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恆城公

第49章 恆城公

淮醉腦海中閃過些久遠的片段,他拿過黎梁手中的護身符仔細瞧了瞧。

那是塊寫有平安二字的方形桃木,極為普通的式樣,因是常年佩戴的緣故,邊角已被磨的有些圓潤了。

淮醉端詳着平安符,又仔細瞧了瞧黎梁的臉,若有所思的將平安符輕輕放在黎梁手上。

“淮公子,這……”

“沒什麼,我就瞧瞧值不值錢。”淮醉轉過身,擤了下鼻子,對手掌哈着氣,“這天有點冷哈。”

“你就知道錢。”黎梁沒注意到淮醉泛紅的眼眶,低頭將護身符放回裏衣的口袋中。

“黎小將軍,這沒錢寸步難行吶,你不懂的。”淮醉拍了拍他的肩,擺擺手,“好好休息……還有,照顧好自己。”

“突然這麼肉麻,你想幹什麼?”黎梁狐疑地盯着他,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

淮醉白了他眼,揣着雙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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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恆城公府內的書房還點着燈。

守門的小廝凍得瑟瑟發抖,聽着屋內傳來的怒吼和摔東西的聲音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恆城公何若坤在書房內焦急地走來走去,破碎的茶盞、損壞的書籍、折斷的戒尺……在屋中隨處可見。

而跪在那兒的,竟是御史大夫尚岳。

“岳丈大人,您一定要幫幫我啊,這麼多年來小婿哪次沒聽您的?”尚岳哭訴道。

何若坤聽的心煩,怒吼道:“一個大男人,整天哭哭啼啼成和體統!真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女兒看中你哪了!”

尚岳低下頭,小聲嘀咕道:“別忘了,當年的事可是您出的主意。”

“你!”何若坤被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了,他指着尚岳的鼻子道,“混賬東西,你這是威脅起我來了?”

“小婿哪敢,不過是想着我丟了官毀了名聲不打緊,可要連累了家眷……”尚岳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瞄上何若坤一眼觀察其面色。

何若坤的臉色是愈加的難看,手中的戒尺又是吧嗒一聲折成兩半。他冷哼一聲,坐在椅子上沉着臉不說話。

尚岳討好地跪爬到他腳邊。

見尚岳這幅軟骨頭的模樣,何若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喝了口茶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道:“行,我再幫你最後一次,以後你要再敢到外面花天酒地欠下這麼多兩銀子,我就任他們打斷你的腿。”

“阿川,拿銀票來。”

何若坤對外招呼了聲,縮在牆角的小廝阿川忙不迭地跑了去。

尚岳奉承地笑着道:“岳丈大人,您這次回京打算住多久哇?”

“不急,恆州那邊有銘兒在,等我把這裏的爛攤子解決了再說。”

“嘿嘿,有岳丈大人在,收拾這群人還不輕飄飄的嘛。”尚岳不顧何若坤的白眼笑嘻嘻地湊上來道,“事成之後,那位是不是……”

何若坤又冷哼了聲:“管好你的嘴,那位可是親自到雲堯來了。”

他想了想道:“對了,改天讓蘭兒回家一趟,我有話和她說。”

“你是什麼人!”

門外突然傳來阿川驚呼,何若坤猛地推開門,只見一道黑影躍上屋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道黑影未做任何停留,直奔太子府而去。

府中的人認得他未做任何阻攔,淮醉直接闖入蕭永清房中,一進門就嚷嚷道:“白塵,你知道我方才在恆城公府聽到了什麼!”

蕭永清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關好門后才道:“你去恆城公府做什麼?”

淮醉打了個哈哈跳過這一話題,他道:“尚御史的夫人竟然是恆城公的女兒。”

“嗯,所以呢?”

“這不是重點,恆城公好像是來找麻煩的,而且他背後應該有人攛掇,但沒聽清我就被發現了。”淮醉撓撓頭道,“上次聽你說了黎梁帶回來的消息,我覺恆城公這次來很可能有關。”

蕭永清嘆了口氣,按了按額頭道:“北漓那邊是真不死心啊。”

“說起北漓,順和公主去哪了?這幾日都沒見着她。”淮醉問。

“怎麼?看上人家了?”蕭永清笑道。

淮醉揉了揉鼻子,小聲嘀咕:“哪有……”

“和我還遮遮掩掩的,你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蕭永清戲言道,“我可聽說你找若芽討了份我寫的和離書吶。”

“若芽這個大嘴巴。”淮醉抱怨道,“就知道瞞不過你。”

“其實你不必那麼麻煩的。”

“什麼?”

“你若真心想娶順和公主,你和我說便是,何必那般曲折。”

“我……”淮醉支吾其詞,“總感覺和你說怪怪的,像……和你搶媳婦一樣。再說,我喜歡她是我的事,若她無意,那與我又有何干。當時我只是想着,她在府里整日愁眉不展的,不如離去還能高興些。”

“我不是沒想過放她走。”蕭永清把一本書遞給淮醉,“只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她與北漓決裂后北漓沒找她的麻煩?”

“我哪懂這些花花腸子。”淮醉翻了翻書,裏面都是些歷代科考的題目與文章。

“因為她現在好歹頂着個太子妃的名頭,北漓不敢輕易動她。”

“不對啊白塵,你什麼時候內院的事那麼精通了?”

“是念兒。”

“我就說嘛……”

“不過嚴格算起來,這確實不能完全說是內院的事,在這方面我確實疏忽了。”

“話說。”淮醉揚了揚手中的書本,“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淮醉,你真當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嗎?”蕭永清一本正經地說,“若你真想封妻蔭子,趁早考個功名,混個一官半職出來。”

淮醉把書放回桌面上,撇撇嘴道:“算了吧,就我這腦子,記不住這些東西的。”

“那還有武科舉呢,你那一身功夫光用來偷雞摸狗太浪費了。或者,你可以去殿下面前求個蔭封……”

“你到底想說什麼?”淮醉打斷蕭永清的話,沉下臉來,“你是變着法子戳我痛處是不是?上次的恩賞要了我娘的命,我若再去求一次,還不知道又有誰會遭殃。”

他的聲音輕卻決絕:“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爭官進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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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春庭看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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