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悲劇的重生
“啊!”,一聲大叫,把教室里正在參加高考的同學和監考老師嚇了一跳。
循聲望去,發現坐在第四排的一名男考生,使勁揪着自己的頭髮,一會兒瞅着准考證,一會兒又翻來覆去的,看着手裏的考試卷子,時不時的又有些迷茫的看着教室周圍的環境,還有那些鄰桌的考生,滿臉的震驚,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
監考老師見狀走了過來,關心的問道:“這位同學,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哦,對不起,打擾大家考試了!老師,我沒事!”
緊接着又問道:“請問老師,今天是1997年7月9號嗎?”
監考老師詫異的看着這名奇怪的考生,一臉的懵逼樣,但馬上又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他大概以為,這孩子,因為前幾門考試考的不好,腦袋有些秀逗了。
“當然是7月9號,今天是你們高考的最後一門考試。現在還差30分鐘考試就結束了!”
張毅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考卷上的一九九七年全國統一高考幾個大字,終於確定了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了,從2018年的自己,回到了1997年參加高考的時候。
他清楚的記得,1997年的高考,他的語文、英語、政治、地理+歷史都考的不錯,可是數學太差,差到了慘不忍睹的程度。
甚至之前的結業會考,因為不及格還補考了一次。總分750分的高考,因為數學的拉分,導致了他的名落孫山,甚至連三流的野雞大學的分數線都達不到。
這是最後一門,歷史和地理的考試,也就是說,最差的數學已經考過了,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唉!為什麼別人重生,都可以回到高考前。他這個倒霉蛋,卻重生到高考的最後一門的最後30分鐘。難道重生也需要拼人品。
難道是因為上次碰見個老大娘過馬路,他怕遇到碰瓷的,而手裏又沒有個百八十萬,就沒敢上去扶,所以敗了人品,老天懲罰他,讓他重生的時間的選擇,都這麼的悲劇。
鬱悶的看着准考證上的自己的照片,一臉的悲催。
沉浸在回憶中的張毅,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手裏的筆,無意識的在草稿紙上寫着、畫著。
叮鈴鈴、叮鈴鈴,鈴聲驚醒了張毅。
監考老師提醒道:“最後10分鐘了,大家檢查一下姓名,答題卡,馬上要交卷了!”
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光棍的他,索性在卷子最後的議論題空白部分,畫了一張川普的卡通像,看了看,覺得畫的還是不錯的。
嘴裏喃喃自語道:“1997年高考失敗了,但老子總算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不知道1997年高考閱卷老師會不會記得,曾經在1997年的高考卷子,有一位考生,在考卷上,畫了個川普的頭像。
而川普在2016年,成為了美國歷史上爭議最大的總統。
看着畫像,張毅的嘴角撇過一絲笑容,那絲絲笑容有點嘲弄,又有些惡作劇得逞的神經質。
重生前的張毅,42歲了,標準IT男一枚,有家有室有車子,經歷了資訊時代爆炸式信息的轟炸,對待這次失敗的高考體驗,在走出考場的一剎那,就完全拋在了腦後。
隨後幾天的對答案、填報志願,張毅只是應付差事的隨便胡亂填了幾個學校。分數不到最低錄取線,填的再認真,又有什麼用呢?
家裏的境況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父親在地質局上班,經常出野外,十天半個月不回家很正常。
母親家庭婦女,出身農村的她,閑不住,賣些餅子、油條,補貼家用。
大姐在亞麻廠上班,時不時的和老家時認識的,一位來寧東當兵的、未來的大姐夫來往信件,而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因為家裏的反對,不得不走上一條逃婚的不歸路。
二姐剛剛護校畢業,就進入了寧東這個省會城市的大醫院上班,護士工作挺辛苦,但收入還不錯。當時只覺得,二姐是因為喜歡上中專而上的護校。
很多年以後,張毅才明白,二姐當時的成績在班裏很好,只是為了讓他這個家中唯一的男孩更有出息,就主動放棄了上高中的機會。
小妹還在上初中,成績也挺好,就是性格有些倔強,時不時的,張毅就憑藉著當哥的派頭,藉機管教一下這個任性的小妹妹。
四個孩子的家庭,在1997年的那個時代,生活壓力還是很大的。在張毅的記憶里,直到他離開寧東,去外地上學之前,是一直沒有任何零花錢的。
高考的結果,讓父母有些失望,但他們也有了足夠的思想準備,並沒有對張毅斥責什麼。
只是心裏希望他能復讀一年,其實張毅明白,在數學上,他是完全的厭倦,一點也學不進去。復讀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何況,提前知曉未來幾十年的、日新月異的世界的發展軌跡,如果還像前世的自己,活的渾渾噩噩那樣,還不如找塊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父母都很忙,也因此養成了張毅獨立自主做決定的習慣,他不想復讀,父母也不勉強他,只是為他的將來發愁。
張毅看着桌面上的枱曆,在一點點的回憶着記憶中的1997年,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來改變家裏的境況。
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痴了。
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像台顯示器一般,劃過一條條複雜的程序代碼。
“叮鈴鈴”,桌面上的電話鈴聲嚇了張毅一跳,把他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中來。
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對面的聲音對他說:“張毅,我明天去蘭州,你和我去一趟怎麼樣?”
一瞬間,這個熟悉的聲音把張毅的記憶閘門打開了,這是同班同學王小明。
王小明和他一樣,都愛踢足球,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好。他家裏是開影碟店的,偶爾的,張毅會從他家的影碟店裏,借來影碟看。
電話里喂喂的聲音,打斷了張毅回憶的思緒。
“問你呢,張毅,我明天晚上去蘭州,你到底去不去呀?”
“沒問題,明天晚上南門長途車站見!”
定好見面時間,張毅放下電話。回頭和父母說:“明天晚上和同學王小明去蘭州,幫他進貨,後天晚上就回來。”
父母都知道他和王小明關係好,也見過王小明好多次了,倒是挺放心的,給了200元的零花錢,囑咐着路上小心,不要惹事。給這麼多的零花錢,倒是父母第一次。
現在回頭想想,那時的父母的確很放縱自己的,蘭州距離寧東幾百公里,要坐一晚上的長途客車,一路上,山路很多,1997年的那個時代,西北的公路上聽說不太安全,甚至有劫道的。
躺在長途卧鋪大巴上,張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小明聊着天,他突然問道:“張毅,你也不問問我的高考考的怎麼樣?”
“廢話,還用問嗎?我要考300分,你最多也就考100分!”
王小明訕訕的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道:“你準備復讀嗎?我是不準備復讀了!想想那放在班裏門口的倒計時時間表,我就要瘋了,更別說每天都要看好幾遍!”
“我也不準備復讀了,數學太差,又實在沒興趣,不浪費時間了!”
“那你準備幹什麼去?”王小明問道。
“還沒想好!”張毅回應道。
事實上,張毅也的確沒有想好,是回到原來的人生軌跡,高考落榜后,到海津市的一所三流野雞大學讀高自考,還是直接找點事干。
畢竟,憑着重生幾十年的前瞻優勢,無論做什麼,還怕不能成功嗎?只是潛意識的感覺,重生前的一點點的電腦硬件和軟件的水平,應付將來要走的路還是有些單薄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重生后,腦海中時不時的冒出一些軟件上的算法和實現方式,這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心裏對自己有清醒的定位,重生前的電腦硬件和軟件水平,就是典型的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類型的。在電腦城開個攢電腦的商店,搞些惡作劇的黑客工具來,絕對手段高明,但開發大型軟件,對他來說,還是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