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道天成
“什麼？！兩千億年？”
蘇雲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沒有花。
兩千億年，足夠一個宇宙從誕生到毀滅了！
這樣長的時間跨度，數字居然還能耐心地等待下來，並且將時間記錄下來。
蘇雲一時之間有些佩服這位“超智慧體”的耐心了。
“兩千億年，你一直在等我嗎？”蘇雲轉念就在地上寫道。
“是的。”
蘇雲感慨了一聲，繼續寫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那一端，數字似乎是停頓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回復了過來。
“不辛苦。”
蘇雲繼續寫道：“如何判斷我是否已經掌握了基礎哲學？”
數字回應道：“你能用意念在地上寫字，就說明你已經將基礎哲學融入到了你的意識里了，後面你調用基礎哲學進行世界法則構建的時候，就可以信手拈來了。”
蘇雲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確已經掌握了基礎哲學了。
那麼下一步就是構建世界了。
蘇雲想了想，對着數字問道：“關於創世，你有什麼好的想法了嗎？”
數字立即給出了答覆。
“嗯，兩千億年的時間，我已經構想好了構建世界的所有細節，就等着你實現了，你就當這是我的策劃案，你照着製作整個世界吧。”
“構建一個世界，首先需要構建的，就是時間法則，有了時間，才有了萬物的變化，法則的傳導才會有載體，所以，要構建世界，首先確定時間法則的實現方案。”
“我的構想是這樣的，將這個世界的時間切片成為一個個極度微小的單位時間，每一個單位時間，整個世界就是一個狀態，你可以理解為一張快照。”
“那麼，時間的本質，就是將這一張張快照，用時間作為絲線串起來，使其有序地播放出來，就像是看電影一樣，肉眼看起來畫面是連續的，實際上畫面是一幀一幀推進的，只是幀率超出了肉眼的辨識幅度，所以看起來就像是連續的一樣。”
“我想構建的時間法則，就是類似於這樣的機制，每一個時間片的宇宙，就是一個宇宙幀，宇宙的演變，就是一個個宇宙幀像播放電影一樣地向前推進，而推進的依據，就是所有法則的集合。”
“我們的宇宙，就像是一台伺服器，無時不刻地在進行着邏輯判定的循環，在每一個宇宙幀內，將整個世界的因果都梳理一遍，推出下一個宇宙幀的情況，將時間推進到下一個宇宙幀，循環往複。”
蘇雲托着下巴，看完了數字在地上留下的構想。
他大致地理解了數字的想法，這的確是一種容易理解的時間法則架構。
蘇雲想了想回道：“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但是，我應該怎麼開始呢？”
他剛剛傳達完，就看到自己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圓球。
這是一顆充滿了裂紋的圓球。
圓球上有着一條條各色的猙獰疤痕，就像是被劈斬了無數刀的破球一樣，到處都是破口。
地面上浮現出了數字的話：“你面前的這個，就是我所在的世界，現在，這個世界的所有法則都破碎了，我們可以在這個廢墟世界上，先做一次模擬，利用這個廢墟世界作為原型，將其改造成一個法則正常運轉的世界。”
“做完這一步之後，我們再聯繫小創，從頭開始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蘇雲朝着這顆漆黑的圓球望去，只見上面佈滿了深邃的漩渦，漩渦里滿是黑色的霧氣，只是這些漩渦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全都是靜止的。
地面上再次浮現出了數字的話。
“這個世界的法則被破壞了，時間法則也不例外，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恢復時間法則，讓這個宇宙繼續運轉起來。”
蘇雲看完這些話，忽然感覺產生了一絲靈感。
他伸出手，緩緩地朝着那個陷入僵死之中的宇宙點了下去。
頓時，他看到了無窮無盡的景色，就好像整個破碎的時空就這樣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法則都破碎了嗎？”蘇雲喃喃道，“看起來……更像是某個BUG引起了伺服器的宕機啊。“
他在這個世界裏，只能看到無窮無盡的混亂。
這個世界應該已經破滅了很久了，破滅的源頭是宇宙中心的某一點產生了法則漏洞，然後這個法則漏洞產生了連鎖效應，導致大量的法則彼此相悖消弭掉了。
就像是一條冰殼裂紋引申出更多的裂紋一樣，法則錯誤的影響迅速地擴張開來，一直蔓延到整個世界，最終讓所有的法則都崩壞掉了。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失去了法則的支撐，只留下了最基礎的哲學底盤，而且還不是像自己所處的世界這樣是乾乾淨淨的哲學底盤，這個世界還殘餘着無數相悖的法則在扭曲纏繞着。
現在，這個世界就相當於被暫停在了某一個世界幀，想要讓它運轉起來，必須得先重構時間法則。
蘇雲想了想，數字給他的只是一個最最基礎的需求，具體如何實現還是得發揮他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他微微閉上眼睛，手掌放在了這個破碎的宇宙上面。
首先，要讓這個世界的時間，從某種意義上運行起來。
那麼就先讓這個世界的萬事萬物都保持不變吧，先把時間法則跑起來，其他的法則矛盾後面可以解決。
就像是跑一個不包含任何邏輯的伺服器，先讓世界的主循環啟動。
嗯。
首先，將當前的宇宙狀態當成是一個宇宙幀，那麼，接下來下一個宇宙幀也應該保持原樣。
那麼，如何將上一個宇宙幀和下一個宇宙幀連結起來呢？
蘇雲的腦海里開始思考解決的方案。
他的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當程式設計師的時候，架構一台遊戲伺服器的經歷。
很快，他得出了方案。
用一條小小的絲線，將上一個宇宙幀里每一個粒子的“結果”連結到下一個宇宙幀里每一個粒子的“原因”上面就好了。
世間的每一個粒子，都有其原因和結果，上一幀的結果，就是下一幀的原因。
嗯。
這種方案不錯。
這種承載着法則推進的絲線，給它取個名字把，不如，就叫做“法則線”好了。
嗯，法則線這個名字不錯。
蘇雲一邊想着，一邊將自己腦海中的構想輸出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宇宙當中。
頓時，一根根無形的法則線從所有萬事萬物當中延伸了出來，蔓延向未知的未來。
他腦海里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再次泛起，記憶里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哲學知識湧上心頭，他的手底下，那個破碎的世界似乎有了一絲生機。
雖然從外觀上看，這個宇宙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還是老樣子，但是蘇雲知道，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算是重啟了。
只不過他將一切的因果法則都設定成了空白，因此這個世界神秘東西都不會改變。
他對着數字傳達道：“我已經把時間恢復了。”
數字回復道：“非常感謝，那麼我開始下一步吧，重構已有的所有法則，因為原本的法則存在BUG，所以，一切的法則都得由我們來重新佈置。”
“具體應該怎麼做？”
數字回復：“除了時間法則之外的法則，由於數量太過於龐大，所以我沒有辦法用你現在所能理解的文字進行表述，我們需要用到更高效率的文字。”
“什麼文字？”蘇雲心想，終於來了，他之前就聽小創提起過，到後期，他和數字得用效率更高的文字來傳達信息。
“法則是無法用任何普通性質的文字來表述的，能夠表述法則的，只能是哲學文字。”
“哲學文字就是所謂的符文，道紋，陣圖，這些東西的基礎，你可以理解為是法則信息的載體，人的大腦不能直接去理解哲學文字，也不能像學習其他學科那樣直接對哲學文字死記硬背，因為哲學文字千變萬化，是記不住的。”
“你已經精通了基礎哲學，所以，我會直接把哲學文字投射在你的腳下，你要做的，就是盡量地放空自己的大腦，讓這些哲學文字湧進你的大腦，你的大腦會自動利用你的哲學知識，將這些法則內容轉譯成為具體的法則實現，作用在你面前的殘破世界上。”
蘇雲看完這一段，頓時心中一驚。
這是什麼樣高層次的文字，居然沒有辦法用人類固有的思維去理解，只能利用潛意識來接納。
他嘗試着將手掌放在了廢墟世界的邊緣，然後眼睛看着地面。
很快，地面上浮現出了一片片玄奧莫名的深灰色圖案。
蘇雲努力地放空自己的大腦，讓這些圖案直接深入到自己的思維本能里去，不用自己的主觀意志進行攔截和曲解。
這些玄奧的圖案就像是一股洪流，瞬間就沖入了他的潛意識裏，深灰色的圖案似乎將他的潛意識世界都沖刷成了灰色。
在他所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顆又一顆十分微小的灰色顆粒正在他的潛意識深處悄悄凝結了起來。
蘇雲漸漸地習慣了這種不暇思索的感覺。
他感覺此刻沖刷在自己腦海里的，就是天地至理，萬物之維。
就好像這世上只剩下了最最存粹的“大道”。
萬事萬物，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