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夜北溟受傷
天色漸晚,眼看離碎星山越來越近,毒蟲野獸也漸漸多了起來。
二人為保存體力,早早便開始尋覓住處,二人頂着夕陽往前走,邊走邊看,要想在這密林深處,尋得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怎會容易。
二人行至一處溪水旁,密林外的溪水與這裏的溪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裏的溪水清澈見底、清悠悠的,白日裏取水的那條溪水,倒也沒多臟,但是絕無這樣清澈,可這裏,正是那條溪水的上游,沒想到上下游的區別竟也會如此之大。
南月用手捧起一汪水,嘗了一下,甘甜可口,喊道:“小雪,這水是甜的哎。”千浮雪也趕緊上前捧了一汪溪水嘗了嘗,驚喜的點點頭。
南月道:“我們晚上就在這安營紮寨吧。”
千浮雪問:“為什麼在這兒?”
南月道:“因為這裏安全啊。”
千浮雪環顧四周,道:“小月,這裏怎麼看也不像是沒有野獸的地方啊,你確定,晚上不會有什麼動物口渴了,來這裏喝水?”
南月拍着胸脯自信的說到:“你就放心吧,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比這危險的林子都去過,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千浮雪看南月信誓旦旦的樣子,半信半疑的將包裹放在地上。
其實,南月只是想在水邊睡一夜而已,她哪裏懂什麼森林求生,只不過,她的心裏一直都篤定着一件事情而已。
樹上的夜北溟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眼就看穿南月想在水邊嬉戲的真相,這裏要是安全地帶,還真就見鬼了,手在空中一揮,定元現,將二人方圓五米的地方都牢牢的護了起來。
這下,別說猛獸毒蟲了,連一隻蒼蠅螞蟻都進不去。
二人放好包裹,趁着天還沒黑透,趕緊到樹林裏撿柴火,不一會兒二人就各自抱着一大堆柴火回來了,千浮雪手裏還提着一隻兔子,撿柴火的時候,正遇見它受傷卧在林中,二人就將它一併帶了回來。
二人生好火后,坐在火堆旁,南月給小兔子簡單包紮一下,就放它在一旁卧着,二人東一句西一句,有的沒的亂聊一氣。
聊着聊着,南月的肚子卻咕咕叫了起來,尷尬的抬起頭,委屈道:“我餓了。”
千浮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也是,我們已經一天粒米未食了,要不,我去摘點果子。”
南月連忙阻止道:“不行不行,天都已經黑了,你現在進去,不安全的。”“那怎麼辦?”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兔子,千浮雪有些不忍的說到:“要不.....把它烤了?”南月同樣不忍:“最好,不要吧。”
千浮雪躊躇道:“可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路程呢,這樣下去,我們還沒到伏魔山,就餓死在半路了。”
二人正猶豫呢,千浮雪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二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在兔子身上…
南月將兔子抱過來,放在膝上,撫摸着它的毛,嘴巴里念念有詞:“對不起啊,小兔子,我們本來是要救你的,沒有想過要吃你的,可我們實在餓的不行了,你也不忍心看着我們挨餓,對吧?你這死,也算是死的有價值。”
千浮雪在旁映襯道:“對對對,我們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的。”“動手。”
二人嘴上說著不要,表情卻很誠實,一臉期待的樣子,二人烤兔子的動作嫻熟且迫不及待。
樹上的夜北溟看着二人,好笑的要死,這倆傻姑娘也不想想,這樣危機四伏的密林深處怎可能會有兔子。本就是夜北溟從平原捉來,弄傷扔在林中二人經過的地方,讓她們拿去果腹的。
也是可憐了夜北溟,身為一隻正常的狐狸,弄來的兔子卻吃不到嘴裏,拱手讓了人,可誰知這兩個小丫頭,帶回去不吃,居然還給兔子包紮,看着這倆可愛到犯傻的姑娘,夜北溟想着日日跟着她們,定是少不了樂趣。
二人吃完后,打着飽嗝聊着天,渴了就去小溪取水,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又咬耳朵竊竊私語,一副閑淡清雅、悠然餘生的閑致景象。
夜北溟一臉慈父表情注視着二人,時而也會被二人的笑聲傳染......夜色漸濃,溪邊的二人早已沉沉睡去,樹上的夜北溟也閉目小憩,雙耳卻不放鬆警惕,時刻聽着方圓百里的風吹草動。
突然,夜北溟耳朵一動,南北方似是有什麼東西迅速移動的聲音,撩撥周邊的樹木草叢沙沙作響,方向正是這邊,夜北溟察覺到了來者,猛的睜開眼睛,身影瞬間消失在樹上。
夜北溟的身影出現在這東西經過的一棵樹上,隱在密葉中,悄悄看着。只見樹有一怪物,迅速略過,可夜北溟卻將它看的真切。
這東西有着人的肢體,卻四肢着地,移速比人類快百倍,有着人的軀體,卻長着一顆猙獰醜陋的妖獸頭顱,凡過之地,皆寸草不生,都蔫蔫的垂下頭去,夜北溟看着這怪物一瞬有反胃之感,這長相和氣味,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瞬現在怪物面前,擋住其去路,這怪物反應也快,立即就剎住了腳,夜北溟仔細看了看這怪物的模樣,獠牙生長、恢詭譎怪,似人非人的,倒也是頭一次見。
這便就是傳說中的落失族,這是一個以活物為食的種族,只要是活物,無論什麼,它們都吃,毒蟲猛獸什麼的,倒也是沒在怕的,深林生存,早已百毒不侵,似獸卻比野獸更加慎人。
因其移動速度之快,常常晝伏夜出,三界之中少有人見,魔族曾經想過收復它們為自己所用,幾番強攻不下不說,還死傷了無數勇士,連魔族都心生畏懼,此種族便由此成為了三界的憂患,怕就怕它們萬一擁有人的智慧,所以除去它們是屬於各族之間的默契。
沒想到,今夜卻被夜北溟遇個正着,這是個什麼運氣啊......但聽說這東西一般都是獨行,很少會群游,夜北溟悄咪咪瞟了一眼這怪物身後,確定它是一隻獨行,便鬆了一口氣。
只見這怪物慢慢的繞着夜北溟,似是在打量着,夜北溟始終注意着它的動向,忽地這東西從夜北溟後方躍來,夜北溟一個回身躲了過去,始終不敢貿然出手就是因為他並不知這東西的攻擊力如何,更不知它有沒有法力,先探探底再出手也不遲。
不過就剛才看來,這東西有一定的判斷力,它觀察出後方是夜北溟的視線盲區,是較為薄弱的地方,所以才會選擇在後方發起進攻。
夜北溟心想:這東西還是有一定的智慧的,不是只知道猛攻的莽士,看來必須保證這東西時刻在眼前才行。
僵持了一會兒后,忽然這東西痛苦的叫了起來,夜北溟一看,是一束月光透過樹枝縫隙落在這東西身上,原來這東西怕光。
夜北溟內心欣喜萬分,總算知道了它的弱點,手中燃起一團幽藍的狐火,這東西看見狐火卻絲毫沒有猶豫就沖了上來,情急之下,夜北溟將狐火打了出去,打中了那東西並重重摔在了後面的樹上。
夜北溟不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東西只怕光,不怕火?火光也不怕嗎?想必是這火光對它們來說比起日光月光的威力,過於微小。
沒辦法,夜北溟想將它引去平原,那裏月光充足,可誰知,這東西根本不跟着他走,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夜北溟再次擋住它的去路,這次,只能硬上了。
即刻,便在林中糾纏在一起,打鬥過程中,他發現,這東西的兇殘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每一次進攻,這東西都是以命相搏,使出全力,雖不會術法,但全身如鋼鐵般的蠻力和銳利的獠牙利爪再加上超常的移動速度,任何術法都拿它沒辦法,夜北溟見狀,只得收起術法,以拳腳功夫相搏。
只見這東西一次次進攻,逼的夜北溟屢屢後退,不得不以退為進、伺機而動,夜北溟不禁自嘲,自己竟到了如此被動的境地。
夜北溟看準了時機,隨手一個變換,羽扇化為赤鳴劍,那東西每撲上來一次都會受夜北溟一劍,不過夜北溟也不好受,那東西的利爪獠牙划刺在身上,不亞於劍的傷害。
咬牙承受着每一次鑽心刺骨的疼痛,骨頭都像是被那東西咬斷了,發出咯哧咯哧的聲音,鮮血不斷地湧出,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慢慢消散,靈力消耗甚快,月光之下,兩個閃動的身軀,互相撕扯着,一時之間塵土飛揚,樹木傾頹。
精疲力竭的最後一刻,夜北溟終於將它殺死,用劍支撐着身體慢慢從地上站起,一口鮮血吐出,胸口頓時火燒火燎的疼,夜北溟用手捂住胸口,差點沒站穩,立即扶住旁邊的樹,稍緩了緩,才慢慢地向營地走去。
待夜北溟拖着一身傷回到南月和千浮雪的營地時,天邊已經漸漸吐白了,用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支撐着,總算是在營地旁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