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襲小平津 董卓走長安
()顏良回到自己的營帳,把麾下諸將都叫來了,文丑,趙雲,高覽,張?,朱靈,夏侯蘭,呂曠,呂翔八人分兩排坐下,顏良開口道:“明日吾等盡起兵馬出營。”文丑大喜說道:“大哥,就應該如此,這幫諸侯什麼東西,打仗靠我等武將,還從心眼裏輕視我等,攻略汜水關,只有我等與孫文台部,其他諸侯一個個只知道飲酒作樂,哪裏有一點勤王的姿態。”
趙雲心中也是不喜,但為討賊還是對顏良勸道:“將軍,我等為國討賊,非是為名,亦非為利,今有小怨而率軍而回,實不可為啊!!”
高覽,張?,朱靈,夏侯蘭,呂曠,呂翔齊齊出列,對着顏良屈膝行禮道:“還望將軍不可因意氣之爭而絕天下之望吶。”
文丑看着諸人不知所措,想了想亦是向顏良跪下請命,顏良見諸人這般反應,心中微微苦笑,顏良站起來虛扶了一把,然後說道:“難道顏某在諸位心中是如此意氣行事之人,某的意思是趁此良機,吾等率軍北歸,而後突襲小平津,從河南尹北部殺入洛陽,繞過汜水雄關。”
趙雲等人大喜,眾人中最為冷靜的趙雲忽然道:“將軍,此計雖可,然小平津有董卓女婿牛輔領兵五萬駐守,吾軍才萬餘人馬,是否有些單薄?”
顏良說道:“兵貴精不貴多,且此次襲取小平津當在夜間,一來遮掩吾軍人馬不足之患,二來打牛輔一個措手不及,當可增加勝率。”趙雲默默的想了想,終究沒有想出有何漏洞,也就未再提出意見,顏良見眾人都以明白了自己的意圖,便下令解散,次日寅時集結兵馬北歸。
寅時,顏良營中傳來陣陣人叫馬嘶之聲,兩刻鐘顏良集結兵馬除了汜水關自己建造的大營,這時眾諸侯才接到稟報,除袁術外都是急急的趕往大營轅門處,等袁紹等到轅門之時,見到得只有顏良部的背影,以及顏良留在轅門的朱靈,袁紹急急得向朱靈問道:“顏將軍此是何意?”朱靈先是一禮然後說道:“末將朱靈,奉我家將軍之意在此恭候諸位大人,我家將軍說他本是拳拳報國之心,然有人無故詆毀,蔑視我家將軍,我家將軍說他自取滎陽破敵,好過在此遭人冷嘲熱諷。”
袁紹也是無奈,在怎麼說他也有自己的世族的驕傲,況且袁術是他兄弟,他也不能無視袁術的自尊,不能弱了自己袁氏的名頭,搖一搖頭說道:“顏將軍忠心為國,這大家都是知道的,雖偶有誤會,何以一言而誤大事耶?”朱靈回道:“吾輩軍人,沙場殺敵乃是本分,然心中亦有是非曲直,斷不會因一言而誤天下事,今汜水雄關有盟主與諸位大人十餘路諸侯在此,破關只在早晚,然滎陽卻是勢單力孤,吾家將軍前往助戰儘力破之,如此一南一北破董賊易也,還望盟主鑒之。”
袁紹見朱靈回答的有條有理的,感嘆道:“顏將軍麾下人才何其多也。”袁紹正感慨,只見有支萬餘人的部隊朝轅門走來,袁紹驚疑又是哪路諸侯要走了,只見當前走來二人,上前對袁紹行禮道:“某等乃是常山義軍暫推首領,今聞顏將軍北上滎陽,吾等鄉人慾跟隨顏將軍而去,還請盟主准許。”袁紹怔了怔,口中欲言又止,想留也沒有借口,故時鄉人之情是很重的,無奈揮揮手,然後指着朱靈說道:“此乃顏將軍麾下,汝等欲追隨顏將軍而去,其情可憫,就隨朱將軍前往滎陽。”
朱靈聽了大喜啊,要是多了這支人馬,那去偷襲小平津的勝率就大了不少啊,當下對袁紹拱手說道:“末將替我家將軍謝過盟主大人,有此人馬,破滎陽幾率就大了。”袁紹虛扶一下說道:“同為國家討賊,何須如此多禮,代為轉告顏將軍,就說吾等在汜水關等候顏將軍佳音。”朱靈回禮道:“末將必定轉告我家將軍盟主之意,如此末將就先行告辭。”袁紹與眾諸侯齊聲說道:“不送。”
朱靈來到義軍面前對這萬餘義軍說道:“某,朱靈,在此代我家將軍謝過諸位義舉,現目標滎陽,出發。”萬軍齊應諾,當真是聲可震天,整個汜水關上下都聽到了如此巨大的呼聲。朱靈心道軍心可用,袁紹卻是臉上有點發青,自顏良把這萬餘義軍給他之後,他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當成本部兵馬,如今顏良走了也沒人招呼,這些義軍卻自發跟隨,更是如此歡動,真真的在打他麵皮,不過袁紹還是忍下來了,畢竟顏良部還是很能打的,要是走了或倒戈了,袁紹冒不起這個險,臉上略帶抽抽的送走了朱靈和這萬餘義軍。
小平津,夜晚的風吹的不甚急,微微徐風,雖是冬季,但不是很冷冽,牛輔大營,三五一群的士卒圍着小火堆烤着小火,偶有士卒偷摸着喝酒,未見什麼動作,就已停下,不用心觀察還真不知道是在喝酒,轅門處數十士卒蜷縮在一起,既是卻暖,也是小聲聊着,打發時間,月色越來月濃,守門士卒也一個個打起了小盹,在他們意識里,關東諸侯都是一些不會打仗的文人,也不會有人突襲算是後方又重兵駐守的小平津,一個個都瞌睡了起來。
月亮漸漸西移,天色也是越來越黑了起來,這時一些黑影慢慢爬向轅門的士卒,在離守門士卒三四步遠之時,這些黑影忽然發動,一個個都像矯健的豹子一樣,撲向了牛輔大營守門士卒,捂住這些士卒的嘴巴,拿起匕首對着咽喉就是一割,頓時鮮血如噴泉一樣噴發出來,這些瞌睡的守門士卒哼都未哼一聲就已喪命。
黑影把已失去生命跡象的士卒還像原來一樣靠在了柵欄處,像是還在守衛,只是在偷着小懶一樣,之後這些黑影分了開來,一部慢慢的爬向了鹿角,一部猶如猿猴一般,順着柵欄就已爬向了箭塔之上,箭塔之上的牛輔士卒也是如小雞啄米一般,打着瞌睡,這些黑影猛然翻入箭塔,手中匕首猶如毒蛇直刺進了士卒咽喉,這些士卒略帶掙扎,一會就沒有動靜了,不一會箭塔上的黑影向下蛙叫了幾聲,轅門處的黑影立刻翻身站起,三兩下就把鹿角搬了開來,然後順着柵欄翻營而入,打開了營門,箭塔上的黑影點起火箭朝外就射了出去。
頓時,不遠處慢慢的有影子在向大營進發,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一聲凄厲的‘敵襲’聲傳來,離轅門不遠的營帳即可衝出了百十餘人,手執刀槍殺向了轅門處的黑影,轅門處的黑影也不多說,留下十數人守住轅門,剩下的都揮劍沖了出去,為大軍贏得時間,不遠處的大軍聽到喊殺聲,立時衝出千餘騎向轅門發起了衝鋒。
忽然一聲:“大軍點起火把,沖入大營,把火把全都仍像營帳,殺散敵軍。”霎時間只見亮起了萬餘火把,把這一片天都燒紅了,閃耀的火光照亮了天空,大大的‘顏’字戰旗在風中飄蕩,卻是突襲小平津的顏良部到了。
就在差不多同一時間,轅門左右也各亮起了紅光,顏良一揚大刀大聲喝道:“諸公,揚名立萬就在今朝,今夜有敵無我,有我無敵,殺!!!”說罷,用刀一拍馬股,坐下坐騎飛一般的沖了出去,緊接着便聽到萬軍齊呼:“有敵無我,有我無敵,殺!!!”
轅門處殺的是難分難解,不斷的有黑衣人倒地,也不斷有牛輔軍士卒倒地,轅門處的十數黑衣人看見袍澤不斷倒地,心中有如刀割,但他們有自己的職責,守衛轅門直至大軍到來,‘轟轟’的馬蹄聲傳來,這十餘黑衣人對視一眼,高喝一聲:“殺!!!”義無反顧的向牛輔軍殺去,就在他們沖入牛輔軍士卒群里的那一刻,千餘精騎就已沖入了轅門,向牛輔軍殺來,等這千餘精騎殺散牛輔軍之時,近百餘黑衣人竟無一人生還。
牛輔中軍,牛輔自那震天喊殺聲響起之時便已從自己小妾身體上爬起來,牛輔慌亂的喝道:“來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帳外親兵高聲應諾,不到一盞茶,就見那親兵連滾帶爬的衝進了牛輔中軍,一臉驚駭的對牛輔說道:“將軍,快跑,四面都是敵軍,不斷的在營中放火,胡赤兒將軍一個照面就已經被敵將斬殺了。”
牛輔一聽‘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胡赤兒是牛輔軍中第一猛將,牛輔自問不是對手,如今胡赤兒一招被殺,那他上去也是送菜,本想組織反擊的心思立馬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胡亂的抓起長劍就向帳外奔去,將到帳外,又猛的跑了回來,看着寵妾,眼中寒光一閃,抽出長劍,在寵妾驚駭的眼神中猛的刺向寵妾心口,順手一攪,帶出長劍,在寵妾不甘的眼光中沖了出去。
顏良跟在騎卒背後衝進了大營,一路不停的殺人,真如李白詩中所寫,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一路之上倒斃的西涼勇士數以千計,就在顏良砍殺一員小校之後,前面奔騰的騎卒頓了下來,顏良立馬而視,只見一員勇將正在屠殺着自己麾下騎卒,顏良頓時怒吼一聲,拍馬直奔敵將,那敵將眼光一咧,掃視顏良,揮動自己的兵器向顏良砸來,顏良舉起大刀硬抗了這一擊,‘當’的一聲,敵將的兵器如入泥潭一般被顏良的大刀黏住了,顏良大刀一轉,貼着長柄順勢下壓,敵將還未反應,十指已是離地,兵器‘咚’的一聲掉在地下,顏良大刀上揚,敵將頭顱已是高高的拋飛,致死都未喊出一聲。
轅門外不斷湧進的顏良士卒,一步步壓縮着牛輔軍的生存境地,左右殺入的顏良軍,一路殺人放火,不斷的衝擊着牛輔大營,牛輔軍根本就沒有列陣迎敵的機會,整個大營都亂了。
牛輔帶着數十餘親衛向還未亂起的后營沖了過去,一路狂奔,忽然數十人斜沖了出來,俱是黑衣打扮,眼見數十人簇擁着牛輔奪路而逃,立時現身攔截,牛輔舉劍殺向黑衣人,眾親衛也紛紛抽刀殺向黑衣人,論武藝牛輔好歹是武將,不是眾黑衣可以抵擋的,半盞茶的時間,數十黑衣人以死傷殆盡,而牛輔只損失區區十數親衛,牛輔也不多做停留,帶着剩餘幾十號親衛繼續向後營奔去,然而只是區區半盞茶的時間卻讓牛輔命喪黃泉。
牛輔帶着親衛行進不過百餘步,就見一白袍小將橫槍擋在了大道上,長槍上的鮮血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滴去,銀白的鎧甲,雪白的長袍,滿是鮮血,不知是這小將的還是死於其手的士卒所留,牛輔心中驚慌,猛的一咬牙沖向了那白袍小將,牛輔身邊僅余的幾十親衛也是一發喊沖了過去,誰都知道衝過去了就是一條活路。
牛輔率人向那白袍小將殺去,那小將也不動彈,就那麼橫槍而立,牛輔等離那小將二十步,那小將動了,牛輔只見一匹白練迎面而來,之後咽喉猛的一疼,緊接着是那無邊的黑暗迎向牛輔,那小將也不停步,長槍連挑,幻出點點星光,煞是好看,緊跟牛輔的親衛此刻也跟隨他前去地府相聚了,那小將也不停留,轉身就殺向喊殺聲更重的地方,而董卓的女婿,同時也是董卓麾下四大中郎將的牛輔就這麼死在那裏,無人問津,陪伴他得只有這幾十親衛和這微微吹起的春風。
整個牛輔大營四處團團亂,自胡赤兒被一招斬殺后,牛輔軍的士卒就猶如被閹割了一般,由擇人而噬的惡狼,變成了添食傷口的孤狼,久候不至的主將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孤狼也這些變成了溫順的綿羊,董卓賴以爭雄西涼,勇猛的西涼勇士經過襲營,主將不見,營中第一猛將的陣亡等一系列打擊,完全被擊潰了。
顏良看着這些眼神已經惶惶的西涼士卒,臉帶同情,高聲喝道:“主將已亡,降者不殺。”顏良身後的步卒也跟着發喊,喊聲越來越大,最後滿營都是‘降者不殺’的聲音,到最後也不知是誰率先放下兵器,慢慢的牛輔大營里滿是放下兵器的聲音。
火紅的太陽,冉冉從東方升起,廝殺了半夜的牛輔大營終於安靜了下來,顏良疲倦的來到牛輔的大帳,看着床榻上已經冰冷的女屍,顏良搖了要頭,命人抬下去厚葬了,之後顏良轉身去了中軍大帳。
顏良才剛剛坐上主位,一干屬下便以嬉笑着來到了中軍,文丑高興的向顏良說道:“大哥,昨夜一戰,打的可真痛快啊,哈哈哈!!!”顏良示意文丑等人坐下,等候夏侯蘭的戰後統計。
半晌,夏侯蘭來到中軍向顏良稟報,夏侯蘭一臉興奮的說道:“將軍,大喜啊。”顏良問道:“何喜?”夏侯蘭說道:“將軍,末將剛去清算了此戰的戰利品,除去已焚毀的糧草,還餘十余萬擔糧草,長槍五萬餘柄,長劍三萬餘柄,弓一萬張,箭矢三十餘萬枝,上好的戰馬近萬匹。金銀各兩千斤。”
顏良聽到這高興的蹦了起來,有了這些裝備,糧草,顏良可以組建一支三萬人的部隊了,那他爭霸的本錢也越厚了,看着一臉興奮的顏良,夏侯蘭繼續說道:“另外是夜共殺敵一萬六千七百餘人,俘虜兩萬三千餘人,另后營近萬人在三處起火時就已向洛陽方向跑了。”
高覽高聲大笑道:“算他們跑的快,否則某一定把他們統統留下。”
朱靈也是微微笑道:“不錯,西涼精銳也不外乎如是啊!!”
顏良見二人有些驕傲了,對二人說道:“敬志,文博休要自滿,我軍突襲,彼軍主帥未見,未有組織抵抗,是以我等勝的僥倖吶”
夏侯蘭也說道:“將軍說的甚是,吾軍占突襲之便猶死傷六千餘眾,如敵軍主帥組織抵抗,正面相抗,恐我等有覆沒之機。”
高覽,朱靈很是驚訝,二萬之眾突襲四萬驚亂之軍,損兵猶在六千餘人,西涼士卒之強悍,可見一般。顏良下令一邊整頓降卒,一邊向袁紹處稟報,言明已攻佔小平津,擇日向洛陽進發,請袁紹看準時機攻破汜水關,圍殺董卓。
第二日,汜水關董卓就已得到了小平津被攻陷,牛輔被殺的消息,董卓聞聽一驚,差點休克過去,董卓急聲高呼,要調撥兵馬誓殺顏良,被呂布,李儒一起勸住,董卓此刻坐在榻上,胸口不斷的起伏,李儒知道董卓大氣未消,但小平津被陷,洛陽北就不安全了,為了之後的大計,李儒上前勸道:“丞相,如今小平津已經落入敵手,洛陽已不安全,是時候前往長安了。遲恐有變吶。”
董卓慢慢的平復了起伏的胸膛,悶聲說道:“不殺顏良,老夫咽不下這口氣。”李儒眼睛轉了轉說道:“丞相,此事易也,小平津與洛陽一路無險可守,只要汜水關,多擋諸侯一日,則先入洛陽者必顏良也,吾等一把火燒了洛陽,則諸侯必怪罪與顏良,顏良一匹夫耳,不屑言語必與諸侯大起衝突,到時候顏良與諸侯混戰,吾等之計成矣。”董卓聽罷哈哈大笑。
當下董卓下令,趙岑率軍兩萬守汜水兩天,之後焚關撤往長安,之後領十餘萬大軍回歸洛陽,奏明天子遷都長安以避關東諸侯鋒芒,聽聞董卓遷都,諸大臣紛紛勸住,司徒楊彪曰:“關中殘破零落。今無故捐宗廟,棄皇陵,恐百姓驚動。天下動之至易,安之至難。望丞相鑒察。”董卓怒道:“汝阻國家大計耶?”太尉黃琬曰:“楊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時,焚燒長安,盡為瓦礫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無一二。今棄宮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卓曰:“關東賊起,天下播亂。長安有崤函之險;更近隴右,木石磚瓦,克日可辦,宮室營造,不須月余。汝等再休亂言。”司徒荀爽諫曰:“丞相若欲遷都,百姓騷動不寧矣。”卓大怒曰:“吾為天下計,豈惜小民哉!”即日罷楊彪、黃琬、荀爽為庶民。董卓力排眾人之意,下令遷都,避關東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