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芸兒

錢芸兒

“你說什麼?”錢少陽臉色一變道。

“你的渾夕是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他會許你殺百人來換他一人嗎?他會一直利用你,會忍心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杜衡一步一步逼向錢少陽質問道。

“渾夕,他......”錢少陽握劍的手不停的抖動,被杜衡的質問逼得不斷的後退。

“他不會!”杜衡真想扇錢少陽一把掌,把他打醒。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告訴我”錢少陽丟下了手中的劍,同時也放開了鬼嬰,帶着祈求的語氣問。

“看來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啊,為什麼我會找到這裏,你想過沒?是渾夕告訴我的,當然不是你身邊的那個孤魂野鬼,而是心心念念想救你的的那個渾夕”,杜衡覺得自己心臟都快氣炸了,大聲沖錢少陽吼着。

“他在哪?帶我去見他好不好?”錢少陽徹底崩潰了,哭着跪在了杜衡的面前,祈求着。杜衡想拒絕,卻沒忘了自己對渾夕的承諾,正準備答應。

“就知道你靠不住”,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錢少陽的身後傳來,接着杜衡感覺面上一熱,噴泉一樣的血液濺到了杜衡的臉上。

眼前的錢少陽胸口穿過一隻拳頭,上面還沾着溫熱的血液,他的身後站着一個女人,是錢芸兒,她正帶着陰毒的笑,平靜的看着這一切。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靜止了一樣,直到錢芸兒把手從錢少陽的體內抽出,杜衡才從震驚中緩了過來。趴在地上的鬼嬰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殺了,像是瘋了般,撲上去用牙齒咬在了錢芸兒的小腿上,瞬間她腿上少了一塊。不論鬼嬰有多恨自己的錢少陽,終究明白他是自己的父親。錢芸兒本就不是活人,只不過是用他人生魂所支撐的鬼而已,鬼吃鬼,自是可以的。錢芸兒被咬疼了,一腳踢開了鬼嬰,誰知道鬼嬰不知道疼一般又撲了上去,兩隻鬼就那麼撕打了起來。

“錢少陽,你不能死,我答應了渾夕,帶你去見他”,杜衡接住了倒下的錢少陽,點了他的穴位,可是根本沒有用,血依舊不斷地流。

“對...不起......”錢少陽扒着杜衡的胳膊,用盡最後一口力氣說道,口中還有血液在不停的流出。

“不行,不能這樣”,看着一旁和錢芸兒纏鬥的鬼嬰,杜衡有些語無倫次的說,拖着錢少陽的身體往外拉,他要把錢少陽帶出去,帶他去見渾夕。“想帶他走,哈哈哈,不可能”錢芸兒瘋了一樣的大笑道。原本漆黑的通道慢慢出現了一隻只的綠色眼睛,是那些活屍,錢芸兒用自己鬼氣控制了他們。杜衡只能把錢少陽拉到牆角,拿起石頭在自己身上化了幾道血痕,錢少陽流的血太多了,會把活屍全引到他身邊,自己的血從小就能吸引鬼怪,希望能遮去他的血腥味。

鬼嬰終不是錢芸兒的對手,只一會兒的功夫,便被她掐住了脖子,“就這麼一個東西,也敢咬我?怎麼,想吃了我啊?正好,我還還沒嘗過嬰兒的味道”,說完就要往鬼嬰的頭上咬。結果咬到的卻是一塊石頭,趁她沒反應過來,杜衡掏出了定身咒貼在了她的頭上,奪下了她手中的鬼嬰,放在自己的懷裏“跟着我,別下來”,杜衡對着鬼嬰道。

定身符對付一般的鬼怪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是眼前的錢芸兒是吃了百人生魂的厲鬼,效力大減,只一會兒的功夫,符紙自動燃燒了起來,失去了效力,錢芸兒一把抓向杜衡的脖子,堪堪的被杜衡躲了過去,緊急之下杜衡又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大把的符咒,也不管什麼效用,一股腦的全往錢芸兒身上貼去,終於,錢芸兒又停了下來。打發這邊一個,那邊的活屍又來了。杜衡把屍骨上的衣服扯了下來系成長繩,背起錢少陽,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背上。今天,除非他死,不然,一定帶着他們兩個出去。

撿起錢少陽的劍,杜衡向那群活死人沖了過去,杜衡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殺人,還是一群沒有神識的可憐人,可是世事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知過了多久,杜衡就像一個沒有感覺的傀儡,麻木的將劍揮舞向撲過來的活屍,狹窄的通道里,到處都是被砍掉的肢體碎肉,和那些沒有四肢卻還能在地上蠕動的怪物,觸目驚心。

這條通道讓杜衡覺得比來時還要長,站在屍堆里,杜衡咽了口吐沫,嘴裏全是鐵鏽味,活屍不知道為何停止了攻擊,自動的退到了兩邊,留出了一條路。如果沒猜錯,是錢芸兒醒了。

現在的杜衡已經虛脫了,額頭,脖子,皆是汗如雨下,手持着劍搖搖晃晃,彷彿下一刻便會倒下,卻還在堅持挺拔的站着。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錢芸兒狠毒的笑臉,“還真是重情重義啊,有這麼一會兒功夫,自己早就能跑了?不過呢,我就喜歡你重情重義”錢芸兒嘲諷的聲音響起。

“他是你親哥哥”杜衡實在撐不下去了,膝蓋一屈,跪在了地上。

“哥哥?”錢芸兒一腳踢在了杜衡的胸口,“同父異母而已,與其說是哥哥,不如說是陌生人”她一臉嘲諷的笑道,“也不想是誰讓我死在了荒郊野外?”杜衡剛站起來,又是一腳“是誰讓我屍骨無存?啊?”,“想救他,沒門”。

“呦,還抱着這個死小孩呢?”看着杜衡緊緊抱在懷裏的鬼嬰,錢芸兒殘忍的笑了笑。想把他從杜衡手裏搶過來,卻發現杜衡怎麼也不肯鬆手,便換了個方向摸上了杜衡的肩膀,輕輕一扣,一股鑽心的痛從肩膀傳了過來,杜衡的胳膊被生生的卸掉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錢芸兒拽住鬼嬰的小腿倒提到她的嘴邊“你說,是從頭還是從腳呢”,鬼嬰剛才被傷的太重,只能發出細微的叫聲,如同待宰的羔羊,可憐又無助。

“這是你和錢少陽的恩怨,和他無關”,杜衡吐出了一口血,壓着嗓子道。看着杜衡吐出的血,錢芸兒“咦”的一聲,突然興奮的看着杜衡。

“可是錢少陽的恩怨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受傷害的是我”,這句話像是刺激了錢芸兒一般,她有些癲狂的沖杜衡嘶吼着。然後一口咬在了鬼嬰的胳膊上,客棧內,呂氏捂着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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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白帝暮遇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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