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借管家之手整治
紫煙引着她回到了寇宅。
是在冬至節前的一個月裏,她來了好幾次例假,到醫院裏檢查,是使用了過量的孕激素類的藥物導致的。
寇溦從沒吃過這種葯。回來調查,廚娘胡嫂說,秦珍有一個鎖起來的瓶子,裏面裝有白色的粉末,秦珍每天都會往她的宵夜裏撒上一小勺。
寇溦找到那個瓶子,取了樣品去化驗,結果真的是靈芝粉,裏面參有導致她月經紊亂的雌激素藥物。
寇溦從小到大,所有的吃食都是珍姨一個人準備的,從來不假手他人,她很生氣,也不聽珍姨的解釋。
只是念在以前和珍姨的感情,沒有罰她,就讓她回東配樓的家裏休息,再也不允許她進主宅的廚房做飯了。
被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冤枉,看着她態度強硬,面容孤傲,珍姨什麼也沒說,哭的很傷心……
再一次悠悠轉醒,林鳶給她餵了蔬菜粥,她逼着自己吃了多半碗。
“鳶鳶姐,寇雪兒母女現在住在哪裏?”寇溦的手緊緊的擰着身下的床單。
“還住在西配樓,但是整天都在主樓里晃來晃去,像黑頭蛆一樣,厭煩死了。”林鳶的口氣輕蔑。
“她們不是蛆,是蛇蠍。”寇溦冷冷的地說。
夢裏的場景突然出現在眼前,馬玉榮母女,都變成了人頭蛇身,人頭蠍身。
“對的,大小姐,她們太惡毒,太歹毒了,就是蛇蠍。”
“大小姐住院的事情,一直都瞞着小小姐的。今天那幾個壞女人故意在小小姐面前胡說八道,把大小姐的病說的很嚴重,小小姐自己一個人跑來醫院,幸虧沒出事。”
林鳶的話將寇溦拉回了現實。
“讓林伯伯把她們攆走。”寇溦陰沉着臉,惱怒地說。
林鳶趕緊出去,把寇溦的意思轉達給林望,林望快步進了病房。
“大小姐的意思是把姓馬的母女攆出寇宅?”林望小聲問。
“西偏院!”
這幾個蛇蠍女人,她要留着,慢慢地親手摺磨!
想到這裏,寇溦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
寇溦不說,林望都想不起來西偏院了。那是西配樓後面林中的一個角落,有幾間屋子和一個小院子。
以前,那裏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因為太過潮濕,東西容易發霉,就棄用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年,寇雪兒母女曾把寇溦和寇姝騙到西偏院,關了一夜,半夜裏還起了大雨。
“那劉嫂和胡嫂?”
“任憑林伯伯處置,”寇溦只覺得頭痛欲裂。她用手擠壓着太陽穴,“不聽就讓滾蛋。”
雖然寇溦的聲音有氣無力,但是說出的話卻無比強硬。
林鳶扶寇溦躺下,沒一會兒,她就又睡著了,看起來表情很痛苦。
林望若有所思,和林鳶對望了一眼,父女倆都笑了,他們覺得大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他們更覺得這是好事。
“鳶鳶,給大小姐蓋上薄被,她身子還虛着,夜裏涼,別感冒了。”
“哦。”
林望要把寇姝領回去,寇姝不願意,她要留下來照顧姐姐。
林鳶說她請假了,哪裏都不去,寸步不離,就守着大小姐。
寇姝才放了心,戀戀不捨地跟着林管家回去了,她說明天放學還來。
林望一回去,就大刀闊斧地做了全面整頓。
他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站成幾排。
“今天,時間緊急,我說的每一句話,大家只需要照做,不要問為什麼,有誰不想做的,結清工資,直接走人。”
“保安,把馬玉榮母女的東西通通搬去西偏院,西配樓從現在開始,還是男員工宿舍。”
“廚房裏沒用完的所有食材,全部清理除去,工程維修人員,給安上監控,安上鎖。以後,由我親自給兩個小姐做飯,閑雜人等不許入內。”
“胡嫂去後院,打掃雞,鴨,兔舍”。
“兩個小姐住的二樓,也要裝上監控,由蔡剛在樓內巡邏,除了何嫂上去打掃衛生,其餘人一律不準上去,。”
“只要放一個人上了二樓,扣蔡剛三個月工資,放人進了小姐的房間,蔡剛立馬滾蛋。”
“劉嫂結清工資,連夜離開寇宅。”
胡嫂和劉嫂看情勢,敢怒不敢言。
保安把劉嫂的行理都檢查過了。林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把人留下了。
“劉嫂不許進主樓,留在後院裏做一些重活,粗活,她和胡嫂,後院裏有什麼臟活,累活,負責人都可以叫她倆去干,總之不能偷懶耍滑。”
寇姝躲在一旁偷看,興奮的不想睡覺,她想看看寇雪兒母女回來,會是什麼樣的?
馬玉榮母女和馬麗榮坐在往回走的車裏,互相謾罵,互相指責,互相埋怨。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剛到了西配樓門口,就被保安給攔下了。
“你們的東西都搬去西偏院了。”
“看門狗,滾開!”寇雪兒說著就衝過去推保安。
“林管家讓搬的,”保安一閃身,避開了,還不忘刺激這位裝壁的大小姐,“這裏本來就是我們的宿舍,你們已經霸佔了太久了。”
眼看寇雪兒就要摔倒了,馬玉榮跑過去拉她,結果兩個人雙雙跌倒,糾纏在一起。
“你是死人嗎?”母女倆異口同聲地罵馬麗榮。
“姐,我是在想,西偏院能住人嗎?”馬麗榮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嘴角獰笑。
“媽媽,我們去找林望那個老東西。”母女倆相互攙扶着站起來,寇雪兒氣急敗壞地說。
“林管家說了,你們自己每天早上去後門口,按量領夠一天的食材,用多少,領多少,不許浪費。”保安神補刀。
“閉上你的臭嘴!”寇雪兒想撕爛這個保安的嘴。
“林管家還說了,每月供水五方,供電五十度,衛生自己打掃,”保安又緊追了幾步,攔在前面,大聲補充,“沒有經過允許,你們不許到前院來,不需進主樓。不許使喚寇家的傭人。”
三個人藉著西配樓的燈光,悻悻地去了西偏院,進了黑黢黢的小院子,腳下坑坑窪窪,打開手機照亮,才能勉強不摔倒。
一扇破爛的門開着,摸着按下門邊的開關,一盞昏黃的燈閃着。
許久,才讓她們看清了屋裏的一切。
地上到處都是垃圾和枯樹葉,牆上是新舊不一的菌斑,那窗戶玻璃,一看就是剛剛才破碎的。
滿屋子充斥着酸臭,腐敗和發霉的味道。他們的行李就胡亂的丟在地上。
“咦!我的天哪!”馬麗榮捏着鼻子,跳着腳跑開了,“好臭啊,我要去住賓館。”
寇雪兒也叫着,捂住鼻子朝屋外跑。馬玉榮跟在後面,也出來了。
她看了看其它幾間屋子,沒這間嚴重。
她倒沒有太大反應,以前,比這裏更差的貧民窟都住過,最起碼這裏有水,有電,吃喝不愁。
很明顯的,林望這是把她們母女隔離出來了,要限制她們在寇宅的自由。
但是,還不知道,這是林望自己的意思?還是寇溦那個活死人的意思?
應該去探一下口風,母女倆不顧保安的阻攔往一樓大廳里進沖,林望擺手示意,保安放她們進來了。
“林望,你是在耍我們?那裏還不如垃圾場,根本沒法住人。”寇雪兒趾高氣昂的指着他逼問。
“那!就搬去那去垃圾廠住吧,有人攔着你們嗎?”林望頭都沒抬一下,不冷不熱地問道。
“林望,不給配傭人,你這樣讓我們母女怎麼生活?”馬玉榮質問。
“寇家只提供食宿,其餘費用自理,想要傭人,自己花錢去雇。”林望冷冰冰地說。
“林望,你太過分了,我和我媽又不是犯人,前院不能來,主樓不能進,難道我們都沒有人身自由嗎?”寇雪兒怒瞪着林望說。
“人身自由,有啊,出了寇家,整個天下都是你們的,只要身份夠牛,皇家的後宮也隨便你們進出。”林望不屑地說。
“你一個下人,說了不算。”寇雪兒不把林望放在眼裏。
“下人?你們從進了寇宅那天起,就名不正言不順,連下人都不如。”林望淡淡的撇了馬玉榮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林望,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我女兒是董事長的親生女兒,我有親子鑒定。”馬玉榮抓着寇雪兒的手說。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只要花錢,狸貓都是蝌蚪的親兒子,有親子鑒定?董事長活着的時候為什麼不拿出來?”林望臉上是濃濃的譏誚。
“姓林的,你少血口噴人……”寇雪兒倒豎著柳眉,怒瞪着林望吼叫。
“不要那麼大聲音,我當然知道我姓林,因為我父親姓林。至於你姓周還是姓吳?只有生你的人心裏清楚。”林望的譏諷的問道。
馬玉榮怔了怔,眼裏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恐慌,卻沒有逃過林望的眼睛。
“林望,你……”寇雪兒話還沒有吼完,馬玉榮下意識的捂住了寇雪兒的嘴巴。
馬玉榮面無表情,可內心已巨浪翻湧。
寇雪兒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骨節都隱隱地發白,身子不停的顫抖。
林望隨便一句譏諷的話聽在馬玉榮母女的耳朵里,那分明就是試探,還有警告。
林望冷冷的盯了母女倆一會兒,寇雪兒今天的表現,真的太奇怪了,不正常。
她一開始氣勢洶洶地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特別害怕,全身都在篩糖。
林望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吩咐道。“保安,把馬小姐母女的東西搬出去,放在馬路邊,寇家的東西一件不許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