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主僕遇險

第十章主僕遇險

徐嵐瑜是真心希望小蝶去告狀的,自她回來,陳氏便一直虛情假意,表面上裝的大度,暗地裏小動作不斷。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們還是早撕破臉皮為好。

冬至過後,整個京陽城便冷了下來。

寒風呼嘯,整個春梅院裏縈繞着濃濃的中藥味,那是一直立志要養好身子的徐嵐瑜病了。

“蘭兒姐姐,你說這大夫開的什麼葯啊,小姐吃了這麼多天怎的一點起色也沒有。”綠梅剛從裏屋退出來,緊了緊身上的夾襖,對坐在一旁綉大氅的蘭兒抱怨道。

“噓!”綠萼趕忙放下針線,起身接過綠梅手中的托盤和葯碗,手指放在嘴唇上。

“大夫是老爺用慣了的,嚴嬤嬤都說沒問題,你別在這瞎說。許是小姐不適應京城氣候,咱們仔細些照顧小姐便是了。”綠萼知道徐嵐瑜自小生活在魏國最南端的楚州,那邊氣候溫和宜人,不像京陽忽冷忽熱,隨時能把人折騰病了。

“綠萼說的沒錯,綠梅你的嘴可要管嚴了,別像某些人吃裏扒外。”嚴婆子正端了老爺新賞的兔皮回來,身後還跟着小蝶,她聽見幾個小姑娘說話,斜了身後人一眼,滿不在乎地道。

“嚴嬤嬤,這是什麼?”蘭兒不願讓小姐聽見這些,便主動拉着嚴婆子說話。

“蘭兒姑娘,你不必袒護她,小姐心疼她一個孤女,但人家怎麼回報的,竟還悄悄去打小報告,盡說咱們小姐的不是。”嚴婆子把兔皮放下,便拿着筐子離開,與小蝶錯身時還故意撞了對方一下。

“小蝶,這邊沒事了,把東西放下你就去伙房幫小姐燒一盆銀碳來吧。”蘭兒搖頭,對此她也不好處置,畢竟小姐發了話。

不論小蝶怎麼做,她們都不準管,除非芝蘭院那邊主動出手。

可這還沒等到芝蘭院那邊出手,小姐的身子就頂不住了。

“蘭兒!”徐嵐瑜呼喚着。

她發覺最近自己特別嗜睡,之前即便是病着也從來沒有這般難熬過,那貼葯喝了便睡不省人事。

這副身子就算虛了些,也不至於總是昏睡懶怠,此次生病,抓藥煎藥都是蘭兒親力親為,要是有什麼問題定然也是出在根上。

這位大夫,雖說嚴婆子看過沒問題,但嚴婆子此人性格懦弱,喜歡說三道四,亂搶功勞,比那小蝶更加讓人防不勝防。

這樣一個人,她的話自然要打幾分折扣的。她是徐念洲送過來的沒錯,但若是有人暗中調換了人選……

徐嵐瑜在病倒前一晚,便是瞧見了嚴婆子命運之事:她因出賣徐家,在徐家滿門抄斬時被人換走,保住一條老命,但最終被兒子當街打死。

既然未來她會出賣徐家,那此刻也不一定會是誰收買的人了。

“蘭兒!”徐嵐瑜又喊了一聲。

“小姐,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喝點水?”蘭兒從外間跑進來,她先是摸了摸徐嵐瑜的額頭,發現已經不怎麼燙了,才稍稍放下心。

“不喝,蘭兒,你拿着大夫開的方子上街去問問其他葯堂,再重新找人開付葯回來。”徐嵐瑜虛弱地喘着氣。

“小姐,您是懷疑這葯?”蘭兒把藥方拿在手裏反覆看,但奈何她不識藥理,只能幹着急。

“蘭兒別慌,此事你知我知,若是沒問題,你就回來吧,我的病聽天由命就好。”徐嵐瑜略懂一些,但並不精通,所以也只是懷疑。

“小姐你不許胡說,奴婢一定會幫您找個大夫回來的。”蘭兒抹掉眼角的淚,找來綠翹,吩咐她寸步不離地守着小姐,才肯放心離去。

徐嵐瑜躺在床上,氣虛淺淺,綠翹不懂,坐在地上磕着瓜子。

徐嵐瑜被她氣笑了,能不能有點當婢女的自覺,這副樣子彷彿篤定她絕對不會有事一般。

“綠翹,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到京城來的吧?”徐嵐瑜啞着嗓子問。

“我嗎?哦不,奴婢,嗯……奴婢家鄉在恩州,常年發大水,爹娘嫌棄奴婢吃得多,就趁還沒餓瘦把奴婢賣了……”綠翹認真說著自己的經歷,徐嵐瑜就在她的說話聲中安心地睡了過去。

蘭兒一路過於順暢地出了府,抓了一貼新葯回來,剛拐過一個小巷子,就遇到一夥子乞丐,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搶走了。

她想着只要能平安回去,就當破財消災了。

誰知對方依舊覺得不夠,把她抓的葯一腳踢走不說,還想對她圖謀不軌。

較為年老的那名乞丐命人控制住蘭兒,從她的頸間解下一枚玉佩,拿在手裏掂了掂。

蘭兒一見,那是老夫人說的她娘留給她的信物,怎麼可以被這些人拿去?

絕對不可以被他們搶去!

要是她娘來尋她了,該怎麼認她啊!

蘭兒心急,咬了身邊鉗制她的人,立馬掙脫他們,也不顧此刻衣冠不整,一把死死抓住玉佩另一端的繩子。

“臭娘們兒!放手!”穿着破爛襤褸的老漢猛踹了一腳蘭兒的腹部。

蘭兒忍着疼,依舊不肯撒手。

“臭娘們兒!你給老子識相點,你的身子遲早都是咱們的,不就先拿點錢財用用。你就別鬧騰了,乖啊?”一個青年乞丐猥瑣地笑道,跟着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呸!”蘭兒寧死不屈,正要一頭撞死,卻又想起府里病重的大小姐。

就算是拖着殘花敗柳的身子,她也要把葯送回去給小姐!

正是拼着這股信念,蘭兒最終決定:“幾位大爺,這玉佩我不要了,但我家中姐姐病重,她需要這副葯救命,你們行行好,先放我回去煎藥好不好,求求你們了。”

蘭兒最終放了手,與救她養她的老夫人和大小姐相比,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又算什麼。

蘭兒一邊哭求一邊磕頭,趁眾人不注意時,撿起柴堆旁的藥包往前頭的巷口衝去,一邊跑她還一邊呼救。

“光天化日之下,是何人在此強搶民女!”房頂上傳來正義之聲。

蘭兒腳步不停地跑着,聽到聲音回過頭就看到一位青衣劍客與幾個乞丐纏鬥在一起,一時不察便與街面上一清俊男子撞在一起。

男子身邊的護衛紛紛拔刀相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蘭兒被撞得一個踉蹌,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另一名華服男子脫下外袍罩在蘭兒身上,派人圍在四周,及時擋住了街上百姓鄙夷的目光。

“幫我!公子!求求你幫幫我!”蘭兒死死護着懷裏的藥包。

諸葛敬祁讓手下把蘭兒抱起,就往杜家名下的客棧趕去。

“公子,您怎麼樣,撞疼沒有?”袁來財見他家少爺還在發獃,便緊張地湊上前。

“走,咱們也去瞧瞧!”袁甫輝一合摺扇,敲着袁來財的腦門道。

“公子,您別敲奴才了,待會被您敲傻了!”袁來財嚷嚷着追上去。

“你本來也沒聰明到哪去。”一身青衣的安兒神出鬼沒。

“少爺,你看他又欺負我!”袁來財生氣跺腳。

……

天將黑,蘭兒還沒回來,急壞了綠梅和綠萼。

要說有什麼讓這兩個丫頭為難地事,便只有蘭兒臨走時特意吩咐的綠翹了。

小丫頭一直寸步不離地守着徐嵐瑜,謹遵蘭兒的命令,誰來也不讓開。

徐嵐瑜一直在昏睡,吃飯喝葯都用不着,綠翹依舊分毫不讓,急壞了兩個丫頭。

“嚴嬤嬤,綠翹是個死腦筋,她一直堵在那兒,小姐怎麼辦啊?”綠梅擔心地說。

“要不去請老爺夫人過來做主?”綠萼提議。

“你是不是被凍糊塗了,夫人是會管咱們小姐死活的人嗎,老爺今天在司里當值,怕是不好傳信進去。還不如去找萍姨娘?”綠梅說。

“好,我這就去找存菊堂找萍姨娘!”綠萼自告奮勇。

“嬤嬤,奴婢聽說您家那口子在老爺身邊當差,不如您去傳個信?”綠梅咬着牙去請嚴婆子幫忙。

別看嚴婆子平時嘴巴挺利索,一到讓她做事,她就三推四阻,這回關乎春梅院存亡,只希望她能幫上一點是一點了。

可事情並不順利,綠萼從春梅院到萍姨娘的存菊堂,途中必須經過池塘,池塘邊的路下了雪本就濕滑,她走得十分小心。

也不知是誰暗地裏推了她一下,她整個人就跌進了冰冷徹骨的池塘里,部分水已經結了冰,把她身上撞得青紫一片。

沒一會兒,小丫頭就無力掙扎,整個人沉了下去。

另一邊的嚴婆子給丈夫傳了口信去請老爺,被陳氏派來的人攔下,又是一陣威逼利誘,嚴婆子服了軟,回去后一言不發。

綠梅見綠萼久去不歸,嚴嬤嬤也沉默不言,以為小姐沒救了,登時嚎啕大哭起來。

就在春梅院亂成一鍋粥時,蘭兒回來了。

她不是一個人,還帶了一個御醫,是長公主殿下親賜的御醫。

這下陳氏那邊也不敢攔着了,直接就給人領到了春梅院,連徐念洲也聞訊從司里趕回來。

等鬍子花白的御醫把了脈,道出徐嵐瑜是中毒了之後,蘭兒的心又是提高了八度。

“大夫!我家小姐還有沒有救!你快說啊!”綠梅抓着老頭子不停搖晃,蘭兒亦是着急地看着他。

吳老太醫被綠梅搖晃得兩眼昏花,一句話都說不整全。

倒是一旁的綠翹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綠梅,又扶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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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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