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伏海日 第2章 堵門等於打臉
既然都出來了，又不能丟下幾個人再回去，所以王子彥也沒啥意見。
這年頭鄉下也沒什麼飯店，聚餐地點就在莊子前面的小河邊的河灣那裏。
那裏是他們經常聚集的地方，幾個人在那裏弄了塊石板墊在方磚上，就成了個小桌子，桌子邊上就是火塘。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竄到了王猛家裏，在他屋裏拎了兩瓶涿鹿本地一種叫將軍的高度白酒，然後嘻嘻哈哈的就出了村子。
村子外面是一大片林子，這是王家莊附近幾十里地獨有的。自從有人開始在村邊開始種樹開始，歷經了幾十年，整個王家莊都被深達一里多的林子包圍着。只有村子南邊臨河的地方沒有這麼深，但是也有十幾米寬數百米長的四五排高大的楊樹林。
幾個人在樹林裏踅摸了好一陣子，在兔子經常出沒的地方扔了幾個繩套，繩套的一頭還掛着鈴鐺。
然後大家就分頭去找了些沒收乾淨的胡蘿蔔、山芋蛋兒和土豆。
下午五點鐘的模樣，幾個人都聚在了河灣里，把拖過來的枯樹枝扔進去點着了，又把找回來的東西扔了進去。
一圈人烤着火，滋溜着白酒，閑扯蛋。
天光就要暗下來的時候，幾個人在林子最西邊靠近河邊下套子的地方好像有了收穫。
從那兒遠遠的傳來了幾聲狗叫聲和一陣子鈴鐺的響聲，看樣子不是套了條狗，就是套了什麼東西被狗發現了。
王飛、王鵬和王理三個立馬跳了起來，興奮的喊了一聲，就蹚着及膝的枯草朝着那邊跑了過去。
王飛和王鵬就是王子彥的兩個遠房堂弟，王理就是他那個大侄子。
王子彥和王猛以及另一個叫王佳的叔叔三個人就坐在那裏，沒動窩。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林子那邊就傳來了幾聲吆喝聲，然後就是一陣狗的哀鳴聲，再接着就沒了聲息。
又過了大概三四分鐘，三個人就回來了，王子彥遠遠的看了一眼，就發現王理手裏拎着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走在後面的王飛手裏還拎着一條小小的白色的狗，那狗的嘴巴上拴着跟繩子，黑柒柒的眼珠子透露着一抹驚恐。
看見王子彥幾人看了過來，王理和王飛把手裏拎着的東西提起來晃了晃，齜牙笑的很開心。
王子彥看了一下，那是一條白色的京巴，跟王理手裏兔子差不多大小，看樣子不是純種。
王猛朝着王子彥這邊看了一眼，王子彥對他搖了搖頭，沒吱聲。
王猛皺着眉頭問道：“哪來的狗？”
王理笑着把兔子揚了揚，笑道：“笨狗，看樣子是從河對岸跑過來的。繩子纏在草叢裏解不開了，二叔看着挺胖就把繩子解了，用繩套拴着帶了回來。”
王子彥看了看那條狗，雖然滿身草葉，但是毛色乾淨，應該是家裏人比較看顧。
這種事他們干過不少次了，扔幾個套子在林子裏，套到什麼就吃什麼。
要是吃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就把骨頭毛皮扔火里把證據消滅了，要是不打緊的，就扔一邊，誰想要就拿走。
“放了吧，別弄死了回了人家來找，不好交代。”王子彥笑着對王飛說了一句。
王飛也不在意，嘻嘻哈哈的把繩子解了，在那狗屁股上踹了一腳，給蹦出去老遠。
小京巴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也不敢過河，爬起來哀嚎着往林子裏跑了。
眾人也沒在意，王理把兔子腿綁了，然後拎着後腿把兔子腦袋對着邊上的一塊石頭摔了一下，直接把那兔子摔了個七竅流血。
王子彥從褲兜里摸出一把摺疊小刀扔了過去，笑道：“去遠一點，用這個，別弄的血赤糊拉的。”
王理趕緊一把接住，立馬回了一句：“好嘞，叔。”
這小子從小跟着王子彥一起長大的，知道他在良城混的好，所以也比較聽他的話。
王子彥沖他擺了擺手，這小子轉身拎着兔子爬上了土坡，走的遠了一點，把兔子腦袋往小樹上一套然後就開始下刀放血扒皮。
王理家裏是殺豬的，他爺爺是殺豬匠，他爹也干整個，這小子從小見血，十二歲那年就開始干剝皮的活兒，手下利索的很。
不過兩三分鐘，他就拎着已經扒了皮的兔子走了回來，兔子皮還掛在那邊的樹上。
王理把兔子在王鵬砸出來的冰窟窿里洗了洗，然後開膛把腸子和腦袋切下來扔冰窟窿里，清洗乾淨後走回來把刀子還給了王子彥。
王理把兔子用一根鐵簽子插上，交給王佳架在火上烤，他則湊在火邊烤手，這天氣沾水確實很冷。
王子彥收回了洗乾淨的小刀塞回褲兜里，幾個人一邊輪番烤兔子，一邊吹牛，嘻嘻哈哈的聊着十七八歲男孩子的悶騷話兒，打鬧着沒個正型。
王子彥靠在一根斷樹樁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還有一絲絲火紅的天邊，他突然覺得這種日子其實很沒意思。
沒手機、沒電腦、沒女人，日子忒難過了點。
這時他目光發現河的那邊出現了兩個半大小子，遠遠的順着冰面過了河。
王子彥沒認出來是誰，也就沒理，天有點黑了，其他幾個人也沒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那倆半大小子遠遠的看了看鬧哄哄的幾個人，湊到近前來看了看，然後順着王理他們趟的亂七八糟的草叢就走了。
王子彥皺了皺眉，感覺好像哪裏不對，不過想不明白也就沒在意。
幾人又笑鬧了一陣，把烤熟了的兔子分了之後就各自回家了。
每個人都分了不少，四五斤的兔子每人分了差不多一斤的重量，王子彥分到的小半片還連着一條肥碩的後腿。
這年頭能吃到肉是很難得的事情，都有些捨不得吃，而是選擇拎着回了家。
只是嬉鬧的幾人壓根沒發現身後跟過來的兩個半大小子。
回到家，家裏也要吃飯了，王子彥把手裏的一大塊兔子肉交給老媽，讓她剁了給兩個妹妹吃，他自己則洗了手端着碗，一邊看着兩個妹妹啃兔子，一邊哧溜哧溜的往嘴裏吸。
這就是他的兩個妹妹很黏他的原因，打小妹出生后，老爸為了生計不得不去魯省做木工，老媽自己在家拉扯三個孩子。
而地里還有農活，一般都是王子彥帶着兩個妹妹，他很小就學會了做飯洗衣服，有好東西也都是緊着兩個妹妹來。
吃完飯，應付着兩個妹妹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時間很快就到了8點左右。
王子彥把兩個妹妹趕去洗腳洗臉，自己也準備洗洗回屋裏看看書，晚點該睡了。
可是這時候村裡忽的傳出了一陣吵鬧聲，看聲勢陣仗還不小。
家裏人都是一愣，出門辨別了下方向，是村子西南角，王飛兄弟倆家就在那邊。
老爸他們怕是家裏吵架，就放下了手裏的活計，出門朝那邊趕了過去。
王子彥那種不對的感覺又強烈了幾分，有點不放心，就囑咐兩個妹妹在家獃著不許出門，自己也跟了上去。
遠遠的，王子彥就看到王飛家門口黑壓壓的圍了好幾十人，黑燈瞎火的只是覺得很多人都不熟悉，不像是莊子裏的人。
王飛家門口亮着一盞昏黃的電燈，這是農家常見的用來帶夜班幹活照明用的。
走的近了，王子彥就看見那群人的最裏面，好像是剛剛在河灣見到的那兩個半大小子，此刻正指着王飛叫嚷着什麼，而王飛嘴裏不乾不淨的罵著什麼。
而周圍一圈人里，有幾個是附近村裏的勞力，正幫着勸導着什麼，王飛他媽正跟一個中年婦女在爭辯着什麼，而那個婦女卻不依不饒嘴裏罵罵咧咧的大喊大叫着。
王子彥皺了皺眉頭，緊趕了幾步到了近前，推開擋在身前的幾個人擠了進去。
剛擠到近前，其中一個半大小子看見了他，一步衝到了他面前，指着他的臉對着圍在一起的眾人叫罵道：“這狗日的也在，白牛就是他們給弄死吃了！”
那小子的手指都戳着王子彥的鼻子上了，嘴裏又不乾不淨的，這讓王子彥臉一沉，一巴掌就把他的手拍到了一邊。
這麼多年了，還沒幾個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這麼叫罵，尤其是上了高中以後。他個子都漲到了178公分左右了，穿鞋都有180了，加上經常打球踢球，身材可以說是健壯了。
手還沒收回來，正要開口問問怎麼回事，就聽一個婦女尖聲罵了起來：“你個婊子養的，你還想動手？媽了逼的，你們王家一點臉都不要了！”
王子彥這才認出了那婦女，他見過，河對岸杜家莊的一戶人家的婦女，家就在路邊上，家裏是莊子裏唯一的二層小樓。
這女人好像平時為人就很潑辣，風評也不是太好。
王子彥也起了火氣，當即回嘴道：“你他媽的罵誰呢？”
對一個婦女，一些不大好的字眼他還是罵不出來的，好歹也是個高中生，在這年頭算是個文化人了。
那女人一聽他回嘴更是火起，嘴裏不乾不淨的叫罵著就撲上來要撓王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