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歡迎來到傳火祭祀場

哈維爾的演說感動了很多人。廣場上許多人跪下，淚流滿面，感謝他的恩德。

南曉冷眼旁觀，心想哈維爾不會以為一通迷湯就把自己灌迷糊了吧。

繼續聽下去無非也是一些迷湯，他回到神殿內部，找個房間坐下來休息。

沒多久，哈維爾演講結束，回到房間。

踏進房間，老頭看了南曉一眼，忽然說：“勇者閣下，您是個聰明人，我可以用聰明的方法跟你說話。剛才廣場上那些人就不行。”

“哦？”

“大概您也看出來了，我們其實沒有什麼辦法對付不死人瘟疫。居家隔離最多只能延緩瘟疫的爆發而已，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最終，這場瘟疫將傳染所有人。應染盡染，應死盡死，誰都無法避免。但我又不能直接告訴他們真相。希望斷絕，會讓他們無法承受。所以我只能給他們一些虛幻的希望，讓他們覺得事情還不算太糟糕。”

“原來如此。”

“支撐這個世界的是騎士和神職人員，而那些普通士兵、農民、菜市場的小販……他們不過是王國的附屬物。他們對世界沒有多大貢獻，暴動起來卻很麻煩。所以我只能安撫他們，然後通過其他辦法來解決不死人瘟疫的問題。”

果然又繞回來了，南曉問：“所謂其他辦法就是我嗎？”

“確切地說，是重新讓初火變得旺盛。不死人瘟疫的根源，在於初火衰微。羅德蘭大地上承載了太多的人。他們都在消耗初火的力量。雖然每個人佔用的份額看起來不多，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自從討伐古龍的戰爭結束以來，羅德蘭已經繁榮了很久。長久的和平，讓初火不堪重負。如果不向初火中注入新的能量，瘟疫就沒有辦法解除。”

說到這裏，哈維爾熱切地望着南曉：“有一些強大的存在，長年以來一直掠奪初火的能量。所以我們要擊敗他們，將他們佔據的能量重新釋放出來，從而解決初火衰微的問題。”

南曉點點頭：“所以是要我去殺了那些BOSS級人物，把初火能量搶回來，對吧？”

“Boss級人物？這個說法很有趣。沒錯，實際上我們對您的期待就是如此。”

“了解。不過，這事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又沒感染不死人瘟疫，又不是羅德蘭世界的人，為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殺那些強大的BOSS呢？”

哈維爾似乎早就料到南曉會這麼問了，立刻就說：“擊殺那些強大的存在、哦、那些BOSS，對您也是有着巨大好處的。他們個個都從初火本源中獲得了巨大的魂能。只要擊殺掉，您就可以從中獲得無窮的力量，甚至，堪比亞諾爾隆德諸神！”

“然後再把這力量還給初火？”

“不不不，您誤會了。您能掠奪到多少能量都是您自己的。想必您也知道，您不可能一滴不剩全都拿走，總有一部分會散逸到這個世界。有那一部分，就足以壯大初火了。”

這倒是跟遊戲完全不同的設定，南曉第一次聽到。敢情這傳火是個分贓的行為。一些豬被養肥了，由南曉去殺掉。然後大家分取骨肉，都有得賺。

嗯，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可以試試，”南曉說，“能推薦一個比較弱的BOSS給我嗎？我想先練練手。”

哈維爾大喜。“當然沒有問題，”他承諾道，“您的防火女會為您安排一切。您要做的只是出擊，然後凱旋歸來。”

在安娜斯塔西亞的帶領下，南曉來到傳火祭祀場。

“這裏就是歷代傳火英雄出發的地方，”防火女帶着神聖而崇敬的表情介紹道，“他們離開這裏，前去討伐強大的惡魔，釋放它們竊據的初火能量。當任務結束，他們又回到這裏，在篝火旁休息、擦拭武器，彈琴唱歌，”她的神情忽然黯淡了一下，“也有很多英雄，他們一去不返。”

所謂傳火祭祀場其實是個小規模的教堂。牆上到處都畫著神的事迹，全是白教的洗腦宣傳。說實話，這裏有點陳舊了，保養得不是很好。南曉很快就注意到那些柱子上的裂紋，以及牆角的污漬。某個潮氣比較重的牆角，悄悄長了些青苔。穿過那堵牆上的破洞，可以看見外面的山坡。一個巨大的烏鴉窩橫在山坡頂上，這也太荒涼了吧。

“看什麼都覺得稀奇，你是新人？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新來的啦。”

頹廢的聲音在祭祀場昏暗的角落裏響起。南曉把視線拉回來，才發現那裏坐着一個人。

這個鬍子拉碴的騎士，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他岔開腿坐在角落的台階上，把劍胡亂丟在一旁。身上灰黑的板甲髒得看不清徽記，如果不是動了一下，真的跟大型垃圾袋沒什麼區別。

頹廢騎士繼續說：“我想你八成是被哈維爾那個老傢伙忽悠來的吧。傳火、不死人的使命，拯救羅德蘭什麼的……大家都一樣。其實，當黑暗烙印出現在你身上的時候，一切早就已經完蛋啦。對這個世界來說，你來這裏拚命，和躺在北方不死院其實沒有太大差別。說不定，對你而言一直呆在不死院才是明智選擇。”

我去，這不是灰心哥嗎！果然歷代都有這麼個人啊。

安娜斯塔西亞很不高興地拉着南曉快步走開。“那個騎士腦袋有問題，”她說，“我們不要理他。”

“他是誰？”南曉很有興趣地打聽道。

“誰知道。據說是個來自卡利姆的騎士，貌似也傳過火，然後有夥伴死掉了……後來就變成了這樣。成天在傳火祭祀場宅着，也不出去。見到新人，就說一堆喪氣話。你不要搭理他了呀。跟他說話說多了，整個人都會變得灰暗的、很灰暗。”

防火女諄諄教誨，想引導傳火勇士走上正路。然而一回頭，南曉不見了？再一看，竟然跑去跟灰心哥聊天！防火女氣得直跺腳。

“你、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吧？”南曉很有興趣地瞧着灰心哥，說，“你去過哪些地方，擊敗了什麼人，願意聊聊嗎？”

灰心哥看看南曉：“……你還真是很熱心要去傳火呢。無所謂，我就教教你吧。這個世界上存在着混沌惡魔。它們體內的火，蘊藏着非常強的力量。傳火就是討伐這些惡魔，殺掉它們，把它們的心臟挖出來帶回給防火女。你旁邊那個女人，她會舉行一種儀式，通過篝火將惡魔心臟的力量傳遞給初火。據說只要找回夠多的惡魔心臟，初火就會重新壯大，驅逐不死人瘟疫，恢復羅德蘭當年的輝煌。不過，誰知道會怎麼樣呢？至少就我而言，是從沒覺得事情有什麼好轉啦。無論怎麼努力，情況還是那樣……走吧，沒必要聽我嘮叨，快去殺惡魔吧。你來到這個受詛咒的不死人之地，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呵呵呵呵……”

灰心哥發出一陣空洞的笑聲，然後就耷拉着頭不搭理南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