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汜水關 孫堅

()卻說董卓自大權在握，每日飲宴不休，每夜更是私入宮闈，**宮女，夜宿龍床，好不快活。這日董卓在相府宴請軍中眾將，欣賞歌舞，四周陪酒之人卻都是宮中女侍，被董卓**之後便拿來陪酒待客，只要有人看中，毫不憐惜的甩手送人，軍中眾將都已習以為常，各個把手摸向陪酒的女侍，一時間嬌喘連連，殿中**之氣甚重。

這時李儒接得汜水關告急文書，徑直來報董卓，進到大殿，看着這**的狀況，搖搖頭，徑直來到董卓身旁說道：“恩相，禍事致已。”董卓聽聞卻是大驚，看向李儒問道：“賢婿，何禍將致？”李儒說道：“據汜水關守將稟報，共有后將軍南陽太守袁術，冀州刺史韓馥。豫州刺史孔?。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廣陵太守張超。徐州刺史陶謙。北平太守公孫?。上黨太守張楊。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常山太守顏良與那逆賊典軍校尉曹操，共十八路人馬。三十餘萬人馬駐紮在酸棗，虎視汜水關，前部孫堅以前往汜水關。”

董卓大驚隨即羞怒道：“關東諸賊，吾恨不得生啖其肉!”原來董卓雖專權，但也不是沒有一點腦子，初掌權時，提袁隗為司徒，太子太傅，辟荀爽，拜平原相，行至苑陵，又追拜光祿勛，視事三日，詔拜司空，荀爽自布衣起而自三公，而來九十五日矣，之前又聽信尚書周毖，城門校尉伍瓊之言，重用二人所舉薦的韓馥，劉岱，孔?，張咨，張邈等人出宰州牧，而董卓心腹官不過中郎將，爵位更是一個都沒有，而如今這些封出的關東郡守刺史，除了一個張咨外其餘皆反，容不得董卓不羞惱。

當即也不管其他，當先開口說道：“李?郭汜，汝二人帶兵抓了周毖伍瓊，然後抄家滅族。”李?郭汜還沉浸在女侍柔軟的胸脯當中，一時未能反映過來，董卓眉頭一皺喝道：“來人。”門外侍衛趕緊跑了進來，董卓一指李?郭汜方向說道：“把那幾個賤人拉出去杖斃。”侍衛連忙應諾，也不管女侍的討饒，就那麼直直的拖了下去，就在院外開打了起來，一聲聲慘叫傳入殿內眾人耳中，李?郭汜更是嚇的呆了，董卓冷視二人，二人連滾帶爬跑出內殿，前去抓捕周毖伍瓊，剛剛董卓的煞氣委實嚇壞了這兩位來自西涼的勇將。

內殿的氣氛忽然間安靜了下來，只余殿外的那聲聲慘叫，殿內眾將眼見董卓陰冷的表情坐在那裏，西涼眾將心中連帶這七上八下的，乎的殿外慘叫聲已不可聞，這時候侍衛前來稟報說那幾個女侍已經熬不住死了，董卓冷冷得掃了眼侍衛，這侍衛登時猶如掉入冰窖里，冷得不行，額頭冷汗直冒，董卓淡淡的說：“知道了，汝去傳吾兒奉先前來議事。”那侍衛急忙應諾，急急得出門而去，他實在是不想再面對董卓了，怕一個不小心就要崩潰了。

董卓就靜靜的坐在那，眼中焦距散漫，內心卻是盤算了起來，李儒卻是默然的望着董卓也不出聲，隨即便閉上雙眼彷彿陷入沉睡一般。董卓坐在那不發言，李儒也是面無表情，殿內的眾將更是不敢說話，一個個都如雕像一般坐立在那，西涼眾將可謂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啊，時間便在這沉默中度過，這群西涼悍將，讓他們打仗絕對毫不含糊，嗷嗷叫得便上，但在這種沉悶如鐵的氛圍里呆坐，一個個就抖有點受不了了，慢慢的殿內由偶爾傳來的幾句交談，慢慢的一小圈一小圈的交談，直到董卓毫無反應的狀況下內殿忽的一下熱鬧起來，談論的話題離不開董卓發佈的幾個命令。

漸漸的聲音愈來愈響，沉浸在盤算中的董卓終於抬起了頭，望着如無頭蒼蠅般的麾下悍將，忽地‘哈哈哈’大笑起來，對麾下眾悍將說道：“剛接到汜水關守將快報，關東諸郡皆是反了，老夫一時驚嘆，卻是讓諸將見笑了。”說罷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殿內的西涼悍將終於是知道怎麼會事了，一個個開始叫囂起來，看着殿下叫囂的諸將，董卓點了點頭，嘴角的弧度更是大了。這就是董卓的魅力，能使麾下將士效死的魅力，之前朝廷徵召董卓為少府時，董卓上書所言：“臣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彌久，皆戀臣蓄養之恩，樂為國家奮一旦之命，乞將之州，效力邊陲。”其中士卒大小，相狎彌久，皆戀臣蓄養之恩，也不是假的，這些士卒是真的願為董卓效死。

就在這群西涼悍將叫囂的時候，‘恍恍恍’傳來一陣鎧甲相撞的聲音，當先進來一人，這人面如冠玉，劍眉明眸，唇紅齒白，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看起來真端的是為人傑，身後跟着的是剛剛出去的李?，郭汜，只見來人也不理會眾人，徑直來到董卓身前，屈膝下拜道：“呂布拜見義父。”原來來人是被稱為三國中‘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呂布，端的不凡。

董卓見呂布下拜，跪坐的身子直立起來，雙手虛扶言道：“奉先吾兒，說過很多次了，你我父子，勿需如此多禮。”呂布笑着搖頭道：“義父所言差矣，禮不可廢，此乃常理，兒不可恃寵而驕。”董卓聞言笑得更是開了，對麾下眾將說道：“吾有奉先，無憂矣。”殿內眾將皆道：“丞相英明。”

董卓眯着眼睛笑着對呂布說道：“奉先吾兒，先坐下來，吾還有事要宣佈。”接着一指李儒對面的座位說道：“吾兒坐這，離為父近點，呵呵！！”呂布依言坐在李儒對面，董卓笑眯眯的望着左右，然後對眾將說道：“吾文有文優，武有奉先，關東碌碌，皆不足懼也。”

之前被董卓嚇到得李?郭汜也趁機說道：“稟丞相，周毖，伍瓊二人懼罪，皆已自裁，宗族大小五百餘口現緝拿在外，如何處置，還請丞相明鑒。”可能是想通什麼，又或者是其他什麼，董卓笑着對二人說道：“張貼告示，言此二人里通關東逆賊，今除直系外，男為奴，女為娼，直系宗族皆斬首示眾，告示諸人，但凡有通敵者，皆殺無赦。”

李?郭汜連聲稱諾，安排屬下小校前去辦理，自己走回了之前的座位，他二人也知道董卓必將留下二人議事，所以安心的坐了下來。

董卓見麾下部將全都到齊了，便開口說道：“十八路人馬，合三十餘萬兵馬，進兵洛陽，如何應付，嗯？”說罷掃視眾人，殿內眾人又開始叫囂起來，坐與董卓下首右一位的呂布站起來，一扶劍柄向董卓行禮道：“父親無慮，關外諸侯，布視之如同草芥，兒願提虎狼之師，盡斬其首，懸於東門。”

董卓聞言哈哈大笑，以手撫掌道：“吾有奉先，定可高枕無憂啊，啊哈哈哈！！”

呂布微笑，像董卓一拱手，就準備出殿點兵出戰，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丞相，殺雞焉用宰牛刀，”眾人視之，乃都尉華雄。華雄乃董卓帳下第一猛將，從呂布來降后，一直不服，數次比試皆不敵溫侯，乃信服呂布，今呂布欲親往迎戰，覺得有點大題小做，於是出口，想接下此戰，一顯西涼雄風。華雄出列拜於董卓身前說道：“何用溫侯親往，吾殺關外眾諸侯首級如同探囊取物。”董卓點了點頭，但還是沒下定決心。

忽然諸將中又走出幾人，一起下拜道：“末將願同往。”視之乃李肅，胡軫、趙岑，董卓目視李儒，李儒，呂布相視一眼，后對董卓點頭，董卓見李儒不反對，乃下決心，對華雄，李肅，胡軫、趙岑，說道：“好，華將軍，吾加封你為驍騎校尉，你等四人點兩萬兵馬星夜前往汜水關迎敵，斬將立功后，另有封賞。”華雄，李肅，胡軫、趙岑，齊聲說道：“謝丞相。”

李儒見四人領命，俯首對董卓嘀咕了幾聲，董卓點點頭，揮手對華雄，李肅，胡軫、趙岑四人道：“汝等四人務必守好關隘，某家在京等候諸位佳音。”華雄，李肅，胡軫、趙岑轉身領命而出，四人星夜進兵汜水關不提，董卓見四人離去，眼中凶光一閃，對殿內眾將說道：“李?，郭汜領兵五萬前往滎陽助徐榮。”李?，郭汜起身應諾，又道：“張濟，樊稠領兵五萬駐弘農，張濟守函谷關，樊稠守華陰。”張濟，樊稠亦是起身領命，又道：“王方，李蒙查抄袁隗府邸，滿門老小盡皆投入大牢，另往東門監斬周毖，伍瓊宗族，一眾首級懸於東門示眾。”王方，李蒙領命而去，又道：“其餘諸將，秣馬厲兵，兵發虎牢關。”其餘眾將應諾，紛紛離殿，整頓兵馬。一時間洛陽城是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李儒見眾將都已離去，對董卓開口道：“丞相，關東諸侯來勢洶洶，其氣勢高漲必不可久恃，去其銳氣，消其膽略，再讓出洛陽，則關東諸侯必將止步，吾等坐守長安，倚函谷之險坐觀諸侯成敗，待其自相攻伐，元氣大傷之時，令諸軍養精蓄銳趁勢而出，可一戰而定天下，還請丞相明鑒。”

董卓聽到要讓出洛陽幾乎大怒，欲喝斥李儒，但聽完李儒所言，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說道：“非汝言，吾實不悟，只是長安凋敝，民生凋零，錢糧不豐，如之奈何？”

李儒陰陰的說道：“可先遷徙洛陽百姓入三輔，不從者皆與亂黨之名斬殺，另洛陽富戶極多，可與私通亂黨查抄錢糧，邙山諸陵公侯之墓，何謂錢糧不豐乎？”李儒此計可謂絕戶，錢糧人口，公侯皇陵，統統都不放過，只怕有‘毒士’之名的賈詡比之恐怕還是要遜色半分。

董卓一聽，心中一驚，旋即發狠，朝李儒點頭，說道：“遷徙百姓之事，讓董璜去做，查抄富戶之事由董?去做，至於公侯皇陵這……”李儒心知董卓實已動心，只是不想擔這惡名，愈發陰沉的對董卓說道：“丞相，呂布歸后，丞相待之甚厚，諸將欽服其武藝，但尺寸之功未立，終究南讓諸將信服，此事可讓溫侯去辦，則丞相無憂矣。”

董卓閉目思慮良久，乃以目示李儒，李儒會意，董卓揮手示意李儒，李儒起身對董卓一禮，緩緩走出董卓府邸，坐上馬車，令車夫駕車前往溫侯府邸，在呂布府邸一個時辰方出，至於兩人商談了些什麼，卻是無人知道了，次日，呂布率部前往邙山，至此邙山每日車流不息，往複長安，任何過往之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董卓兵敗前往長安乃止。

卻說孫堅領兵來到汜水關，日夜攻打，傷亡頗重，眼看就要打破關口了，忽然只見突入城頭的部眾忽然全部後退至女牆邊，不斷的後退，不一會大部分都沿着早已架好的雲梯滑下，少部不及撤出者皆陣亡。

孫堅策馬相前不停的巡視，少時只見一將奔來，在孫堅馬下跪拜道：“主公，末將未能攻破汜水關，還請主公降罪。”孫堅下馬伸手扶起來將說道：“德謀，汜水關已搖搖欲墜，怎的忽然間反倒把吾軍趕下城來？”來將原是孫堅帳下首將，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謀，善使一條鐵脊蛇矛。東吳副都督，赤壁之時被周瑜折服，盡心輔助，終勝曹操。程普對孫堅說道：“主公，本已殺至城角，然董賊援軍忽至，措手不及之下不得已而回，且敵軍主將武藝非凡，某不是其對手，要不是眾親衛拚死搶回，怕是某已見不到主公了。”

孫堅聽了一驚，程普的武藝在麾下眾將中算不得第一，但也可排在前三，如此猛將居然落得個差點回不來的局面，着實是讓孫堅嚇了一跳，孫堅急忙說道：“德謀無恙否，實是孫某思慮不周，幾乎失吾臂膀，心中大駭，幸得蒼天庇佑，不然某實愧對德謀啊。”

程普說道：“非主公之責也，實是某學藝不精，否則汜水關已然破矣，只可惜那些未回的將士啊。”說罷程普泣不成聲。孫堅不停寬慰程普，又見汜水關援軍已至，乃下令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