徒弟是自作自受,誰讓他惹到仙師,被剔除仙骨已經算是小小懲罰。”
夢涵一身白色道服,襟口綉着紫荊花紋,她面色如玉,氣質溫婉。風蝶舞的服飾和她差不多,衣擺下多了些藍色,她性格活潑,有話直說,“師姐,話不能這麼說,當年若不是你的徒弟先挑釁,我的徒弟也不會上當,然後正好殃及到路過的仙師。”
“閉嘴,往事已經過去,不要再回憶。”夢涵朝桌子拍出一掌,桌子應聲而裂。原來所謂的氣質溫婉都是假象,夢涵其實是一個暴脾氣女子,她屬性為火,很好的詮釋這一點。
風蝶舞連忙擺手,神情無奈,“行,我不說了,三師兄呢,他不是經常給師姐彈琴,我還以為能遇見他。”
夢涵伸手一指,風蝶舞順着方向看過去,那裏是一棵巨樹,“你的三師兄就在樹後面。”
“三師兄,三師兄,你在不在……”風蝶舞走到巨樹旁邊,“三師兄,你沒事吧?”
白衣女子抱着一隻玲瓏剔透的玉琴坐在巨樹下瑟瑟發抖,她十分害怕,以至於面上涕泗橫流,即使如此,畫面依舊如此美好。風蝶舞每次只要看到三師兄,心中的煩悶全部消散。此人面相為女,實則為男,他叫梓癸,是華陽宗的三長老,優點長得美麗動人。
梓癸左手用力抱緊玉琴,右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六師妹,讓你見丑了。”
風蝶舞嘴角不住抽搐,若是三師兄不說話,畫面會更美好,這份美麗竟然毀在了粗嘎的男性聲音上。“三師兄,你不要哭了,仙師不會對你怎樣的!”
“六師妹誤會了,我哭並非事因仙師,而是二師姐,她~”梓癸總不能說自己又被二師姐欺負了,那樣讓他顏面何存。
“二師姐又欺負你了!”梓癸尚未說明原因,風蝶舞已經明白一切,她揮出小拳頭在半空飛舞,“三師兄,用你的男子氣概征服二師姐,讓她再也不能小瞧你。”
梓癸抱着玉琴眼神閃爍,“六師妹,你忘了一件事,二師姐就在你身後。”
“六師妹,你剛才慫恿二師弟做什麼,讓他展示他的男子氣概,他有嗎?”夢涵一開口就能毒死人,她睨了眼坐在地上的梓癸,“你給我站起來。”
梓癸知道自己能力不濟,可是怎能說沒有男子氣概,這件事他不同意。梓癸抱着玉琴從地上起身,緊接着他放下玉琴抱住了夢涵的小腿,“二師姐,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
“你錯了,哪裏錯了?”夢涵面無表情,任由梓癸抱着自己的小腿。
梓癸仰視夢涵,柔美的容姿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男子,“我不應該沉迷彈琴忘記和你的約定,今天是咱們相識的日子,這件事我絕對沒有忘記。”
風蝶舞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二師姐和三師兄是道侶,彼此之間的打鬧都是夫妻間的樂趣。她或許應該去找大師兄和四師兄,那兩人一心向道,對於道侶沒有任何興趣。
“你們不要停下手中的動作,給我重複一百次。”閻孟是七大長老里最嚴格的,他如何對待自己,就用同樣的手段教授弟子。“記住,修仙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成功,若是不努力,你只能作為一名路人甲,甚至都不配擁有名字。”
風蝶舞在空地上找到閻孟,“四師兄,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膽量增大不少,此刻還有閒情逸緻監督弟子練習。”
閻孟示意其他人不要停下手中動作,“六師妹,此話何意?”
“四師兄,你難道沒有收到消息嗎,仙師從花清海出來,已經在附近晃蕩。這時候你應該讓你的弟子藏好,不要隨便出來招人嫌。”七大長老每人都有自己的嫡傳弟子,有些已經身隕,有些在外面做任務至今未歸,他們想要活下去有一件事絕對不能做,招惹花無弦。
花無弦向來任性,所做事情毫無常理可尋,偏他長相一般,存在感比較低,華陽宗好些弟子都是大富之家出來的,口上不積德,招惹了麻煩人物,卻不自知。花無弦在華陽宗屬於祖宗級別的存在,凡事可以招惹宗主金萬崇,絕對不能惹上他。
在華陽宗,有一句古話流傳至今,“遠離花無弦,定能活千年。”花無弦看人不順眼的時候,不會顧及這是否為自己的徒孫,直接把人連帶山脈都毀了。華陽宗之所以每五年就發佈徵集貼,也是想要彌補五年內流逝的弟子數量。
“仙師他老人家又出來了,我這的徒弟才恢復八成,若是他再毀了,我都沒有徒弟了。”閻孟之前過於集中注意力,是以沒聽到傳音。“對了,六師妹,你可有看到大師兄,咱們七大長老里,仙師最喜歡大師兄,有大師兄在,可以避免不少傷害。”
風蝶舞也想要找江流年,她尋了很多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風蝶舞恍然想起一件事,“昨日大師兄好像有說他要下山去剷除邪祟,會不會?”
“何等邪祟,竟然要華陽宗大長老出馬,難道天下要大亂了?”尋常的任務都是弟子完成,長老要做的就是守住華陽宗。閻孟還是無法理解江流年的做法,那種事情交給弟子不成嗎?
正在凡間酒肆交易的江流年扭頭看向華陽宗的方向,他的徒弟曲輕歌發現這一點,“師傅,咱們以這樣的名義下山,會不會出現問題?”
江流年一揮手,眼睛直勾勾盯着酒肆老闆手中的罈子,“不怕,天下蒼生需要我拯救。”他擦了擦嘴角的津/液,“老闆,給我裝一百壇。”
曲輕歌無聲嘆息,她師傅身為華陽宗大長老,明面上風光無限,實際是一個酒鬼,只希望山上不要出現麻煩便好。
劍越山,花無弦覺得面前的小姑娘很有趣,似乎和其他人不同,“你缺仙緣,我可以幫你。”
月華瀾難以置信,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應,她在原地僵住一刻鐘,久久回神,“真的嗎,你能夠幫我?”
“當然,因為我,就是你的仙緣。”花無弦微笑,人畜無害,像一個鄰家大哥哥。說到底還是月華瀾見識淺,對方看起來不像壞人便覺得是個好人。她不知自己以後將要面對怎樣的境況,姑且都是后話。
“我找到仙緣了!”月華瀾欣喜,小臉上寫滿了純真,花無弦點頭,承認有這意思。
劍越山為華陽宗六長老風蝶舞的地盤,取名劍越是因風蝶舞性子活潑卻是個劍痴,她平日裏喜歡在山間舞劍,日復一日,山上不少植物被她的劍氣所傷,光禿禿一片。劍越山除了一層等級禁制,其他倒是自由,風蝶舞做夢都沒有想到仙師竟然出現在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