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春節①

忙碌間，春節很快就到了，除了凌家父子，其他的傭人都回家了，平日裏熱鬧的宋家此刻恢復了寧靜。

凌渡把指尖的煙掐滅，透過窗檯看着在院子裏放爆竹的三個孩子。小時候父親常年在宋家，只有春節前後才回家，那個時候他就在院裏放着爆竹等爸爸回來。

父親前幾天半夜突然過來找他，說過年不想回去了，家裏剩他們爺倆難免會難過。凌渡很想問問父親，他不在的那些年，他和母親兩個人過年會不會也感到寂寞，但瞥到他鬢角的白髮的時候他放棄用惡毒的話再去刺激這樣一個老人了。

他點了點頭，在哪裏過年都一樣，反正人都不全了。

收回思緒，他走到院子裏。宋安雅看到他開心的跑過來，把手中的煙花遞給凌渡，“哥哥，快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凌渡點燃了手中的煙花，然後又遞給了宋安雅，“小孩子的玩意兒。”

天色還亮，煙花看不太出來，只能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響。男孩子膽子大，拿了幾個炮仗出來，凌渡看着他們點火就從背後捂住了宋安雅的耳朵。

宋安雅想扭頭去看凌渡，結果凌渡把她的臉掰過去，“乖乖看，別亂動。”凌渡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少女，好像比來的時候高了點，也胖了點。小孩子成長的速度總是很快，不經意間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

最後，是凌海出來叫他們吃年夜飯了，宋朝暉和宋恩顧早都餓了，頭也不回的跑回去了。凌渡牽着宋安雅的手慢慢的往回走，進門的時候凌海看着牽着手的兩人，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下，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宋橋難得在家吃飯，他拉着凌家父子喝了幾杯，興起時還想給宋朝暉他們灌酒，他東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舌頭的捋不直了，“來，兒子們跟爸爸喝一個，都是大小伙了。”

結果被宋玲用筷子敲在手上，“說什麼混話，少把你在外邊酒桌上的那一套帶回來。”

宋橋沒能如願，便開始有些興緻怏怏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宋玲讓凌海扶他去沙發躺着，自己去樓上拿了個毯子蓋給他。

沒有了宋橋，飯桌上的孩子們反而更輕鬆了。看着大快朵頤的孩子們，宋玲也懶的強調他們的餐桌禮儀。她乾脆和凌海父子討論一會包餃子和守歲的事情。

凌海給他們講宋老爺在世時宋家守歲的規矩，還說餃子裏要包一枚硬幣，這樣吃到這個餃子的人就會在新的一年有好運。

宋玲笑眯眯的衝著三個小鬼頭說道，：“今年咱們換個玩法，如果誰吃到帶硬幣的餃子，我就滿足他一個願望。”孩子們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同了，甚至在心裏默默計劃好了一會兒要許的願望。

外面一陣陣的鞭炮聲使三個孩子無法靜下心來吃飯，宋玲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玩，晚上餓了再吃餃子，然後讓凌渡跟着他們，別讓鞭炮傷着了。

煙火終於在夜幕中綻放出了最美的模樣，在院子裏跑來跑去，不知疲倦。

宋恩顧突然尖叫一聲，然後指着天空，原來是下雪了。宋朝暉和宋安雅也開心的伸手去接雪花。

“如果雪夠大的話，明天你們起來就能打雪仗和堆雪人了。”凌渡說道。然後他用手碰了碰宋安雅的臉，有些冰，“太冷的話就進去吧，病了就不好了。”女孩子身體本來就比不上男孩子，所以凌渡有些擔心。

結果宋安雅玩的正開心，想都不想的拒絕了他，雖然外面很冷，但真的很開心。

凌渡也不要勉強她，卸下了自己的圍巾套在了她脖子上。對視的一瞬間，天上剛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煙火，他們在彼此眼睛裏看到了這個巨大的煙火，也看到了倒映在眼中那個小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