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絕世美人來當托

洛熙殷站起身，瀟洒地甩着摺扇，一副經驗老道的模樣：“我閱女無數，林鳶兒可是最最有趣又聰明的一個姑娘。”說罷，便離開了。

他臨走時，徒留了一股濃艷的脂粉香，他自己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但莫如幻卻不由自主地咳出了聲，他對這種脂粉香有着天然的過敏，所以他自小審判跟的都是男侍者。

莫如幻慢慢收拾着茶台，咀嚼着他的話，深以為然，這林鳶如此機敏，在商場上的確是少見的巾幗。

這時，阿萊一邊收拾大廳，一邊嘀咕，“怎麼小白姑娘還沒下樓？美女們都愛睡懶覺？”

話說間，小白拾樓而下，她依然披着面紗，不以真容示人，饒是如此，小二依舊忍不住眼前一亮，示好般問：“小白姑娘，後天我們老闆娘舉行拍賣會，你要不要去看看？金州城很多姑娘們都要去的呢！您初來乍到，多出去瞧瞧，看看熱鬧，感受一下咱金州城的風情也是極好的。”

在中州大陸這片土地上，僅有繁華的大都會才設有當鋪，但數量不多，這拍賣行是何新鮮玩法？她自小生於皇庭，對民間民情的一切感到新鮮，當聽了小二的話后，她對拍賣行的好奇壓過公開露面被抓回去的恐懼，她點頭道：“好呀，拍賣行是什麼，可我有一些可幫得上忙呢？”

小二滿懷好感，熱情地邀請：“小白姑娘，人美心善。來喝杯茶吧，我們茶藝師莫公子的烹茶技術可是極好的。”

小白清亮如墨玉的眼珠射出愉悅的光芒，她率真地看向莫如幻，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

莫如幻喜歡她的謙和有禮，笑問：“姑娘平時愛喝何種茶？靈隱寺所產龍井如何？”

“玉髓晨烹穀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鮮。”小白款然坐到茶台前。

“看樣子我今天遇到茶藝高手了。不過我這可沒有極品雨前龍井，只有尋常小茶。”莫如幻輕輕擦拭着茶杯。

“沒事，宮……家中嬤嬤善烹茶，長兄酷愛飲茶，我閑來無事隨便聽聽而已。”儘管自知兩處失誤，但她很快泰然自若地圓過來。

穀雨龍井茶乃是宮廷貢品，只有皇家夠格暢飲；宮中嬤嬤，那她至少是個皇族少女，而當今的凰政一日不可無茶，綜合一切線索，她必然是剛失蹤的凰世嵐。他不動聲色地問：“姑娘此行欲往何處啊？”

“啊，就散散心。”

“外面人雜，姑娘可得多加註意才是。”他漫不經心地道，又將烹好的茶湯倒進小杯中。

小白輕輕咳嗽一聲，柔聲應道：“莫公子說的是。”

兩人且聊且飲，約到午後，林鳶哼着小曲，抱着一個蓋着紅布的長捲走進了房間，她見小白，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就坐在櫃枱后，低頭盤算着什麼。

直到小白主動問她是否在籌備拍賣會，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她才一拍腦袋，羞赧地問：“小白姑娘，我的確需要一個托。”

“托？”小白狐疑。

“什麼是托？”她滿眼不解。

托可是一種極為現代的詞語，按21世紀的專業術語解釋，就是水軍，營銷水軍。

莫如幻也表示很新奇。

林鳶賤兮兮又羞赧地解釋：“我到時候拍賣東西的時候，會有不停的加價環節，假如有姑娘出價10個銀錠，你就再多出一點，但不能太高，要讓她們保持勝負心，也要讓她們覺得自己還買得起，當然最後我肯定是賣給她們，賺她們的錢。即便她們不出價，表面上由你拍得，那這筆錢也會由我私下承擔的。”

“這不就是作假嗎？”小白咋舌，她一邊瞧不起這樣的行為，但一邊又覺得新鮮刺激。

“談不上吧，畢竟東西都是真的，而且我覺得客人應該本身也享受叫價的環節。”之前她看那些姑娘爭着賣玉生蓮的時候，都是緊張兮兮又刺激地不停加價，除了自身不想將寶貝拱手讓人，每個姑娘本身似乎都不願意被人搶了風頭。

一旁的莫如幻看向林鳶的眸光越發深沉，林鳶的判斷的確入木三分，金州這些富庶的姑娘們本就攀比心重，平時吃穿用度一個個都不肯屈居人後，這次公然競搶寶貝，心裏也是存着幾分不服輸和炫耀的心思。

“不過小白姑娘，你若是不方便我可以理解，畢竟讓你這樣的淑女做托，的確有失身份。”她嘆口氣，似乎準備放棄了。

誰知她這麼一說，反倒激起了小白的“鬥氣”，她自信地笑笑，“我又沒什麼身份可言，做托就做托。”

林鳶感激不已。

莫如幻沒有插入她們的對話，待兩人交流完畢后，他悠然地收拾着茶具：“我這三天得請個假，老闆。”

林鳶眼睛像鷹隼般一掃，很是質疑，他不是全家被滅，自己被仇敵追殺嗎？怎麼還有私事？她不滿：“你走了，那些姑娘們怎麼辦？”

“我只賣藝不賣身。”

“這和你賣身有什麼關係？我是說姑娘們想來喝茶怎麼辦？”

“既然不是賣身，那我怎麼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莫如幻感應到她的探究，依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林鳶對這番辯駁無言以對，算是默認了他的假期。

小白對莫如幻很是好奇，這個男子與她以前所見的人都不一樣，他容貌絕美，氣度如仙，剛粗淺對話，便能感覺有着不凡的見識，怎麼屈居在一個小店內做茶藝師，而且聽林鳶的口氣，感覺還有一些以色侍人的低俗。不過正是因為她不懂，反倒讓她對這座城市保持着持續的興趣。

小二好奇地問她是否準備了其他寶物，她只是得意笑笑，秘而不宣，既然玉生蓮和紅翡翠金雲香囊簪已經公之於眾，並且引發貴族小姐們的興趣，那她至少還得準備個同樣能吸引眼球但又更神秘的寶貝。她剛才就找到這樣的寶貝。

萬事俱備，且不欠東風。一場突發奇想的拍賣會即將刷新金州人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