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險象環生(求推薦)
()如今怎麼讓劉琦安然回荊州,才是重中之重。
翌日清晨,劉琦便拜別眾人,明日起程返回荊州。
晚上客棧中,亦與眾人話別,秋風蕭瑟,蘇寒殷勤的送了床厚被子到劉琦的屋中。
夜半三更,只聽窗欞一陣響動,幾個黑衣人摸進了劉琦的房間,看到床榻上的劉琦睡的正熟,伸出長劍猛的刺進被子中。
刺了幾下,察覺不對,一掀開厚厚的錦被,竟是假人,屋中突然火光通明,趙雲率人馬已經把他們團團圍住。
小道上,秋日正好,蘇寒悠閑的駕着馬車,嘴中隨意的哼着劉禹錫的秋詞。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劉琦掀開車簾疑惑的問道“這位公子是何人?”劉琦睡到半夜不明所以的被趙將軍帶到馬車上,正疑惑呢。
蘇寒笑笑,她這張臉稍一捯飭當真是男女莫變,臉上依然用顏料畫成胎記,換上一身男裝,誰又能看清她本來面目。
“公子這麼快不認識我了,昨天小女子才給公子送過被子啊!”
劉琦一愣,眼前浮現出帶着面紗透着空靈的女子,驚呼道“你是蘇姑娘。”
蘇寒揚揚唇“正是。”
“那你的臉。”劉琦有些不敢相信,那樣的女子面紗下會如此駭人。
蘇寒只是笑笑也不語,揚起鞭子趕往荊州。
昨晚一鬧,趙雲有刺客在手,稍微說點什麼,必可拖出蔡瑁,如此便可安然到達荊州。
荊州城。
蘇寒抬眼望着這兵家必爭之地,果然雄偉,雖比不上許都富麗堂皇,卻與新野小城天壤之別。
蘇寒隨劉琦住進他的府邸,準備拜見劉表劉荊州。
蘇寒端着茶杯小口品茶,嘆道“這裏的茶水真不好喝,還是新野好。”隨意抬眼看着,劉琦在一旁走來走去,惶惶不安的樣子,不耐煩的道“長公子你已經在這裏轉了一個時辰了,我看的都頭暈了。”
劉琦看着蘇寒悠閑的樣子,一揚袖子坐在旁邊,急道“蘇姑娘,我怕蔡氏在旁要不得江夏。”
蘇寒揚揚唇放下茶杯道“長公子莫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自有辦法,可是公子得答應我一件事。”
劉琦趕忙道“何事?”
蘇寒無奈道“不要叫我蘇姑娘了,記住我是你請來,專門鑒賞劉荊州新蓋的綺園的。”
或許劉表極力相向世人誇讚他的綺園,沒到半日,便派人來召見蘇寒。
跟隨侍從來到大廳,當真是富麗堂皇,蘇寒看着主座上一身錦衣的老人,已是花甲之年,蘇寒曾經聽曹操評價過劉表多猜忌,好於坐談,立意自守,而無四方之志。
這荊州不論與曹操或是孫策都是如鯁在喉,芒刺在背,他卻還有精力蓋這麼華麗的宮殿,他難道不知道袁術是怎麼死的嗎?
沒有無與倫比的權利,這些不過為他人作嫁。
蘇寒上前謙卑拱手道“蘇清拜見劉荊州劉大人。”
劉表看到蘇寒的模樣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便是琦兒請來的鑒賞大師。”
蘇寒禮貌的道“平生所學,雖不一定是大師,卻曉知一二。”
“主公”一聲清脆如黃鶯聲音傳入耳中,旁邊的帷幕拉開,一個黃衫女子緩步走來,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眉心天生攜來的花痣,竟是一個美人胚子。
那黃衫女子走到劉表面前,微微行禮便坐到一旁,巧笑嫣然,“妾身聽聞長公子從新野回來還帶了一個懂建築的大師,特來瞧瞧。”
劉琦上前施禮道“拜見蔡夫人。”
蘇寒看的頭皮發麻,一陣惡寒,雖早已想到蔡夫人年輕,卻沒想到年輕到這種程度,一個是快要入土的老人,一個是芳華正茂的女子,天啊!
蔡夫人隨意的揮揮袖子算是搭理劉琦了,接着對劉表柔聲道“妾身知道主公要找人鑒賞綺園,也找了一個大師。”說著揮揮手,門外走進一個人,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身青布麻衣,尖耳猴腮卻兩眼透着精光。
那人上前跪拜道“在下王業拜見大人。”
劉表寵溺的看着蔡夫人道“如此甚好,慧言大師也來了,不如一起遊園。”
蘇寒微微揚起唇角,看着牛鬼蛇神,粉墨登場。
進了大殿,蘇寒這才領悟到劉表能據荊州亦有過人之處,如此精美華麗的殿宇,要有多少能人才能成功。
劉表滿意的看着眾人臉上的表情道“各位覺得此殿如何?”
“劉大人所著之綺園,崇光泛彩,當真是美輪美奐,每一處皆是精雕細刻,耗盡能工巧匠心血所做。”王業趕忙道。
劉琦的眼睛一直瞅着蘇寒,看到王業先回答,不禁有些着急。
蘇寒也不急,沖他笑笑,既然敢冒充大師,已經做好足夠的功課了,笑道“如此美景,在下覺得連詞語都無法表達,只能說,珠玉自應傳盛世,神仙何幸下瑤台。名園一自邀游賞,未許凡人到此來。此句方能表達。”
劉表極是滿意的點點頭“好個未許凡人到此來,你們要是凡人,老夫是什麼呢?”
一旁的蔡夫人笑的花枝招展“主公當然是超世的仙人了。”
“不過。”蘇寒微微皺眉“這裏富麗華美,但與綺園之名卻不相配,綺者,奇也,必然是所處變化多彩,奇美炫目才配的上一個綺字。”
劉表爽朗的笑了起來“先生好眼力,不錯,這只是老夫園內的一部分,跟隨老夫前來。”
走轉幾步,豁然洞開,花障重重杜若的香味若有似無,紫雲和青芷交錯,蘭風蕙露,不似剛才的富麗華貴竟是一處奇景。
一個僧人站在門口見到劉表微微施禮。
“慧言大師不必多禮,隨老夫一起賞園如何。”
慧言和尚也不多言,便站立到一邊。
“這裏自然風光真是別有洞天,小徑通幽世外仙境。”王業拍手嘆道。
蔡夫人看着蘇寒沉默不語,嬌媚的一笑,“不知蘇先生有何高見。”
蘇寒故作搖頭嘆氣“毀了,毀了。”
劉表聞言一驚急忙問道“何物毀了。”
“這院子建毀了。”蘇寒淺聲道。
“你說什麼?”劉表身子一晃。
蔡夫人上前怒道“休要胡說八道,劉琦你帶了什麼人進來,快點趕回去。”
說完就有家丁走進來。
劉琦一驚,趕忙上前阻攔“父親,蘇先生此言必有根據,何不讓他說完,若是不對再處置不晚。”
劉表穩了穩神,揮退家丁道“你倒說說緣由,若說不清楚必要制你的罪。”
蘇寒也不急看着王業慢聲道“敢問這位先生何為自然?”
王業縷縷鬍鬚道“自然者,天之自然而有,非人力之所成也。”
蘇寒淺聲笑了起來“先生說的極是,這裏修建本就為追求自然,雖好,終究不免淪於強迫之感,青芷杜鵑本不該在這個季節生存,自古花開為春,花落為秋。四時更替方能循序漸進百年萬年,若是強要改變了他,未免違了自然之理,一旦衰落此景必敗。”
劉表驚道“你說違背自然之理,這景保不住。”
蘇寒點頭道“正是,如世間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勢之所趨也,若強行改變恐有逆天之嫌。”
蘇寒此言一出,連劉琦都暗道說的好,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把話說透,只要引導劉表自己去想何謂,勢之所趨,長幼有序皆是天理。適可而止,剛剛好。
劉表不知在想什麼,眉頭緊皺,好一會沒說話。
蔡夫人也是玲瓏剔透的女子,她微微感覺不對忙道“主公,這人滿口胡言快把他趕出去。”
劉表一揚手,示意她禁言。
一旁的大和尚合住手掌走上前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言之有理,但若事實上,不順則強,順則弱又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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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珠玉自應傳盛世,神仙何幸下瑤台。名園一自邀游賞,未許凡人到此來。出自:文採風流匾額-李紈
秀水明山抱復回,風流文采勝蓬萊。綠裁歌扇迷芳草,紅襯湘裙舞落梅。珠玉自應傳盛世,神仙何幸下瑤台。名園一自邀游賞,未許凡人到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