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孽緣起 第二十七章:求得一簽亂心緒

第一卷:孽緣起 第二十七章:求得一簽亂心緒

瀲月又是一滴淚落下,白嫩小手將信折好,重新收進盒子裏。

書信落進盒子同時,控制着瀲月的壓力也逐漸消失。

迷濛的眨眨眼,身子好像回來了。

坐在對面的紅衣女子雙目空洞,口中喃喃:“你的怨,總算了了。”

瀲月看她難過,又搞不清狀況,小心翼翼道:“情之一字,都是心甘情願罷了。”

老鴇聽她這話,一雙紅眸猛抬起瞪着瀲月:“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瀲月無奈的摸摸脖頸,這可不能附和,應了不就連梵知都罵進去了?那可不行!

“也是有好男人的嘛。”

老鴇看瀲月模樣,心裏也猜出七八分,這小姑娘自己都被情愛睏擾。

索性不與她較真,重新拿起桌上酒杯灌起來。

“我看了幾百年情愛,奉勸你一句,莫陷太深。”

幾百年?!瀲月咽了咽口水,自己怎麼就這麼能招惹妖怪……

白嫩小手在桌下逐漸攥緊,面上強裝冷靜:“他不會負我。”

老鴇挑眉:“你就知道?他日後遇到更好的姑娘不會厭煩你?世間美人多的是吶。”

“我信。”

瀲月堅定搖頭否決老鴇說法,她信梵知不會負她,現在只是時候尚早,再等等,只消在兩年,她羽翼豐滿就沒人能攔了。

“姑娘,要不要我給你算一卦啊?不收你錢。”

瀲月此刻整根神經都繃著,一面要應付老妖想法子逃走,一面又是心裏想法作祟,冷不丁和尚一句話飄進耳里,將她嚇了一跳。

小手毫無章法的順着胸口,轉頭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和尚。

“我不信這東西。”

過了這麼久,和尚臉上的濕泥都幹了,他一邊剝着泥塊一邊道:“當個消遣也無妨,和尚我給人算了這麼久的卦,沒失靈過。”

瀲月將信將疑,拒絕的話到嘴邊,又猶豫的咽了下去。

“試試……”

看她答應,和尚泥也不處理了,二話不說從另外一邊袖子裏摸出一筒竹籤放到桌上。

掏完竹籤又摸出一尊小佛像,正正擺到瀲月面前。

瀲月驚訝的看着他那小袖子。

“你這裏面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和尚擺擺手:“不多不多,你快,先拜佛祖,然後搖簽。”

瀲月將信將疑的看着他,口中滿是不相信:“能行嗎?”

和尚還沒說話,倒是坐在對面的老鴇開口道:“試試也無妨。”

“那……試試吧……”

瀲月將蒲團往後拉了拉,跪在上面十分誠懇的對着桌上佛像拜了三拜。

接過和尚遞來的竹筒,卻是怎麼都搖不出簽來。

弄了半響,她自我放棄般的想放回竹筒,被和尚攔住。

“再試試。”

瀲月看他堅定眼神,抿了抿唇又搖起竹筒。

“唰唰”

終是聽到了竹籤落地的聲音。

軟若無骨的手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籤子。

第七十二簽

瀲月看了看,疑惑的將簽子遞給和尚。

和尚接過眯着眼盯了半天,開口道“中下籤,韓信問路斬樵夫。”

聽到中下,瀲月心裏咯噔一下,不死心的問他:“什麼意思?”

“白日雨如注,行人已自棲,聞道天衢泰;還有不寧居,何必向前進,危且殆乎?”

幾句詩文念的瀲月愈發煩躁。

“直接說意思!”

和尚雙手合十,朝着瀲月拜看一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兩個意思,姑娘你若是韓信,便能化險為夷,若是樵夫則必死無疑。”

瀲月心裏又是“咯噔”一下,顫着聲問他:“有典故么?”

和尚點頭:“楚漢相爭之際,韓信協助漢王劉邦與楚兵相戰。韓信為出奇謀襲楚,繞道而行。惜道路方向未明,遂下馬問樵夫路向,韓信聽后,把樵夫斬殺,部將問何故?韓信稱恐樵夫泄露他們的行蹤。求得此簽者,須視其身份而定。如屬韓信者,則雖有危險但終必無礙,如屬樵夫者,則兇險非常,不吉之兆。”

說完簽解,和尚又問她:“姑娘你求的可是姻緣?”

瀲月僵硬點頭。

她雖不知和尚說的什麼什麼王,還有那個韓信是誰,但也聽了個大概,兩個結局……

和尚看瀲月僵硬模樣,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姻緣尚未成,有待時機。”

“嗯……”瀲月依舊僵硬的點點頭。

就在二人求籤的時候老鴇已經沒了蹤影,瀲月這下也沒了趕回楓山的心情,與和尚二人坐在木屋門前的台階上。

瀲月伸手去接住飄落下的銀杏葉,心中無限愁感,又不知愁什麼。

梵知他能等着自己么?

自己強求他等是不是不對?

可她捨不得梵知走……

“和尚,你說情愛深了的苦什麼什麼樣?”

和尚閉眼思考:“大概就是……明知沒結果而抱希望”

我滿腔熱血的追逐你,到最後你沒等我,你只是少了個尾巴,我卻丟了目標,再也找不到能努力的東西。

瀲月放了手中那片金黃,葉子垂直落在她鵝黃裙擺上。

姑娘雙手環膝,下巴抵在手臂上,愣愣的盯着裙擺。

不遠處微風輕起,地上落葉被帶動掃過潔白衣擺。

隔老遠和尚最先注意到了那把油紙傘,八角皆用珠線點綴,末尾繫着金黃的銀杏。

少年郎五官精緻,持傘的手骨節分明,步子沉穩,慢慢走近木屋。

瀲月抬頭愣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梵知:“你怎麼過來的?”

梵知沒回答,倒是躲在他身後的小兔兒按耐不住一蹦一跳進了瀲月懷中。

瀲月又低頭看了看那兔兒,好像剛才聽老鴇說故事的時候蒜蹄就不見了。

原是搬救兵去了……

蒜蹄在瀲月懷裏拱了拱,抬頭一雙大眼亮晶晶,邀功似的開口:“老大,我給你搬救兵來了!”

“嗯。”瀲月揉了揉蒜蹄的腦袋,將它遞給和尚:“你帶這個和尚先去城裏。”

和尚手忙腳亂的接過那可愛兔子。

別說,這模樣真像那個寵物電影裏的兔子,軟萌軟萌。

不過下一秒他就不這麼認為了,只見小兔子從他懷裏跳到地上,下一秒變成了只大兔子,影子的陰影將這間木屋都籠罩了。

瀲月指指蒜蹄前腿:“爬上去,坐穩。”

“啊……嗯!”和尚木訥的照着瀲月的指示去做,他已經被這樣一天的見聞驚呆了!

不過走了也沒忘順走盒中珠串,這東西看着就是個絕世寶貝!

等着和尚進了轎子,蒜蹄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天色漸晚,畫舫關門了,遊人全部散去,根本沒人能注意到一隻大兔子的銀杏林中跳動。

蒜蹄跑的飛快,可不能打擾老大的二人世界!

一人一兔走遠后,瀲月抬頭對上梵知清冷的雙眸,朝他伸手:“抱……”

梵知沒說話,手上收了傘將它遞給瀲月,轉過蹲下身將人背起。

瀲月趴在他背上,一手拿着傘一手攥着絲帕,裏麵包的是痴人青絲,還有……那枚白果。

“你為什麼不抱我。”

梵知語氣淡淡:“莫要胡鬧。”

“這傘哪來的?”

“路上瞧見,就買了。”

“要送誰家姑娘啊?”

“楓山玉茗庄路姑娘。”

這不是自己么?瀲月這心裏就跟被灌了蜜似的,摟着梵知脖頸的手緊了緊,將下巴搭在他肩上。

“我還要去修琵琶。”

“好。”

“你最近不對勁。”

“嗯?”

“你之前一直拒絕我的。”

“這樣你不喜歡嗎?”

“沒……”瀲月把臉埋進梵知頸窩,聲音悶悶:“就是感覺不真,你會不會突然又走了?”

“不會。”

“故事裏都說不會,最後也沒圓滿……”

“傻傻想。”

梵知頓了頓,繼續道:“你記好,雖不能守你百歲無憂,但只要我活一日,絕不離你身邊。”

“我才不傻。”瀲月心滿意足的靠在梵知肩頭,這句話,夠她開心一輩子了。

二人泛舟過了河,趁着最後的天色趕往城中七巷。

書生正在喝茶,冷不丁院門被踹開,手上一抖,茶水灑了大半。

瀲月快步走上前,將手中絲帕朝桌上一放:“修。”

書生放下茶杯伸手去解那絲帕,口中吐槽道:“姑娘,你如此彪悍,日後會嫁不出去的。”

剛說完就感覺背後一涼,猛轉頭看去又什麼都沒有,疑惑的轉回腦袋卻嚇了一跳。

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個白衣少年,鳳眸正一眨不眨盯着他。

書生打了個寒顫,又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怕一個看着只有十六七的少年。

咽了咽口水,轉頭看向瀲月:“你相好?”

二人牽着的手,書生除去相好的也想不出其他關係了,也不用瀲月回答,看她傲嬌的小表情就能明白。

書生不禁感概,年輕真好,他上一回心動是什麼時候了?

記不清……唉算了算了,怎麼還去跟小年輕比較。

拿起絲帕就朝屋內走:“給我半刻鐘。”

“成。”

琵琶拿出來時瀲月欣喜的彈撥了兩下,什麼反應都沒有……難道她使的方式不對?

路大爺苦惱的皺起眉頭。

梵知不懂她心思,只以為她因為琵琶彈的難聽而苦惱,安慰她道:“回去慢慢學。”

瀲月也不曉得梵知心裏想法,認可的點點頭:“嗯。”

從書生的院裏出來天色已晚,瀲月帶着梵知訂完客棧,心裏又鬧騰起來,抓着梵知衣袖不松:“去逛夜市吧!”

“隨你。”

得到同意,路大爺又是一個燦爛笑臉,拉着人歡歡喜喜就出了門。

然,還未踏出門檻,就看見一個玄色衣袍的少年朝客棧走來。

那逼人英氣,不是瑾涯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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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關於錯別字,剛才自己看了幾章……我反思,最近一直忙,等着過陣子一定給它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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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上神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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