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伏海日 第3章 一條狗引發的村斗
王子彥看那女人沖的猛,可不敢被她撓中,臉還是要的,趕緊一個側身躲開了去。
誰知道那女人撲的猛,被王子彥讓開后沒剎住車,一下子撞在對面一個男人的身上,然後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算是捅了馬蜂窩,兩個半大小子嘴裏叫着:“麻痹的,你敢打我媽。”揮舞着拳頭奔着王子彥就撲了過來。
王子彥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這些日子心裏憋着事情,本來就不爽,這情景下哪裏還憋的住。
別說兩個連身子都沒長開的十四五的小孩子,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他也不再放在眼裏,這些人哪裏是王子彥這種打慣了架的老油子的隊手?
就見他抬起腳對着沖在前面的那個一腳就踹了過去,把那小子踹的後退了幾步,然後又一巴掌把衝到跟前另一個給抽翻在了地上。
剛一動手,就結束了。
老爸和二叔遠遠看到王子彥跟人打起來了,怕他吃虧,怒吼了一聲就沖了過來。
這下子徹底亂了,外村來一見動了手,也怒吼着衝著王子彥幾個人動起了手。
於是七八個人就扭打到了一起,場面一瞬間就亂了。
王飛和王鵬兩個一看自家這堂哥一來,忽然就打起來了,有點傻眼。但也都是以前跟王子彥打架習慣了,都是混不吝的性子,只是愣了愣,倆人也是拎起放在門邊的樹枝棍棒加入了戰團。
本來嘛,打架也都是用拳頭的,兩個小混蛋動了棍子,吃了虧的就不樂意了,於是場面控制不住了。越來越多的人卷了進來,從空手打架變成了棍棒械鬥,再接着就是木銑鐵杴,慘呼痛叫聲絡繹不絕,很快就把整個莊子都卷了進來。
到處都是飛舞的木棒,鐵杴,柳條,慘叫一聲接着一聲,很快就有人流血,有人倒下。
王子彥打架厲害,幾下子就把圍過來的兩個人打的跑了開來,正護着胳膊挨了一棍的王飛往後退,卻被人偷襲一棍子敲在了臉上,順便掛到了鼻子。
鼻血在挨了一棍后瞬間就流了下來,眼淚也跟着下來了,那酸爽就別提了。
王子彥伸手一摸,滿手都是血,順便還糊了一臉。
這下算是被真的惹毛了,一手護着腦袋抵擋着揮過來的木棒,忍着鼻子處傳來的酸疼從邊上王飛手裏一把搶過一根棍子,拼着手臂挨了一棍子,猛的衝著那個偷襲他的小子不管不顧的就沖了過去。
後面王飛手裏的棍子沒了,瞬間就吃了虧,被人砸了一棍。
這小子衝著王子彥罵了一聲狗日的,翻身跑回了屋裏,從門口面拎出來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管,對着追着他打的那個小子就是一通亂砸。
王子彥就盯着偷襲他的那個二十多歲的小子,一棍接一棍的狂砸,時不時還出腳踹上一下。
很快,對方就掛了彩,被他一棍子削在了耳朵上,耳朵都被削裂了,血不停的往外涌。
接着,對方就接連被王子彥抽中了好幾下,有一下正好被抽中了臉,人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王子彥可沒打算住手,看到對方倒地,撲過去就是幾棍子敲在身上,還拿腳對着胸口肚子狠踹。
等王子彥打夠了,抬頭看見自己老爸被兩個人圍着,也不聲張,拎着棍子趕過去就開始下悶棍。
慘叫聲越來越多,吆喝聲越來越大,躺地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動手的人卻越來越少。
漸漸的,所有人都停了,能站着的就只剩下莊子裏的人了。
這場架打的時間不長,也就十來分鐘左右。
戰果是王家莊完勝,過河來的二十多個人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躺在地上了。
說實話,這年頭村子與村子之間打架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派出所都不願意管,都是鄉里鄉親沾親帶故的,只要不打殘打死了,不會出什麼問題。
一般這種情況下,打一架就打一架,沒人會去找公安報警。
被留下的十三個人,十二個男人,一個女人。
女人就是挑起械鬥的那個潑婦,倒是沒人打她,只是這女人被血糊了一臉,嚇的腿軟了。
她的兩個兒子也被留下了,正抱着腦袋躺在地上乾嚎。
兩個傢伙腦袋都被打破了,很勻稱,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王子彥沒理會幾個大人對着王飛哥倆盤問,自己拎着棍子走到了兩個小子跟前,蹲下了身子。
沒理會想尚來拉他的老爸,用棍子撥開大一點的那個小子抱着腦袋的手,看着他的臉問道:“你們過來堵門找事兒是因為啥?”
那小子一看是王子彥,嘴裏罵道:“逼養的,你有種打死老子!”
王子彥皺了皺眉頭,站起身,掄起棍子照着他的嘴就戳了一下,然後上腳就往他臉上踹。
那邊女人一看王子彥打她兒子,坐在地上張嘴就罵了起來:“你個逼養的,你打我兒子,你個狗*娘養的,尼瑪逼有種打死他!”
王子彥停下了提起來的腳,看了那個女人一眼,把腳放下了,然後拎着棍子朝那個女人就走了過去。
邊上站着的幾個叔伯一看他陰沉着臉,知道他想幹嘛,趕緊上前架住了他,不讓他過去。
王子彥沒犟,只是輕聲道:“沒事兒,我還不至於跟一個潑婦計較,我只是去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幾個叔伯見拗不過他,再加上這架打的莫名其妙,也就跟着他到了那個女人跟前。
王子彥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面色陰沉。
女人被圍了起來,明顯嚇到了,可嘴裏還是不饒人,不乾不淨的叫罵著。
王子彥冷冷的看着那個女人道:“如果我再聽到你嘴裏冒出一個髒字兒,你信不信我把你兒子腿打斷!”
那女人看王子彥那陰沉的臉色,不敢再罵,怯懦着不再開口。
王子彥見她不再叫罵,繼續開口道:“現在說說,因為什麼你帶人來堵門。”
開口解釋道:“你們把我們家的狗剝皮吃了,我兒子親眼看到的。”
王子彥皺了皺眉頭,想起了那條雜種京巴,也就沒再理她,而是轉頭對着那邊正被一群人圍着問東問西的王飛道:“小飛你跟鵬子過去,帶上她兒子,去把那張皮子拿回來,給她看看是不是她家的狗。”
王飛在人群中抬起頭應了一聲,帶着弟弟上去拉起來那個小點的就要走。
王子彥這時又道:“多去兩個人,別被幾個跑了的堵了。”
王飛點點頭,跟王鵬兩個人一起拖起了那個沒怎樣的小子,喊了幾個大人就朝着河灣那裏去了。
王子彥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場地,既覺得操蛋,又覺得真他么的爽。
他憋了半個多月了,心裏一直壓着事兒,這會打了一架,心裏感覺舒服多了。
其實這一架也沒怎麼樣,只是血流的有點多,不會出現下斷胳膊短腿的重傷,都是皮外傷,血流的有點多。
要說傷的最重的,就是那個被王子彥重點照顧的偷襲他的,被他把鼻子下巴耳朵和收都給砸破了,身上弄得到處都是血。
扔下一堆人不去管,王子彥進了王飛家,打了盆水把手上臉上的血洗了,衣服上的沒法子,只能回家看看能不能洗掉了。
不過十分鐘,王子彥剛剛把滿臉的血洗乾淨,王飛幾個人就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好幾個剛剛被打跑的人。
王鵬手裏拎着那張兔子皮,還血糊糊的,引得拎在王飛手裏的那隻髒兮兮的京巴一個勁的叫喚。
老遠的,王飛就咧着嘴叫道:“這畜生,被另一個套子給套了,正在那叫喚呢,我們路過就給拎了過來。”
跟王飛過去的那個小子低着腦袋,被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揪着耳朵拽過來的。
事情很清楚了,其實就是兩個小子啥都不知道在那裏瞎咧咧,然後那老娘們一上火攛掇了一群人就來了。
本來吧,大家都沒存打架的心思,只是過來壯壯聲勢,說起來還都是沾親帶故的,可誰讓這家人碰到了心裏正窩火的王子彥呢?
一場沒來由的架打過,就因為一個會躥火的老娘們,一群人也是晦氣的不行。
來的中年人知道理虧,被打了也只能忍氣吞聲,王家莊這邊青壯比他們莊子裏多,這事兒要是鬧將起來,他們那邊吃虧吃定了。
中年人又是賠禮道歉,又是散煙說好話,這才算是把事兒勉強安撫下來。
只是這梁子是結下了,沒個幾年或者幾回喜喪,關係是修復不了了。
在農村,帶人堵門哪有那麼簡單就能說開的?
要是那女人帶着兩個孩子上門罵街不動手,不論是不是誤會,沒人會跟他們較真。最多到時候幾個小孩子堵在外面打幾架,過後屁事兒沒有。
但是你帶了二三十人上門來堵,就算沒有王子彥先動手,這一架也是肯定的了,打出人命來都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像今天這樣,只是打的血糊糊的已經是最輕了的。
被人堵上門來了,要是就這麼慫下來了,不管原因是什麼,以後就不要抬頭做人了,這就是農村人的處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