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計劃與變化
制定了龜縮戰略的齊恩思，下定決心要將其貫徹到底。
按照現在的計劃，他絕對不會主動出門，直到這件事結束。畢竟此時的他在這件事裏牽涉得太廣、太深，就算只是出門走走，也可能遇上各方面的涉事人員。
要是和他們打太多交道，多半還要有麻煩纏身。
總而言之，出於防患於未然的考慮，齊恩思決定盡量宅在家裏，不給別人任何機會。
既然方針訂下，沒有了額外的壓力，那麼事情也就明晰和輕鬆了很多。
齊恩思有些困頓，但在權衡片刻后，他還是去了一趟地下室，拿出一顆前兩天才委託弗拉爾購買的新水晶球，開始了日常的玄學時段。
即便沒有抱任何希望，但齊恩思還是做了一次有關未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占卜。
一開始，水晶球內依然是一片雲霧籠罩，模糊不清。
但隨後，球內一個人影緩緩出現。這人一身西服，身形勻稱，短髮熨帖。面孔看不清晰，只能隱約看到輪廓，但總體而言，這人卻給了齊恩思一種熟悉的感覺。
等他再一看、一想，這不正是他自己嗎？
雖然不清楚這占卜術能否算得上靈驗，但能在占卜中看到完好無損的自己，定然是個好兆頭。
齊恩思一喜之下，又做了一系列對未來的預測占卜，結果每當念咒結束，精神力便泥牛入海般完全沒入水晶球，沒產生任何變化。
對此他沒有絲毫不悅。
只有一個占卜成功，似乎更能說明第一次占卜的特殊性與可信度。
而且既然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得到結果，那麼其他問題也只是些小麻煩，不足為慮。如斯考慮后，他覺得穩如泰山。
而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他受到的衝擊過大，此時放鬆下來，只感覺心力交瘁，雙腳如灌了鉛一般。於是也沒有做什麼收拾，直接上樓睡覺去了。
他睡得很沉，並且做了一個夢。
一個橫掃世間，最終抱得美人歸的夢。
這夢如此美好，其中還有些香艷的情節，害得他明明睡在床上，卻輾轉反側，渾身燥熱。
直到半夜時分，一陣有規律的敲窗戶聲把他吵醒。
齊恩思從美夢中脫離，心中有一點怨氣。
但他也知道半夜有人敲窗絕不是胡鬧，說不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於是也只好不情不願地拖着睡衣，來到了窗前。
他沒有開燈，只是微微掀開窗帘，睡眼惺忪地朝窗外掃視，卻沒有看到什麼人，只有一棵玉蘭在秋夜的微風中有節奏的搖曳着。
卧室窗前的這棵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高大了？
齊恩思一念之後，便想起了某位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邋遢鬍子男。
哦……
想通之後，他稍稍把窗戶一抬，露出一個不顯眼的縫隙。
而那顆樹距離窗戶最近的一個枝椏也略微加快了搖擺，隨風一甩，一個小松果穿過縫隙掉進了齊恩思的卧室，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
來自玉蘭樹的松果，似乎……也沒什麼不對的。
齊恩思小心地關上窗戶，拉好窗帘，然後小心地捏起松果，精神力小心地覆蓋住它，檢查了起來。
當意識到這果子並沒有什麼加密手段和額外的神異之後，他用力一捏，松果立刻碎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而齊恩思的掌心，則多了一坨被揉皺的紙條，和一顆閃閃發光、格外奪目的藍水晶。
他把字條小心展開，見到了上面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
“光明神教人員隱藏太深，需要你幫忙引出，時間三天後，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
真是字如其人啊。
齊恩思這樣想着，卻沒有太多怨懟，只是默默將紙條撕碎，吞入腹中。
其實在有人敲窗的時刻，他已經猜到可能是這樣的情況了。
畢竟這一天他接觸到的都是這檔子事，最近也沒參與其它大動作，登門拜訪的人也應該是為了這事來的。
要麼是“自己人”來尋求幫助，要麼是光明神教的人來探查消息。
本來齊恩思是想縮到塵埃落定。
但如今形勢變化，被人要求出門。
也沒什麼可慌的……吧？
畢竟有一個占卜結果擺在那兒，他現在還是挺安心的。
再說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大人物使喚了。
上次面對光之主，自己那麼恐慌，但在諸位大佬的幫助下，他不是依舊活下來了嗎？
一切肯定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自己只要乖乖聽命就行了。
齊恩思流了些汗，但終究還是用以上理由說服了自己，心境愈發穩定。
隨後，他雙手握住藍水晶，把精神力聚攏，試圖冥想。
當齊恩思閉上雙眼，沉入一個湛藍色的世界后，一本本厚重的書籍在他面前展開。
《光明神教信徒指南》、《光明正義》、《光之禮讚》……總共十本全都是有關光明神教的典籍，其中還有兩本屬於內部書籍，記載着光明神教主要部門的關係。
看來這是要給他惡補一些知識，以免被人輕易揭穿，斃命當場。
事關自家小命，齊恩思閱讀時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裁決團是光明神教處理黑暗事務的部門，由教皇直接負責……怪不得來的都是這個組織的人，看來這次行動是教皇親自派遣、監督的，不能小視啊……”
“現任團長伊斯塔，九階騎士或更高……”
“如果確認了亞緒城的嫌疑，他應該很快回來……怪不得邋遢男那麼急。”
等他靠着驚人的腦力記下所有內容之後，水晶世界內一陣顫動，一個晦澀而複雜的圓形符號從世界底部緩緩躍出，旁邊飄飛起一行小字。
“光明神教隱藏者們使用的特殊印記，據說只有教內高階人員可以看到，請隨時留意。”
之後，一張地圖在空中浮現，並逐漸變得明亮起來，亞緒城的全貌展現在了齊恩思面前。
在地圖上，幾個點被畫了圈，旁邊寫着“重點懷疑區域”。
當齊恩思把數個地點銘記在心后，水晶世界驟然崩塌。
回到現實世界的他睜眼一看，手中那塊藍水晶還算安然無恙，只不過已經失去了原有的美麗與閃耀，變得渾濁無光。
看向窗戶時，卻發現夜已經悄然過去，有光似要穿過厚厚的窗帘，投射而入。
齊恩思收好水晶，上前幾步，把窗帘一拉，明媚的光線便毫無阻擋地傾瀉了進來。
迎着美好的陽光，他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