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惡化
九戍臨窗而立，日光灑落肩頭，聲音卻沉穩有力，：我自有我的道理”
“多謝師傅，徒兒告退。”小水拿着書回到自己的房間，細細的翻看，不得不說，九戍真是細心，書寫細緻，簡單易懂，怪不得墨祁在眾兄弟中，進山最晚，武功最高，青韻都比不過，原來是有個好師傅，小水試着運功提氣，有了強大的內力就什麼都不用怕了，所有的招式都變的堅不可摧，不覺中已近傍晚，殿裏的弟子叫小水去吃飯，在蜀山因着是普通弟子還達不到，不吃飯的程度，二則多是十歲及十多歲的弟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供應一日三餐，按照小水這個程度一天吃一餐就可以了，因着受傷，身體還沒有長成，就三頓飯都吃，小水走至千殺殿，並未見祁焱在那裏等他，就站在那裏等他出來，約有一刻鐘，也未見着人出來，不覺扒着門縫往裏看，一弟子剛好出來。
“小師姐！”
“三師兄呢？怎麼沒見他出來？”小水指着裏頭道。
那弟子笑道：“在殿裏，上仙才叫他沒多久，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小水不解道:“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候，怎麼這時候叫他？”
那弟子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既然是這時候叫，肯定是要緊的事兒，還是不要等了，一起去吃飯吧。”
小水側頭看了看裏頭，果然沒有人了，遂就點點頭道：“那吧！”
正是吃飯的時候，因着每日練功的時辰增加了，所以吃飯的人也增加了不少，那弟子十分健談，問道：“小師姐，聽說這次下山特別危險，你們有沒有遇到危險。”
小水巴拉巴拉碗裏的菜，都是一些肉菜，只有少數幾根青菜，這蜀山吃青菜要算日子，估計十天才能有一道正兒八經的素菜，因着下山的這段日子吃的都是肉，這會兒倒沒有什麼胃口了。果然是體力消耗要吃肉，將纏在頭上的紗巾拿下來，“危險可多了，有好幾次都差點喪命呢！”
“那你們是怎麼脫離險境的？山下妖怪猖獗，我們在家的時候就算是白天都不敢出去。聽說你們還遇到了成群的狼妖和幾百條雪蛇。”
“幾百條？”小水吃到嘴裏的肉差點噴出來。
“對啊，那雪蛇那麼厲害，你們真厲害，你和二師兄兩人夜戰上百條雪蛇和狼妖真是了不起。”說罷，敬佩的拍拍手，其餘人也跟着佩服的點點頭。
“沒有，也就幾條而已，都是二師兄厲害”小水如是道。
那弟子搖頭道：“小師姐，你也太謙虛了，大師兄可什麼都說了，就是幾百條。”
“大師兄。”
“對啊。每次一有你們的來信，大師兄都會告訴我們。要不是大師兄告訴我們，可不是要我們無聊壞了。”
“對啊。”小水乾笑兩聲，確實啊，天羽管着蜀山大小事兒，靈鳥來信他能第一時間看到，只是看着天羽平日裏忙的頭都抬不起來，竟然有時間說這些，還說的這麼不靠譜，要是真有幾百條雪蛇，百日國人都不用活了，都不夠雪蛇吃飽的。
那弟子看着小水的臉道：“這妖怪一向是殺人，小師姐你的臉怎麼還會傷成這樣？太嚇人了。”
另一弟子附和道：“是啊，怕不是個女妖怪吧，所以才撓花了你的臉？”
那弟子砸砸嘴道：“原以為女人和女人打架會打臉，沒想到，換成女妖怪和人類也是一樣。”
小水扯着嘴角，有苦說不出，道：“可不是。”
那弟子接著說道：“小師姐，你應該去妖閣里找點葯敷上這樣好的快一些。然後再抹掉去疤痕的葯，就好了。可不能耽誤。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臉了。”
小水輕輕的摸着臉頰，劃開的傷口因着不見風的原因倒也不那麼干硬，就是咀嚼食物的時候會疼，“已經敷過葯了，好多了。”只是遲遲不癒合。
“可要多敷些，傷口裏還躺膿水呢！”那弟子細看着小水的臉，就像縱橫交錯在天上的紅線一樣，那膿水就是明亮的顏色。
“不會啊！”小水放下筷子，用手指輕輕按壓臉上的傷口，果然有白色的膿水，昨天天羽已經挑的很乾凈了，怎麼又出來了，這裏是溫暖如春的蜀山，若是在太御國這還好說。“我昨天晚上才敷的葯
“那你肯定是拿錯葯了。”那弟子篤定道，“二師兄配的葯最管用了，短時間內快速見效。你吃過飯，再好好去找找。”
“那好吧！”小水答應道，葯閣的葯都是按照種類放的，況且還是最常用的癒合傷口的葯，蜀山弟子練劍容易受傷，故墨祁備的多，怎麼可能拿錯，肯定是雲央的毒藥太強了，一般的葯對它沒有用，所以才又複發了吧，還是等會兒泡溫泉的時候，順便把臉也洗一遍，這樣能好一點，幸運的是幾天過去了，沒有雲央說的潰爛。
吃過飯，小水就隨着他們一起回去，幾個人走的特別快，小水幾次都要快跑幾步，魔凜要求嚴格，對於弟子的時間都安排的好好的，什麼時候去吃飯，吃多久，都有規定的，遲到了可是要受罰的，定期檢查千殺殿弟子的學業，太差的人既要受罰，還需要承受差不多一個時刻的痛罵，每天每天天不亮的時候，就需要起來練武功，千殺殿的燈是最早亮的，只有浮雲殿和流吟殿還在黑着燈睡覺。
流吟殿是散養式的，帝江上仙每日就喝喝酒，睡覺，任由底下的弟子自己練，天羽去指導。
浮雲殿也不同，誰都不會管，想起來練劍就自己早點練，就是這幾天也一樣，九戍也從來不教管，想休息的休息，練功的練功，全靠自覺性，小水挺喜歡這樣的，這樣就沒有人在她睡覺的時候把她吵醒。怪不得都說三殿中千殺殿的弟子最優秀，原來都是被逼出來的，你不上進自由魔凜上仙親自給你指導。
小水吃過飯直接去山腳下的溫泉池裏去泡溫泉，天微微黑，只有兩三個弟子在哪裏，小水就想着只洗洗臉算了，這樣能好的快一點，便趴在石頭上，將整個臉浸泡在水裏，只有微微的疼痛感傳遍全身，小水想伸手去撓又不敢，誰知越泡越疼，小水趕緊擦了臉回去，傷口裏的白膿倒是下去了一點，傷口卻是就像吃飯時說的那樣，一點沒好，天羽給她拿了四五天的量，小水取了對着鏡子一點點敷在臉上，看了一天的書也確實困了，就上床睡覺，誰知睡到後半夜感覺整個臉在燃燒，像起火了一樣，燃燒着臉上的皮膚，小水迷迷糊糊的摸了下臉翻個身繼續睡，沒想到臉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小水疼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摸着臉上濕濕的，對着鏡子一看，整張臉都在流血，小水嚇得不知所措，葯也敷了，也用溫泉水洗過了，怎麼還越來越嚴重了。
隨手穿了件衣服就往葯閣方向去，急急忙忙的穿了鞋子，出來時一不小心絆着書架子，摔在地上，咣當一聲，小水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將書架子扶好。
晚上極為寂靜，估計是剛才書架子倒地的聲音太大，驚動了九戍，小水整理好架子上的書剛好看到九戍走過來。
忍着臉上的疼，也不敢嘴長太大，牽動傷口，小聲道：“師傅！不小心碰倒了書架子，驚動了師傅，實在該死。”
九戍並未多說，看着小水低垂的臉，微微錯愕道：“你的臉怎麼了？”
小水疼的眼淚打轉，想撓又不能撓，兩隻手死死的攥着衣服，“我也不知道怎麼嚴重了起來，葯也按時敷了。”
九戍語氣略顯急促道：“不必去葯閣了，對於這些為師也不太懂，你且忍一忍，我馬上通知你二師兄回來。”
“不好吧，師傅！”小水急忙制止，結界那邊要緊，眼看着到了最後關頭，指望墨祁青韻坐鎮，妖怪不敢太放肆，怎麼能因為她臉上的傷先回來。
“不礙事兒！”九戍溫言道，抬手指尖落在小水臉上，頓時有一股股冰冰涼涼的氣流撲面而來，壓制着臉上強烈的灼熱感，也不是那麼疼，想要去撓了。
“去休息一會兒吧。這樣會好受些。墨祁很快就回來了。”九戍順手幫小水整理好凌亂的髮絲。
“多謝師傅！”
有寒氣壓制着，這下好受多了，小水也不好敷藥，只是擦掉臉上的血跡，繼續用薄紗纏着面孔，防止水分流失。
還是挺嚇人的，整個臉每一個好地兒，順着眉心直直的一道下來，將臉分成了兩半，加上明亮如水的眼睛，越發顯得小水的可憐。
寒氣只能減少疼痛，卻不能控制住它們繼續惡化，才擦乾淨的臉，又有血往外頭留，擦都擦不急，小水就找來枕頭，頭靠在上面。
心裏不免擔憂，墨祁可一定要快點回來，不然她這張臉就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