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南疆到底在哪裏(中)

233南疆到底在哪裏(中)

燕蒹葭一行人照着淮老先生所說,尋到了小道。

彼時正是午後,秋日的太陽不那麼炙熱,偶爾微風拂面,雖不如建康那麼清爽,卻還是能緩解些許燥熱。

正如淮老先生所說,此刻這林間小道人跡罕至,唯有他們三人。

幾人四下尋了一遭,並未見什麼機關暗門,眼見着沒有什麼結果,江沨眠便提議先回客棧。

燕蒹葭點頭,下意識望向身側的扶蘇,扶蘇卻凝眉,似乎陷入深思。

“怎麼了?”燕蒹葭率先發現扶蘇的不同,便徑直問他:“有何古怪?”

扶蘇頷首,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石堆,道:“可是見着不同尋常?”

“那是……石堆?”江沨眠大着膽子走過去,看了看,他才又道:“我瞧着很普通。”

扶蘇沒有回答,只一臉正色,道:“有件事,要江公子幫忙。”

“國師客氣了。”江沨眠道:“有什麼事情,國師儘管吩咐便是。”

話音落下,便見扶蘇頷首,說道:“有勞江公子現在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江沨眠詫異,剛才不是說石堆不同尋常?怎麼突然要他回去?

許是看出了江沨眠的擔憂,扶蘇寬慰道:“江公子放心,此地沒有危險。”

得了扶蘇的話,江沨眠才心安了幾分,他深知扶蘇眼下並不打算細說,於是便忐忑的應承下來,朝着來時的路,開始了返程。

見他的身影逐漸消失,燕蒹葭有些不解,問:“我瞧着這裏很是古怪,你當真肯定沒有危險?”

“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扶蘇笑了笑,只道:“只是會有點累而已。”

“累?”燕蒹葭也是被扶蘇這高深莫測的模樣,繞暈了腦袋。

然而,片刻之後,她再次見到江沨眠回來,便突然明白了過來。

就見江沨眠氣喘吁吁的走了回來,身上滿是雜草,頗有些灰頭土臉。

“發生了什麼?”詢問出聲的,是扶蘇:“江公子可是還好?”

燕蒹葭心想,扶蘇這廝當真是成了精的狐狸,自己坑了別人去探路,還好意思問發生了什麼,且語氣竟是如此關切。

江沨眠道:“在下按着國師說的,原路返回,但返着返着,突然便迷了路。”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語氣很是難以置信:“在下素來認路的記憶極好,更何況這小道只一條路,沒有岔口,怎麼可能迷路?”

“果然。”扶蘇聞言,露出一副瞭然於心的神色。

江沨眠蹙眉,心下不由忖道:原來扶蘇一早就知道?那為何要告訴他沒有危險?方才他可是差點就回不來,一個人繞死在同一條道兒上了。

若非他運氣好,怎可能如此順利的回來?

“江公子莫惱,”扶蘇一眼看出來江沨眠的不忿,笑着安撫道:“江公子不覺得奇怪嗎?為何江公子會突然跌了一跤,又為何跌跤后便能尋回來了。”

這話說完,他忽然抬手,白衣廣袖之下,竟是隱約可見一根紅線。

只是,那紅線如活物一般,緊緊纏繞着江沨眠的右腳,江沨眠低頭之際,便見那紅線兀自鬆開,跳躍一般回到了扶蘇的袖擺之中。

“這……”江沨眠愕然。

“那小土堆,是有人刻意為之,為的就是讓我們迷失在這陣法之中。”扶蘇緩緩上前,袖擺一拂,忽而那土堆便應聲散落,露出裏頭壓着的一張黃符。

“這是迷蹤術。”扶蘇說道:“能使人困在同一個地方,除非破除咒術,否則無法逃離。”

迷蹤術說厲害,也是厲害,說普通卻也普通。迷蹤術只是困住人而已,卻沒有致命的危險,可被困住,無水無食,過不了幾日,人也是會死去。

燕蒹葭聞言,正要詢問,便聽江沨眠率先一步:“那眼下,咱們是破了咒術?”

“自然不會那麼簡單。”扶蘇失笑,似乎是被江沨眠的單純心思所取悅了:“是術,便可破,世間萬物,沒有毫無破綻的存在。剛硬如鐵,卻也可在猛火之中變了模樣……”

“打住。”燕蒹葭見扶蘇又是要露出高深莫測的模樣,趕緊道:“別說廢話,我們想聽的不是世間萬千真理,而是如何出去!”

說完,燕蒹葭看了眼身側的江沨眠,別以為她沒有看到,江沨眠這廝,剛才可是對着扶蘇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眼神。

扶蘇適時止住,似乎是習慣了那般,笑了笑,依舊從容道:“這還得依靠江公子。”

“我?”江沨眠再一次詫異。他怎麼覺得,今日他這主角光環如此厲害,幾乎就像是話本子裏頭的救世之人。

“方才是破壞了陣法,但沒有完全破陣,想要破陣,就得找到迷蹤術之靈,每個迷蹤術中,都有其靈體守針,靈體一般是赤紅色。”扶蘇解釋道:“江公子生的一雙陰陽眼,最是能看見世間靈體與魂魄。”

“靈體只一個,會四處飄蕩,”扶蘇說完,袖中紅繩再一次飄飛出來,那若隱若現的紅繩纏上江沨眠的腿,而後便聽扶蘇道:“有勞江公子尋到了那迷蹤術靈便拽一拽這繩子,屆時我會前去擒住那術靈,我們便可破陣而出了。”

江沨眠聽得很是迷糊,突然想起哪裏不對勁,立刻便道:“不對啊,國師自己不就可以看見靈體嗎?為何要我去尋?”

他嚴重懷疑,尋靈體是個吃苦的活兒,扶蘇是自己不想去,才叫他去。再者說,燕蒹葭不是也與尋常人不同,她說不定也是有一雙陰陽眼呢?

江沨眠正想着,便聽扶蘇嘆了口氣,說道:“並非是我不願去,而是我道行高,迷蹤術靈見着我的氣息,便會遠遠躲避,如何能抓到它?”

江沨眠還是不服,正要說燕蒹葭也可以,便見燕蒹葭朝着他投來一個威脅的眼神,他頓時明白,這四處追着術靈的活兒,除了他,沒人可以‘勝任’。虧得他剛才還有些崇拜扶蘇!

於是,江沨眠不情不願的便離去了。

等到他離開了,燕蒹葭才覺得腿酸,看了眼一側的石堆,正想問扶蘇能不能坐這石塊上,便見扶蘇率先一步傾身上前,將方才拂落的石塊又簡單搭了起來,而後道:“酒酒是不是累了?坐着休息一下罷。”

說著,他拉着燕蒹葭坐了下來。

燕蒹葭一愣,她懷疑剛才扶蘇根本不是為了破陣才拂落石塊,而是算到了她會疲憊,才有此一舉。

午後很快便過了,傍晚也跟着來臨,夕陽的餘暉,落在林間小道之上。

燕蒹葭不知何時,靠着扶蘇睡著了。

早上起的早,又走了許久的山路,奔波一整日,她自是睏倦疲累。

這一睡,便是傍晚,等到燕蒹葭肚子餓的醒過來,才發現江沨眠還沒有回來。

“師兄怎麼還不回來?”燕蒹葭忍不住問道。

“就快了。”扶蘇眉眼舒展。

“你怎麼知道?”燕蒹葭不解,心下的疑惑越來越多。

顯然這迷蹤術是有人設下的,那麼是何人?她們方到斛縣不久,若是說結仇,就是那死去的道士。

“迷蹤術是要提前一日才能佈下的。”扶蘇緩緩道:“有人知道,我們今日必定會來此地。”

果然!

燕蒹葭眯起眸子,陷入沉思:“淮老先生亦或者那店小二都知道我們會來……不,應當說是店小二。”

要說是淮老先生,那麼老先生必須提前知悉她們要去詢問關於南疆的事情,今日他們才去,便轉頭來了此地,因此淮老先生沒有一天的時間來佈置此地。那麼,答案便呼之欲出,今日是店小二提點他們去南街詢問淮老先生!若是他一早便知曉淮老先生所說的南疆之事,便可以輕而易舉提前知悉他們的動作。

可……想到這裏,燕蒹葭還是覺得不對勁。

店小二有問題,這是定然的。

但扶蘇說了,此迷蹤術必須提前一日布下陣法,那為何布下陣法之人能夠那麼篤定,只有他們會前來,其他無辜百姓難道不會誤入此地?

就算是佈陣之人不管百姓是否會誤入此地,那又為何,到了現在,這小道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他們?

燕蒹葭坐起身,看了眼四下。

扶蘇道:“你看出來了罷,這裏並非雜草叢生,顯然便是百姓經常要走的。”

有人經常行走的山間,與沒有人行走的山間,是全然不同的。有人的地方便有踏痕,且這小道,不僅僅有踏痕,此外還有雜草被鐮刀割去的痕迹。

可見村裡之人多數是皆是要經過此地,才有人專門除了草。

“是。”燕蒹葭驟然明白過來,看向扶蘇:“所以,你其實並不是讓江沨眠獨自尋術靈,而是……”

“酒酒很是懂我。”扶蘇彎唇,露出一抹愉悅的笑來。

正在這時,他袖擺中那本無形的紅線忽而顯現出來,那光暈在一瞬間劇烈的顫動着。

秋風乍起,紅霞漫天。

扶蘇與燕蒹葭皆是起身,兩人的目光盯着那指引着前路的紅線……魚兒終於,上鉤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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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謀之禍亂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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