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轉機1

眾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最先看到的公主便站出來，朝着在床上的郡主扇了一耳光之後，雙眼含淚的看着殷世子。

“今天，是你負我，君若無情我便休。”公主擦了擦臉上的淚珠：“今日本公主就當著諸位夫人的面，與你殷天城一刀兩斷。”

說罷，她將頭上唯一的一根簪子取下，摔到地上成了個粉碎，眾人都知道這隻簪子，是當初殷世子贈與公主的。

而殷世子似乎還是神智未清，嘴裏嘟嘟囔囔說的不知是什麼，殷夫人上前打了其兩個巴掌才讓這位清醒過來。

“來人哪！”皇后看着眼前這一幕，冷聲說道：“此二人穢亂宮闈，藐視天家，背信棄義，都押入天牢，等待發落。”

而那郡主這才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掙扎着大叫，“皇後娘娘，這分明是有人陷害。”

皇后讓宮人停下，“你說。”

“事情不是這樣的。”郡主低頭狡辯道：“我是被人打暈的。”

“是被誰打暈的？”公主問道：“既然是打暈，那為何你身上沒有一點傷痕。”

郡主被問的說不出話來，這時公主又說道：“前幾日你拉着我的宮人要給我下藥，這會兒又搶我夫婿，你的心好毒啊。”

眾人大驚，這時沈寧立即站出來替公主作證，將前幾日郡主所做之事全部抖落出來，皇后又讓宮人去搜，果然從衣服里搜出了毒藥。

若是搶人夫婿，這位郡主是不會被罰的重的。只有在所有人面前將她要毒害公主之事扯出來，她才真正受到懲罰。

這回郡主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人家給自己編了個套子，自己是巴巴的往裏鑽。她被押走之時，惡狠狠地看了沈寧一眼，就被人拖了下去。

而這件事到了這裏還沒有完，公主在皇帝前哭的梨花帶雨，皇帝見狀，立即就震怒，將這對狗男女關進了天牢。

沈寧看着郡主的眼神，根本不害怕她。可她一抬頭，就看到門口有兩個人。一個人是莫夜，而另一個，就是春兒。

春兒看到沈寧，雙眼含淚，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等到所有人都離開，沈寧又悄悄回到了那間房內。果然，春兒和莫夜還在。

春兒上前抱着沈寧泣不成聲，沈寧眼眶紅了，這三年，她們分別已經三年了。

“見過太子。”沈寧看着站在一旁的莫夜，眼裏閃過一絲殺機。

莫夜也沒有想到沈寧三年未出現，一出現就出現在皇宮，除了有些慌神之外，他還看到了沈寧眼中對他的敵意。

但在下一刻，沈寧想起來春兒是太子名義上的侍妾，眼裏的殺意消失殆盡，她向莫夜行了一禮，感激他危難之時的出手，更感謝他沒有乘人之危。

莫夜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了笑。

沈寧看着莫夜，心裏卻突然有些茫然。前幾日她還和莫辰商量着如何將眼前之人從太子位上拉下來，今日一見，倒讓沈寧不知自己做的對不對。

回到公主院內，沈寧的糾結就更為深，她突然覺得自己這番做的，不對。

正當公主高興於為自己出了口氣時，沈寧卻站在宮院內看着眼前的這顆大樹抬頭沉思。公主見沈寧沉思，還以為她擔憂自己性命，上前勸慰，卻聽到沈寧說道：“勞煩公主給我派些人，帶些花鋤。”

“這樹，有些蹊蹺。”沈寧淡淡道。

等宮人將大樹樹根挖開，沈寧還未上前，就聞到了一股子奇特的香味。

麝香。

宮人將挖出的東西交給沈寧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麝香。看這，像是剛埋進不久的。

沈寧冷笑一下，找了太醫過來，太醫一看也是嚇了一跳，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公主院內。

沈寧讓太醫不要聲張，將這些東西放在盒子內，轉頭看向了公主。而公主這時嚇得臉都白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心中頭一次泛起了恐懼。

“為什麼？”公主吃飯時喃喃說道：“我沒有害過別人。”

沈寧給公主盛了一碗雞湯說道：“這世上並不是你不害人，人就不害你。公主還是用飯之後再思慮吧。”

沈寧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偶然對樹思量，卻挖出這些東西。

沈寧看着公主，眼前這個公主說實話只不過是一個十餘歲的小孩，她身上又有什麼值得害她之人如此下手的，沈寧難以搞懂，只能安慰公主入睡。

等公主入睡之後，沈寧守着夜，坐在門外看着點點星光，靈光一現，知道了怎麼找到兇手。

第二天等公主醒來穿戴好后，出門就看到沈寧將害她之人已經揪出來跪在外面。公主看着眼前這個宮女，記起來這是前幾年犯了錯被自己罰到郡主宮內的宮女。

真相終於大白，公主眼眸晦暗無比，她誓要去天牢問問這位郡主，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加害自己。沈寧自然是跟着公主去的，去的路上公主問起沈寧是怎麼將兇手找到的。沈寧笑笑，給她講了今早發生之事。

一大早。沈寧便將所有宮的宮人都叫在一起，這個時候主子們都還未起身。沈寧看着這些宮人，拿出公主的令牌，和大家說明公主院內挖出東西，現在要大家共同查驗。

沈寧端來一盆水，當著所有人的面第一個將手伸進水裏，同時告訴所有人都要像她這般，這水能驗出來所有氣味。

很快，兇手自然是心虛的，輪到她時想要跑，被沈寧一掌打暈過去。

公主聽后，笑笑。婁菲真的是太聰明了，其實那水就是水，只不過是心虛罷了。

沈寧也笑笑，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天牢將近，沈寧和公主二人換上便衣，戴上斗笠，跟着守衛進了天牢。這天牢裏終日不見太陽，路過一些犯人的牢門前，那些犯人看着兩個女子走過，直勾勾地盯着她們。

公主看着這些犯人，瑟縮地靠着沈寧，而沈寧則是習以為常，拉着公主的手慢慢走着，到了郡主的牢門前。

“昭榕，有人來看你了。”獄卒說完，便走了。

原來這位郡主叫做昭榕，沈寧看着她抬起頭來，滿是希冀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失望，再變成怨恨。

郡主在牢裏這幾天，一直都會一位她的家人會救自己。可是到了今日，來看她的只有公主和這個壞她之事的賤婢，這讓她難以接受。

“還看不出來嗎？”公主說道：“你的家人已經忘記你了，或者換一種說法，你的家人已經放棄了你。”

“不，”郡主不可置信地搖着頭，眸子裏寫滿了不信，“我爹娘不是這樣的人。”

公主直接問道：“我院子裏的事，是你做的吧。”

郡主臉上掛着怪笑，“還是被你發現了，是我讓宮女給你樹底下埋了麝香。”

“我就是看不慣你，憑什麼？”郡主充滿怨恨的質問：“憑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要搶嗎？”沈寧看着眼前之人的臉，那張臉漸漸變成張妍的模樣，沈寧一臉淡漠地質問：“因為不甘心，就要害人性命，甚至連養育孩子的權力都要拿走嗎？”

她的這種不甘心，和張妍一樣，最終也只是會害了自己。

沈寧的質問讓郡主一愣，沈寧接著說道：“你怎麼就看不到自己有的呢？”

郡主聽完沈寧的話，愣了許久，沈寧拉着公主的手離開后，郡主忽地大哭起來，她明白了沈寧說的話，自己這番做法，不值得啊！

“她剛剛說謊了！”沈寧邊走邊對公主說道：“要你不孕的不單是她，還有別人。”

說著，沈寧讓獄卒領她們來到了殷世子的牢門之前。沈寧看着牢獄之中的垂頭喪氣的殷天城，輕聲問道：“世子殿下，你看看這是誰來了。”

殷世子也沒想到公主來，他還以為公主是來救他的，急忙跪下給公主認錯，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獄卒給他打開房門，他才知道公主不是來救他的。

“你給公主下藥·，還妄想她來救你？”沈寧問道：“你太過天真了，殷世子。”

殷世子臉色一片灰白，麝香是自己弄來的，被查出來自己又怎會獨善其身。他跌坐在地上，已經沒有辦法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這回是一定要死得了，甚至他還會連累他的家族。

公主看着昔日傾慕之人，苦笑搖搖頭，和沈寧離開之後，公主問了沈寧一個問題。

她問沈寧，為何會心痛。

“心痛，因為是喜歡過，愛過。”沈寧在馬車上對公主說道：“你以後還會碰到自己的良人，不必為了這渣滓傷心。”

還記得曾經自己為了韓之修那般人傷心，現在想想不值得，根本不必為他傷心。

回去后，公主自然是稟報皇帝和皇后，皇帝知道后，將牢裏兩位即刻賜死。而郡主和殷家也受到了牽連，雖不至殺頭，但削爵降職自然是免不了的。殷家被人蔘了

抄家期間，殷家被超出了叛國的鐵證，這下子殷家則是

皇後母家更是不會饒過這兩家，所以殷家和郡主家這兩大家族在後來的一段日子內，都沒有辦法回到莫國都城來。

沈寧自然是從一個洒掃的婢女變成了公主身邊的紅人，連平時宮內其他宮女見了自己都會對沈寧恭敬。可沈寧仍然是不敢掉以輕心，因為皇后仍然沒有開口讓自己活下去，許飛鸞仍然是滿身傷痕，自己和莫辰的約定還沒有到達，一切未完，自己又怎敢鬆口氣。

春兒自從得知自己在皇宮，一直藉著給太后禮佛為由來看自己。沈寧知道她作為皇后的半個兒媳，日子定然也好過不到哪裏去，便囑咐她好好注意，春兒則告訴自己，有莫夜護着，她從未憂心過什麼。

“那莫夜，你覺得他平時怎麼樣？”沈寧忐忑地向春兒打聽着。

春兒則是和沈寧說了實情，莫國如今還在和玄國打仗，所以身為太子的莫夜自是有很多事要處理，春兒起先是作為侍妾入府，根本是見不着太子幾面的，近半年來才升為側妃，和莫夜才多接觸起來。

“太子殿下人很好，”春兒說道：“不過，太子時常和皇後娘娘吵架。”

沈寧問道：“因為什麼？”

春兒見四周無人，悄悄和沈寧耳語道是因為太子之位。

換句話說，也就是莫夜根本不想當什麼勞什子太子，他的志向是守衛邊疆。

沈寧也是大驚，像莫夜這般無心貪戀權位之人也是很少，帝王之位很少有皇子不動心的，更何況莫夜還是當今皇后嫡子，若不是前頭有莫辰，太子之位非是他的。

不過現在，太子之位也是他的，因為他的母后。

沈寧長吁口氣，自己要做的，總算是能做了。

這晚，沈寧和莫辰自然是又再次見面，這回沈寧則是和莫辰提前將條件談好，沈寧扶莫辰上位，莫辰則是要將來助沈寧回國，還要從玄國撤兵。

莫辰點頭答應，向沈寧說出自己要求，就是不能傷着莫夜。沈寧自然是答應的，她也不想傷着莫夜，莫夜若是死了，春兒也要陪葬。

這一晚，沈寧自是和莫辰說了很多，對於這個未來的儲君來說，他太過心慈才會從太子之位被皇后拉下來。若是要再回到從前的局面，就要比原來付出更多。

所以對於莫辰來說，現狀安然無恙的他，其實在逐漸被皇后推離至朝政之位，這對於一個皇子來說，不是好事。

隨後的時間內，莫辰進宮的次數多了起來，沈寧給他的第一個錦囊，就是讓他討好太后，做一個皇帝的“兒子”。

太後作為後宮僅次於皇后的存在，心機城府自是厲害，她起先看着莫辰也是冷遇，可從莫辰每次進宮都先來拜見她之後，態度也有所鬆動。

不過，讓太後去說服皇帝將太子之位傳給莫辰是不可能的。太后早已在皇帝登基三年後就不再管朝事，貿貿然插手只會弄巧成拙。

沈寧正是看出這一點，所以才只讓莫辰去請安，從來不提其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