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黑暗之魂】半魔王子馬克巴拉奧巴
南曉的第一隻獵物是著名惡魔“馬克巴拉奧巴”,號稱“半魔王子”。
混沌惡魔,是由混沌之火產生的扭麴生命。混沌之魔女試圖重燃初火的嘗試失敗之後,便產生了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而半魔王子的來歷就更為奇怪。它是個混血種,有一半神族血統,而另一半卻是惡魔。它曾經算是亞諾爾隆德諸神的一員,備受尊崇。
“然而、它卻主動放棄了這份榮耀,被另一半來自惡魔的混沌血脈所引誘,最終墮落,”防火女這麼說的時候,表情很嚴肅,“請你前去討伐它,將它的惡魔心臟帶回來。我將把它的力量歸還給初火,而你也將得到屬於你的那一份獎勵。”
“我要到哪裏去找它?”
防火女伸手握住螺旋劍。它斜插在南曉面前的篝火里,原本只是暗紅。安娜斯塔西亞伸手一握,頓時火焰騰起,將劍刃燒得通紅透亮。“我已為你定位了它的坐標,”她說,“半魔王子藏身之處是一座荒棄廢墟。其間有許多被它的力量吸引而來的魔物。和你的力量相比,它們不值一提。甚至半魔王子可能也不是你的對手。但要小心,如果半魔王子表示願意跟你聊聊,千萬不要聽它說話。它有一種迷惑他人心靈的力量,非常可怕。”
篝火錨定的傳送坐標,說是廢墟實在有點過於貶低了,明明就是一座壯麗的城市。
它藏在濃重的灰霧裏,周圍是絕高的山壁。整座城市就依靠着山壁修建,低調、奢華、壯麗無比。赭紅的波斯風圓頂塔樓和漆黑哥德式尖塔交錯在一起,似乎暗示了城市主人的混血背景。
然而,整座城市安靜極了,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篝火在一座塔樓上。順着螺旋樓梯走下去,面前首先是一片草坪。青翠欲滴,生機勃勃。還有好些小白花,只是開得有些雜亂,看得出並沒有園丁打理。
這座城似乎已經空置了許久。從遠處看來美不勝收的圓頂或尖頂塔樓,走近才發現牆面已經非常殘破。藤蔓肆意爬過青色方磚表面,從露台和立柱的邊緣垂下來。城內巷道狹小,道路錯綜複雜。它們的共同特徵是冷清。門窗緊閉,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行經某條狹窄小巷,南曉突然遭遇——
並非偷襲。南曉現在根本不懼怕偷襲。從魔獸世界獲得了上古之神恩佐斯的部分力量之後,屠神對他而言並非那麼不可能。區區小兵的偷襲,完全不在他眼裏。
小巷盡頭站着一個人。形象很乾凈,看着一點兒也不噁心。他穿着一件羅德蘭住民常見的布衣,非常樸素。面容瘦長,笑容溫和,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下午好,”他略微鞠了一個躬以示沒有敵意,“我叫馬克巴拉奧巴,惡魔和神族中的異類。我一半是混沌惡魔的血統,一半卻繼承了亞諾爾隆德諸神的血脈。很高興見到你,異位面的傳火勇者。我的城市還是第一次迎接來自異位面的拜訪,當然也可能是史上最後一次。今天天氣很好,沒想到這個城市的末日竟然如此美麗。哈哈,說個笑話,或許你並不是來毀滅這座城市的,我衷心希望如此。”
這人果然很能說啊。南曉想起防火女的叮囑:“千萬不要和它廢話!”
理論上而言,他應該遵從防火女的建議,一見面就把半魔王子干翻再說。但眼前這人看起來是如此人畜無害,不覺讓他有了“聽他說說也無妨”的想法。
“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他先提醒這位半魔王子。
半魔王子春風滿面,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當然,當然,”他說,“不過在我們決定生死相搏之前,可否先聽我說兩句?”
他並沒有等待南曉同意,而是一口氣說下去:“我知道,我不受亞諾爾隆德那些崇高存在的喜歡——實際上,他們甚至是憎恨我。但我自己覺得,我在羅德蘭的年輕人里口碑還不錯。在羅德蘭、洛斯里克、卡塔利納、或者隨便那個國家,你可以找個年輕人問問,問他們怎麼看待馬克巴拉奧巴。當然、不要在索爾隆德問這種問題,你可能會被投入監獄。問問年輕人,感受那種灼熱、青春、和自由的美好。白教的刻板宣傳絕不會讓你有同樣的感受。我尊重白教的傳統,非常敬佩亞諾爾隆德諸神的強大、睿智、以及他們悠久的歷史沉澱。但我必須指出,他們太老朽了,就像是索爾隆德白教神殿裏褪色的神像一樣。親愛的羅德蘭人民,收到我的神旨了嗎?遵從踐行了嗎?愛你們的葛溫王,以上。以我個人觀點來看,他們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度,非常缺乏親和力啊。”
這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惡魔,南曉對跟他聊天更有興趣了。“如果你那麼受歡迎,為什麼要躲到這個幾角旮旯來呢?”
對這個問題,半魔王子絲毫不顯得意外。“我在這裏,是因為我的理想一時還無法在羅德蘭大地通行。人們的看法存在分歧,並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我,支持我。但我並不憎恨他們,相反,我誓死捍衛他們說話的權利。我的目標,是致力於給羅德蘭世界帶來自由和公平。為此我挺身而出,為底層人民請命,不惜為此付出巨大代價。葛溫陛下不止一次恐嚇過要消滅我,說我一開始就不該存在。但我願意向任何人保證,只要我還活着,我的鬥爭就會繼續。不死人瘟疫是一場巨大的陰謀,我勢必要將它揭開,讓黑幕背後的齷齪暴露在初火的光芒之下。在各個國家都有支持我的人。他們致力於向人民傳播我的話語。我有一個夢想,讓羅德蘭成為真正屬於廣大平民的世界,而不是諸神的遊戲場。這是一個巨大的責任,這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這件事非常困難,因為很多人其實並不在乎真相。他們願意活在謊言中,娛樂至死,被感官刺激鈍化成了圈養的動物。一個好消息是依然有眾多的羅德蘭人在反抗諸神的陰謀。作為他們的代言者,我感謝他們。這是初火永不熄滅的唯一方法,這是我們幫助羅德蘭世界自我修復的唯一途徑。有許許多多的人為此理想奉獻一生,每一天都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對於他們,我只想說感謝。我為他們而驕傲。能夠帶領他們治癒羅德蘭,是我的無上榮耀。”
他看着南曉,微笑着說:“我的話完了。現在請選擇吧,你是要贊同並加入我,共同攜手拯救這個偉大的世界,還是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