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夢中人

四百九十、夢中人

院中伺候的丫鬟是不知什麼時候到來的冬雪,每日陪着她嘰嘰喳喳,就像一隻永遠不知停息的小麻雀充滿活力。

完全打擾了她看話本的快樂時光,不過她有時候還真的挺好奇王溪楓怎麼知道她愛看話本。還獨愛雙木道?,以至於她這裏有着不少世面上千金難求的孤本。

不過也只是想想,畢竟快樂最重要。

接下來的幾天她總能看見王溪楓白日在外面忙碌,等到了晚間就會鑽進她被窩抱着她睡覺說著一些以前他發生過的趣事,卻總是閉口不談長安在她離開后所發生的事情。

他不說她也不好意思問,只是越不問,她心裏就跟有隻貓爪子在那撓痒痒似的難受。

她不好意思主動出擊,只好用那對清凌凌的桃花眼滿目疑惑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給他解惑。

她直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在她死後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留在皇城中的瀟瀟與雲昭又當如何自處,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那對雙生子現如今又如何,而她此刻一無所知,只發現隨着進入了桃花庄外,整個人越發嗜睡。精神倒是越發萎靡不振。

絲毫不知在她睡着之事,門外總會走進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摟着她不放,嘴裏總說著她完全聽不懂的方言。

卻說林朝歌。轉眼她已經來了這桃花庄二十幾日了,每日最多見到的除了給她熬藥的小童后便是王溪楓了,甚至他不嫌噁心和邋遢將她的一應繁瑣之事盡數給包辦了,幸虧在她據理力爭后才沒有幫忙如側。

只不過她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就跟一個好奇寶寶似的。

林朝歌覺得自己現在宛如一個廢人,坐在桌邊張着嘴等着人餵食。

“我想出去走走,你什麼時候有空帶我出去溜溜彎。”林朝歌吃完王溪楓喂她的紅燒獅子頭,暇意的半眯起眼,現在的日子實在是太舒服了。

可她那顆想溜彎的心卻是怎麼樣都止不住,畢竟好不容易能從那個壓得人喘不過氣的華貴籠子裏跑出來,怎麼樣也得到處撒野,快樂一番,何況現在的天氣較之前面不知好少多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出去轉轉。

“你想出去。”王溪楓嚼完嘴巴里的蒜香茄子,方才幽幽開口。

“想想想。”連忙點頭。

“行,你今晚上得多吃倆碗飯,過幾日相公就帶你出去轉轉。”

“好好好。”林朝歌生怕他突然反悔,急急點頭。

“不過.。”想出去可以,不過哪裏有那麼簡單。

“.。”林朝歌就知道這丫的小心眼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她。

“娘子今晚上得將這半盤蒜香茄子吃了。”王溪楓笑眯眯的將自己面前還剩下一半的蒜香茄子推過去,而且他發現幾年過去,這小白眼狼挑食的毛病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若是長期以往下去,那可得。

“.”林朝歌拿着筷子盯着眼前宛如披着紫皮的惡魔正張着血盆大口惡狠狠的看着她。

可憐林朝歌絕對不會屈服在一盤小小的茄子惡魔手下,所以她決定還是不出門了,大冬天的出門多冷啊,還是院子的暖和,幹啥子出去受罪啊。

反正等王溪楓出去的時候在暗度陳倉不也行。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為了自己的機智聰明點了個贊。

原先那個夢裏什麼的東西人物都是模糊不清的,還有其他不少形形色色之人,皆是青袍竹簪來去匆匆,面容倒如雲端隔霧觀花,看不清摸不着,不像現在就跟如同拿着一個放大鏡給她瞧得清清楚楚。

這處山中莊園極大,不僅風光好,還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其後有山,有果園山川瀑布,有農田,共佔地幾千畝,養活其下百餘戶人家,而山中人人皆會醫,養的花不是已觀賞性為主,而是藥用價值。

宛如當年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

林朝歌所居的這畫月水榭在這桃花庄的最南側,因為有湖泊相隔,顯得與世隔絕。

她之到來,沒多久便在莊上傳開了。

但他人自然是不知他們是什麼人,來自哪裏。只知道他們是一對年輕夫妻甚至還同山莊中的梅長老相交好,院中山雀瞅瞅,不怕生人似的隨意上跳亂竄。

這畫月水榭自從林朝歌和王溪楓入住了,那位從不見其人的莊主便不准他人來了,正值寒冬不見半點紅意,瞧着不是青就是白的,在美的景色看多了也會覺得膩歪,何況她還不能允許跨出院門半步。上一次她不信邪踏了半腳出去,還沒沾沾自喜要去哪裏走動,緊接着就是一陣頭昏腦脹天旋地轉的,等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床上。

旁邊是握着她手不放,眼眶微紅的王溪楓。

”下次你想出去記得告訴我,我帶你出去。“言語中帶着難以忽視的焦慮與哽咽。

林朝歌的喉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不出聲音,聞言只是笑着點了點頭,握着他的手不放,宣誓着她的認真。

不過那顆想浪和出門的心倒是始終改變不了。

白日裏的林朝歌過得是舒適又悠閑,除了不能踏出去房門半步,每日好吃好喝,好玩好樂,何況本子又多,好不自在!就是有時候總感覺暗中有一雙眼睛如野獸的氣息死死盯着她不放。

而且她懷疑那盯着她的人她肯定認識,甚至是在心裏隱隱定做了一個目標,想將那人引出來,一探其真實面目。

與之伴隨的是王溪楓陪伴她的時間越來越少,暗中的眼睛出現在她身上的次數在足漸增加,有如實體,如影隨形。如同被一直掩藏在暗中的毒蛇吐着鮮紅的蛇杏子,噴薄着腥臭的液息纏繞着她不放,令人窒息的味道。

此時年關將近,整個莊上張燈結綵,一片喜氣,院門口掛了倆盞喜慶的大紅燈籠,春聯是林朝歌寫的,王溪楓貼的,不過林朝歌橫看豎看,都感覺貼斜了,看起來有些不美觀。

林朝歌閑着無事也學了剪不少款式的大紅窗花,剪好了后便迫不及待地往窗子上貼,王溪楓在旁邊拿着米糊糊在沾,說笑間抬頭時正好撞間院前一顆桃花樹下住在一個身姿卓越背對着她的男人,見有人望他,隨即轉身過來。

林朝歌還以為是天氣太冷出現了幻覺,等眨眨眼在看過去的時候,桃花樹底下哪裏還有人,在揉一揉眼睛,那人又出現在了桃花樹下。

此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心跳聲,連大氅都沒有穿,直接推開門跑了出去。可是當她來到方才那顆桃花樹下,哪裏還有什麼人。

就連雪地中都沒有半個鞋印子,寒風一吹,倒是將她的妄想吹得一乾二淨。

身後是擔憂的拿着藏青色綉着幾朵梅花大氅的王溪楓給她披上;“怎麼突然跑了出來,連大氅都不穿,看來你是膽子肥了。”

“哪有,我剛才不過是看見樹底下站着一個人,就心生好奇出來看看。”林朝歌哈了口白霧熱氣,拉着王溪楓就要往溫暖的屋子裏走去。

殊不知王溪楓的臉瞬間陰沉而下,佈滿陰戾之色。

不過她並不在意,等和王溪楓守完了歲,她就已經困得不行了,一上床將往裏滾,直把自己捲成個蟬蛹,露出一張緋紅之顏。

王溪楓端來熱水給她擦乾淨手臉,又親了親她嘴角,仔細的拈好被角才出去。

院外的桃花樹站着一個身着黑色大氅的清瘦男人。

“怎的,大侄子還想攔在我去見人不成。”

那人見到披着大氅出來的王溪楓,反倒還心情頗好的打了招呼。

“你倒是命大。”唇角勾勒一抹諷刺的笑,眼露陰戾。

“沒辦法,畢竟連老天爺都不收我,註定我要和小言言長相廝守。”瀟玉子倒是不覺的提前暴露自己有什麼不好,畢竟是他的總歸是他的,誰都搶不走。

何況她已經有太久沒有見到那人,聽她糯糯帶着嬌魅的嗓音喚他名,撫摸她的臉,現在既然知道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還有何能忍的。

他本就不是那種徐徐徒之,一步一個腳印按照計劃做事之人。他想要的就是現在,而不是像個懦夫一樣等待。

室內的林朝歌其實並沒有睡着,王溪楓推開門出去的聲響她聽的一清二楚。

現在整個人捲縮在門扉邊聽着他們不甚清晰的談話聲,她知道那人就是瀟玉子,絕對錯不了。

慵懶迷離的嗓音帶上幾分隨意。

當年的奇迹真的出現了,眼眶濕潤,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往下划,眼酸鼻澀喉嚨發堵。

可她現在還完全沒有做好如何面對她的準備,林朝歌以為他也是同樣如此。

結果下一秒,原先緊閉的門扉突然從外打開,打得她猝不及防,一個屁股摔在地上,幸虧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毛毯,還燒了地龍。

六目相對,林朝歌大腦頓時有些卡殼,嘴唇上下蠕動許久,才冒出了一句。

“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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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被男配叼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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