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偷與搶
“善意謊言的出發點雖好，但一個謊言說出去,卻要編一百個來圓。親子報告上的結論，沒有相應的數據來證明，遲早會被護士李珍發現。請在午夜前把親子簽定報告上的真實數據補齊。任務成功，獲得李珍的好感。任務失敗，一個變態的護士的記恨，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方旭一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這一行字。
“今天的第二個任務被觸發了？光是提取DNA就要好幾個小時，便何況郝建的屍體還在城關區醫院中，按殷教授的猜測，十有八九還有人看護着。”方旭搖着頭，“這個任務完不成了。”
方旭看着任務的內容，“上面沒有說我所寫的結論錯與對，卻要求補齊數據，這麼說來結論應該是對的。丁丁，是郝建的孩子。‘郝建的心結’這個任務的結果還是向好的一面發展了，他知道后應該會開心吧！”
退出銀色眼鏡系統鍵面，方旭坐起身來，感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從胸口滾在大腿上，“小白…”
小白沒有回應，呼吸聲很大，方旭將小白抱在懷中.看着灰朦朦的屋子裏，方旭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
一手掏出手機，“呀，1點多了，已經過了午夜，這麼說剛才那個任務是新刷出來的。”
還沒搞清自己的處境，方旭便再次進入銀色眼鏡系統中，看見每日任務的第一條果然刷新了：
“有些事，做，對你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做了與不做，在別人的眼中的又是兩碼事。請參加早上的廣播體操，別讓他人事難做。”
“我這是特殊時期，連上課都不用去，這學生會又地瞎折騰什麼？不會是揭戈他們因冒名給我簽到而與學生會的人起衝突了？”
方旭接了任務，掀開蓋腿上的毯子，手機電筒向四周照了一圈，“原來在休息室啊！應該是她把我弄到了這裏來的，看來在她的內心，還是有陽光的嘛！”
將小白放回三樓的實驗室，方旭正要離開時，它醒了，抓住方旭的衣服怎麼也不肯放，方陽無奈只好帶着它從窗戶離開實驗室。
“明天的時間有點緊張，得在天亮前把郝建的頭髮搞到手。”
回到宿舍，一開門，方旭便聞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最近兩次的倒在乙醚下，讓方旭對這種氣味特別敏感與后怕。那氣味剛衝進鼻孔，立馬退了出來，腳踢到門口的一個酒瓶子，才將戒備心放下來。
“這幾個傢伙昨晚又出去浪了。”
方旭換了一身衣服，把一副橡膠手套塞在口袋裏，把自拍桿藏在外外套中，抱着小白輕輕地合上宿舍門，剛走到了樓梯口，便碰到了紙片狀的郝建頂着鴨舌帽靠在扶手上，“要出去？”
“你的實驗樣品不理想，需要取回你的頭髮。”
郝建一聽，很乾脆地吐了個走字，搶在方旭的前面下樓。
晚上，學校大門是關着的，除了特殊情況，保安們是不會開門的。現在的方旭，上了馬叔嚴禁獨自外出的名單，一個人的情況下白天都出不去，更何況是大半夜。
自從銀色眼鏡出現有慕芷蓉的消息后，方旭就一直在校內做任務，打消了外出找她的念頭。要不然光是那一堵牆還真攔不住方旭。方旭來到了一段圍牆下，用自拍桿敲了幾塊牆磚后，聽聲確定其中一塊不同，然後將它扣出來。
“想不到你是個老手，這應該是你以前為方便進出搞的吧？”
方旭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他們叫我翹課王。”
“聽說過，愛情的力量真偉大，讓浪子回頭了，羨慕！”郝建說著身子變小回到了帽子裏，讓方旭把他揣在衣袋中。
把小白塞進胸口后，方旭踩進牆上的磚孔，順利地翻到了牆頭，手機照了下外面的地面，便一個縱身跳下去，落地打了個跟斗緩衝過來后消失朦朧夜色中。
城關公安分局與城關醫院只隔一條街，所以局裏收到的受害人遺體都是放在城關醫院裏。快速發展的網絡經濟，讓金城真正成了不夜城，也讓醫院沒了白天與黑夜的區別。
城關區醫院雖然離金城大學不遠，但金城大學有自己的附屬醫院，學生們在校醫院看不好的病，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最後都被送去了附屬醫院。所以三年多來，方旭這還是頭一頭來城關醫院。方旭戴着口罩，混在一樓的服務大廳，在指示牌上尋找太平間的位置。
按指示牌上的信息，方旭穿過兩道長悠長的通道后，進入電梯，按下-1樓的按鈕。電梯停穩后，方旭的頭探出去，便見兩名穿着整齊的工作人員正端坐在太平間門口,
“果然有人守着，這兩名應該是化了裝的警察。”方旭返回一樓，轉了一圈后，弄來一套白大褂套在身上，戴上手套，趁着護士站的值班室護士打瞌睡，順走一台小推車，安撫好小白后把它放電梯旁一個小儲物間中的柜子上，再次來到太平間前。
那兩位警察見方旭走過來，同時起身，身材精瘦的那位攔着方旭，“同志，有什麼事？”
警察洞察力可是相當於的厲害，這一點方旭可是領教過的，要不然郝建立的屍體也不會被他們發現而被拉到了這裏來。
方旭停下小推車，心中有點緊張，不停地暗示自己，“就當作是進冷藏室取實驗材料。”
“明一早賓儀館要來拉一具屍體，現做最後的身體確認。”方旭的語氣聽不出什麼異樣，但臉上還是很不自然，要不是有口罩，他絕對過不了警察同志那銳利的眼睛。
“進去吧！”一名警察推開門，另一名帶着方旭進入太平間。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寒意迎面撲來，習慣了實驗大樓冷藏室中更凌厲的寒意，這點寒意對方旭沒有任何的影響。
太平間的面積不算小，方旭心底數了一下，裏面擺了四十多張床，有一半被白布罩着。
“怎麼這麼多屍體被扣在這裏，難道他們的家屬都沒交錢，不讓領走？”
由於屍體都蓋着布，方旭不能一眼就認出郝建立的屍體，再加之還有位警察同志在一旁跟着，他可不能一張一張的揭開白布去找。同時，也不能在原地停留太久而引起他們的懷疑。
就在這時，方旭耳邊響起郝建如蚊蠅一般的提示，“右邊靠牆的第四張床。”
方旭立馬推着車子向右邊走去，被警察同志叫住，“同志，你要確定身份的是幾號？”
“右邊靠牆第六張床。”
“哦！”請跟我來，
這次警察同志直接在前面帶路，“小心，不要碰到其他床上的屍體。”
“嗯。”方旭推着車子，腦子裏快速的打着轉，“看得這麼嚴，要怎麼搞到郝建的頭髮呢？”
眼前就要走過第四床，方旭還沒想到辦法，恰在這時，走在前的的警察同志突然間停下，搖晃了幾下腦袋后，手不停地揉着眼睛。
機會轉瞬即逝，方旭右手快速伸入白布底下，扯下一根頭髮后立馬收回。
方旭將郝建的頭髮收好后，見警察還在揉眼睛，“同志，怎麼了？”
“沒什麼，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飛進眼睛裏了。”
“要幫忙嗎？”方旭放開手推車，走到了他的面前關心地問到了。
“不用，好了。”
在警察的監視下，方旭對第六床進行了一次身體確定后，準備離開時可郝建卻不幹了，他要方旭帶走他的屍體。
方旭沒有出聲，只是手插在放鴨舌帽的衣袋裏，手指做出打打火機的動作，便讓郝建安靜了下來。
“奇怪？”
方旭剛進入電梯，另一位警察就疑惑起來。
“怎麼了？”
“老孫，這太平間好像沒有這麼高的工作人員吧？”
“也許是新來的，明天問問不就知道了。”
……
到達一樓，電梯門剛打開，方旭就見一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員推着輛平車等在外面。那人向方旭點了下頭，示意他出來。
方旭出來，待那人推車進去，電梯關上后，他瞟了一眼提示牌，“不好，也是去-樓的。”剛放下小推車，抱回小白剛走到出口保安亭處，便聽到了後面響起了一陣躁動。
方旭回頭，正好見一位穿着醫院工作服的人推着一輛平車拚命地向他衝來，平車上像是綁着什麼東西，兩名警察緊追在後面。再住后，幾名保安吹着口哨，有氣無力地奔跑着。
這年頭，隨着各種跑步APP的興起，每天曬步數，已成了一部分人朋友圈的日常。但他們傲人的數字中，不知有多少是汪星人幫他們走的，因此身體沒幾個得到真正的煅煉。
而能推着車能跑得那麼快的，方旭能想到了的只有前幾年還沒有消失的小攤販了。他們為了生存，跑起來那速度，就連專業碰磁的人都不敢向他們下手。
眼見那平車衝過來，方旭連做兩個側跳才躲開。
哐…保安亭旁的攔桿被直接撞斷，那人推着平車沖了出去，速度沒減絲毫。
“這麼大的力量，剛才要是沒躲開，肋骨可能都要斷上幾根。”
受驚的不光是方旭，就連小白的爪子也死死的扣在方旭的胸前，發抖的身子是似在說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危險了，還是學校里安全。
這時兩名警察從方旭身邊跑過，其中了已經拔出了武器。
“要動真格的了，那人倒底推走了什麼東西？”
“那是我的屍體。”郝建焦急的聲音出現在方旭的耳旁，“快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