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沒有穿越
電梯裏面走出一位看起來同樣二十歲不到的東方美女，她的頭髮還是濕漉漉的，那張鵝蛋臉上的皮膚白嫩異常，舉手投足有一股很濃的女人味，表情卻又十分冷漠，很有時裝模特的范兒。
看樣子就是跟自己同時“醒來”的那個人，但她胸前的編號卻是A119775，這讓傅斌有點疑惑，難道這個編號不是按順序的？
再看其他人，中國青年的編號是A119842，白人美女的編號A117858，那位一直沒說話的白人美男子卻沒有編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特殊。不過傅斌的心思不在這裏，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這是什麼地方？”傅斌現在也顧不上後悔自己白費這麼大力氣爬梯道的粗心，，氣喘吁吁地向面前的幾人問道。
面前兩人看了看傅斌胸前的編號，然後相互看了看，那個中國青年對剛從電梯中出來的美女道：“雲姐，你正好剛復活，反正要去領裝備，要順便帶一下這位新人嗎？”
復活？傅斌被這個詞衝擊了一下，這裏的信息量太大了！不過從中至少可以肯定，自己的情況並不特殊，難道自己也是剛“復活”？
美女一言不發，只是點點頭，不帶一絲血色的面孔冷艷異常，典型的女王范。這讓傅斌嚴重懷疑，自己能從她這裏得到多少信息。
中國青年見美女答應，又對傅斌道：“先認識一下，我叫焱皇，三個火的焱。”又指着那那位歐州女人道：“這位是美人魚。”
另外一位長相帥氣，但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白人男子，焱皇沒有介紹他，他也沒有自我介紹，很沒有存在感，美人魚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向傅斌介紹道：“這是奧丁。”
看來這幾個名字不是代號就是類似於網名的昵稱，傅斌想了想自己用過的幾個網名，最後道：“你們好，我叫……冰覆霜。”
“冰覆霜，很有意思的名字，而且跟某人的相似。”美人魚看了那位雲姐一眼，搖曳生姿地上前兩步，熱情地道：“等你做完新人任務，有問題，可以找我。”
“哦，好的。呵呵……我是說，謝謝！”傅斌受寵若驚，只能傻笑以對，他腦子一片混亂，現在連自己的處境都沒搞清楚，心思根本不在跟人交流上，他現在只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時那位叫雲姐的美女已經邁開步腳步從傅斌面前走過，他連忙起腳跟上，一邊道：“二位再見，有機會再向你們請教。”
傅斌追上前面的女子，卻從這女人冷漠的神情中感覺到很強的氣場，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跟着，然後抬頭環顧四周，試圖先通過自己的雙眼了解一下情況。
現在貌似是陰天，天空白茫茫一片，光線很均勻，連一朵雲都分辯不出來。基地在一處谷地中，三面是山坡，一面開闊，但遠處也看不清楚，四處都沒有看到什麼天然的植被，只看到基地各個角落種着不少奇怪的蔬菜。
基地大約有一公里方圓，也就一個小鎮大小，除了剛才出來的山洞，別的建築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大多是鋼鐵框架結構，正中央豎著一座纖長的塔狀金屬建築，頂端直插天際，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視野中能看到的只有十幾人，分佈在各個建築附近，但是沒有看到什麼交通工具。傅斌正覺得奇怪，卻見天空突然出現三架類似於直升機的飛行物，它們各自吊著一大坨東西，俯衝入基地。
然後三架飛機在離傅斌大約三百米的地方，將東西扔了下來。那些東西散落開來，傅斌極目看去，似乎是些生物的屍體和殘肢，其中似乎有個像是人的屍體。
幾台機械人跑過去搬運這些落地的殘骸，將它們扔進旁邊的一條大管道中。傅斌看得暗暗心驚，卻不敢發問。
傅斌一路懷着疑惑，看着各種難以理解的面畫，沉浸在無比真實的各種感官中，真實到讓人覺得非常不真實。
這樣大約走了一分多鐘，傅斌正在扭頭觀察，突然聞到了一股迷人的體香，同時撞上了一個身體，這身體彈性驚人，傅斌撞上後身不由已地往後就倒。
他連忙退了一步，穩定身形，卻發現前面的美女不知為什麼停下了腳步，被他一撞，站姿略有不穩，正回頭冷冷地看着他，睛神略帶嫌惡。
“對不起！我剛才……”
“算了，我只是很奇怪，你滿臉寫着疑惑，卻不問我問題，是覺得我不好說話嗎？”傅斌正要道歉，對方卻一口氣說了不少話，雖然冷淡，但聲音挺好聽的。
“不是，不是！”傅斌心口不一地道：“我是想先自己觀察一下。那請問，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來這裏？還有，剛才焱皇說你“復活”是什麼意思？”
“你這人會問問題嗎？”美女冷哼了一聲，神情明顯不滿。
“對不起，我問題太多了。”傅斌有些緊張地道：“請先告訴我這是哪裏？”
“相對地球來說，算是另一個世界吧。”美女面無表情，語氣像新聞播報員。
“另一個世界？難道真的有穿越！”傅斌不由得聲音都高了些。
“你想多了！”美女瞥了他一眼：“這裏只是電腦虛擬的世界罷了。”
“虛擬的世界？”傅斌發現自己成應聲蟲了，他平時也玩VR遊戲，但從來沒有什麼遊戲真能做到網游小說中那種100%擬真，哪怕10%都不可能。
但這裏竟然真的是100%，至少到現在為止，所有的感官都告訴他這跟真實世界沒有任何區別，這對於傳統的計算機來說是不可能模擬出來的。最主要的是，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等了好幾秒，發現對方沒有下文，只好又問道：“然後呢？我……我為什麼在這裏？”
這位美女眼神古怪地盯了他一眼，才道：“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我死了？”傅斌停下了腳步，臉色蒼白，喃喃道：“你是說，這裏的所有人都是……死人？”
美女眼中閃過一絲同情，用略帶安慰的語氣道：“是不是全部我不肯定，但據我所知，都是如此。”
傅斌心中一涼，自己肯定不會是什麼特殊情況。
“聽說過精神永生技術嗎？據說是虛擬現實和人工智能技術在新問世的量子計算機上實現的黑科技。我們很幸運，剛好趕上了這個時代，而且只有重傷或重病瀕死的人，才能利用這項技術。”
“你應該慶幸才對，很多人永遠都沒有機會在這個虛擬世界延續自己的意識。你問這個問題其實也正常，因為這項技術在現實世界並沒有公開，大部分人都是臨死前才被告知的。”
傅斌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記憶就是結束於那起車禍，想來當時失去了意識，也無法被告知了。這項技術恐怕不能對完全死亡的人使用，若真如對方所說，自己確實是不幸中的大幸，但他還是有些茫然失措地道：“那，我們還有可能回去嗎？”
美女有些傷感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精神永生必須放棄原來的身體，至於是為什麼，我也不清楚。所以這裏除了智能體，基本上都是法律意義上的死人。”
傅斌心中一黯，他倒是知道這個原理的，量子層面的信息不可複製，只能剪切，如果意識上傳是這個層面的技術，那確實不可能在現實世界“復活”了。
根據自己對前沿科技的了解，虛擬世界再真實，也只是模擬現實，意識上傳肯定是個降維的過程，是不可逆的。如果現實世界也有技術可以弄具身體讓自己回去，多半也會變成智障。
“不過實驗室里那個老頭好像是個例外，你可以找他問問。”說這話的時候，美女臉上露出一絲狡詰。
傅斌自是無法察覺，反而還覺得這女人是面冷心熱，心中一陣感動，笑了笑道：“謝謝你！”他想了想又道：“對了，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她沒什麼表情地道：“我叫雲畫雪。”
這應該也是個“網名”，既然是在虛擬世界，那應類似於網絡遊戲，確實不應該再用現實中的名字了。
“我叫冰覆霜。”這倆名字倒是有些異曲同工，傅斌這才恍然了解了那位歐州美女美人魚說的意思。
不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於是趕緊又問道：“雲姐，那我們在這個世界要做什麼呢？我猜肯定不用上班，難道是打怪升級？”
雲畫雪不答反問道：“你多大？”
“二十……五。”
“那你不需要叫我雲姐。”
“好的，雲畫雪姐。”
“你這人沒腦子嗎？你比我大，知道了吧？”雲畫雪的語氣冷淡，明顯充滿着輕視和不耐。
“哦，對不起！小……小雪。”傅斌連忙道：“我看那個焱皇好像也比你大，所以……還以為你喜歡當大姐大呢。”
雲畫雪的臉色好看了些，邊走邊道:“好吧，這裏的人，外表跟真實年齡是不相符的。所有人的身體年齡都很年輕，但實際年齡從十幾歲到一百多歲都有，比如美人魚，她的真實年齡是63歲，焱皇只有21歲。”
“啊！”傅斌心中駭然，一下懵住了，那位熱情靚麗的白人美少女竟然是位63歲的老大媽，這……自己剛才貌似還對她冒出了一絲想法……去，去，全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