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肺魚,不死

第十七章 肺魚,不死

“到時帶上我!”郝建說完,身子快速變小,最後,地板上只剩下鴨舌帽,“一會兒,順帶給我洗洗!”

什麼叫給我洗洗?方旭聽到這話,腦補出撿肥皂的畫面,感覺比剛才鏡子中的還恐怖,一把將鴨舌帽扔在盛滿涼水的臉盆中,“自己慢慢泡吧!”

方旭快速洗完澡,即將離開廁所時,看到換下的衣服,以前慕芷蓉坐在小板凳上搓洗衣服的畫面浮現在腦中,“芷蓉,你真好!”

將衣服泡在水桶中,方旭撩起褲腳,右腳在水桶中一通亂踩后,“就這吧!”

晾好衣服,方旭點上一支煙,依靠在牆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再有一個月的時間,獵戶座就轉到正南方向了。

冬夜有星空有一份別樣的靜謐。此時,方旭覺得獵戶座中間閃爍三顆星星像極了慕芷蓉的美眸,“芷蓉,這個年我們要分開過么?”幾縷縹緲雲煙如縹緲的輕紗一般飄過來將那星星遮住,擋住了它們對方旭的回應。

發了一會兒呆后,方旭回到宿舍小躺了一會兒,當校廣播響起時,他已來到實驗大樓前。樓大爺早已將門打開,坐在椅子上聽着他的收音機。

對方的所打的招呼,他沒有理會,顯然對於方旭這個縷教不改爬窗少年,他感到深深地無力,見方旭出現就十分的厭煩。

方旭喂完小白早餐后,用兩個小時,把今天的任務完成,得到了10靈元。

加上昨天夜裏從郝建那裏收集到的靈元,此時方旭已有10.05靈元,,“芷蓉,我又能多看你一秒了。”

視頻中多出一的秒,還不夠慕芷蓉的笑容完全展開,就這一點轉瞬即逝的內容,方旭愣是反反覆地看了幾十遍。

“那年,我在黑夜中渾渾噩噩地等待,死亡的降臨。那晚,你的笑容如長夜中的明燈,驅散厚重的夜幕,將光明照進我的心底...”

方旭喃喃自語,雙手小心翼翼地在慕芷蓉的影像前來回划動,“芷蓉,等着我。”

“小白,今天就跟丁丁玩吧。”提取DNA的實驗過程繁鎖複雜,方旭自然不能帶上小白。

將郝建的那塊皮膚和丁丁的頭髮清洗晾乾后,方旭取了適當的份量,各放入一個裝有EDTA溶液燒杯中,“在牆裏密封了那麼多年還能動,也不知道這殭屍肉有沒有變異?”

“果然是一日不練手生啊!”方旭看着燒杯底部纖維狀絮團的DNA沉澱物,“才到這一步,都用去了二個多小時!希望後面的電泳能一次成功!”

開啟機子,方旭又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實驗。

在寒冬臘月里,太陽似乎也害怕金城的冷。在天空中行走的速度比夏天快了近三分之一。當金黃的夕陽穿過厚重的玻璃窗,將方旭的頭髮染成金黃色時,全神慣注看凝膠電泳帶的他竟毫無察覺。

結果出來了,但兩邊的色帶對不上,難道丁丁真不是郝建的孩子?這可不是方旭想要的結果。

“看來還得靠測序啊!”

方旭看着親子簽定報告,“俗話說,善意的謊言是美麗的,所以不管怎麼樣,我的結果早已確定,哪怕是任務失敗!”方旭掏出筆,翻到報告的最後一頁,認真的寫下一行字。

放下手中的水筆時,才發現時間已不早。長時間地低着頭觀察,此時停下來的方旭不僅感到脖子酸痛,煙隱也犯了。

來到樓道角落,慵懶地坐下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卻發現香煙過濾咀粘在了嘴唇上,“居然水都忘了喝一口,難道上次任務完成後,只在要育仁實驗室中工作,投入狀態定是百分之百不成?”

一口涼水下肚后,腹中頓時如掏空一般,慌得難愛受,“午飯也沒吃,我這是要成仙的節奏。”

拔通電話,方旭讓揭戈給他送份干煸雞塊蓋澆飯,想到鴨舌帽還晾在廁所的窗檯外面,而這天馬上就要黑了,為了防止郝建出來亂跑,方旭再次拔通電話,讓揭戈把那鴨舌帽一併送過來。

“那帽子此時還是一砣冰疙瘩,晚上能保個雞兒溫。”

揭戈掛斷電話后,方旭才想起昨天夜裏可是直接把鴨舌帽從水桶里撈出來就晾起,要知道夜間吃完面后倒的湯汁都能凍住而不化,也不知道郝建有沒有凍壞。

方旭要抽第二支煙時,才發現已煙盒內已無存貨,此時揭戈風風火火地將晚餐送到了。

“午飯沒吃,真不知道你這大胃王是怎麼撐過來的?”揭戈將飯菜攤在椅子上,“悠着點吧你,照顧男人的事,爺我還真不在行。”

方旭狼吞虎咽,唯一有空的就是臉了,堆上一些笑容看着揭戈。

“?,飛天!”

飛天是金城的一種香煙。

高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裏,方旭與幾個同學躲在廁所里學會了抽煙。來到金城后,方旭一直抽着老家的朝天門,帶的存貨抽完了就叫老家的兄弟伙給他寄。因為方旭覺得這煙,在解煙隱地同時,還能將他埋在心底濃濃思鄉之情一絲絲地暫時抽離。

自打一次沒煙抽,揭戈送了他一包飛天被慕芷蓉看到包裝上騰雲的仙女,說那很像她自己夢中的樣子后,方旭也就抽上了飛天。

揭戈等人調侃他是見異思遷,而方旭則當著慕芷蓉的面大聲說是愛屋及烏,這大撒一把狗糧氣得揭戈等人一個星期沒發煙給方旭。

“省着點,還有,別被老殷發現了!”揭戈將煙扔在方旭的腿上,方旭的謝字還沒吐出口,他便進入了電梯中。。

此時外校園內已亮起了路燈,方旭吃完晚飯,靠在樓梯的窗戶前抽着煙,想着實驗的事。

“方旭,怎麼還在這裏?”

方旭見是殷教授,趕緊將右手藏在身後,“教授……”

“聽說你一大早就來這裏做實驗了,”殷教授走近方旭,“怎麼,遇到困難了?”

方旭以為殷教授只是與他打個招呼就走,誰想他還走近,關心起自己的實驗來。

殷教授不吸煙,也見不得別人吸煙,發現吸煙者,常常是雷霆大發般地吼叫。過後又將他當年那位好友死於肺癌的事一點點的說出來,最後總會說出那句讓人聽不懂的話——“要是少吸幾口,也許那肺還能工作幾年,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見殷教授走近,方旭忍着燙捏滅手中的煙,將它藏在袖子裏,“是的,教授。”

方旭將實驗的情況向殷教授述說了一遍!邊說邊將殷文森帶進實驗室中。

“毛髮本是死細胞,由於其特殊的結構,在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能保持結構的穩定性,所以裏面遺傳物質保存最完整了。但皮膚組織細胞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殷文森用鑷子夾起郝建的皮膚樣品,“單從表面看來,這皮膚都已經變質了。”

殷文森取下一小片樣品做成切片,放在顯微鏡下,觀察一會兒,“細胞的結構已與正常的屍體不一樣,細胞內污染質太多,得不到純正的DNA很正常。”

“如果能找到他的頭髮,也許還有希望得出你要的結果。”

郝建的屍體和7242號已被警方一起運走,晚上吃飯時,方旭從揭戈那裏得知7424號已送回了學校冷藏室中,郝建的屍體還在一位法醫手裏,現在要弄到郝建的頭髮,有點困難。

“阿旭,過來…”

“怎麼了?”

方旭走過去,殷文森將顯微鏡讓給他,“你仔細看看那些污染質是不是線粒體?”

方旭接過顯微鏡,調大了倍數,“是,可怎麼這麼多?”

“取樣,用計數儀數一下。”

方旭做好樣本,放在用計儀下,得出數據后,吃驚,“4247個!”

“這已超出肝細胞中線粒體的兩倍多了,很不正常。”殷文森再次認真地觀看顯微鏡中的細胞,“似乎,還有活動的跡象。你確定是在乾屍上拿到的樣品?”

“是!”

殷文森此時不是一般的激動,“哪兒取的?”

“就是昨夜被警察拉走那具乾屍身上。”

“哎,可惜了!”殷文森一聲嘆息。

“教授,怎麼了?”

“我懷疑郝建還活着?”

一個被澆在混泥土牆裏幾年的人,居然還活着。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方旭定會認為對方在瞎扯淡。

但殷文森可是在《自然》上發表過論文的生物學教授,不是那些噪子只為錢而搖旗吶喊的磚家。殷文森在方旭的心目中,是一位真正的學者,威望極高。

“這,這怎麼可能?”

“有一種魚你知道不?”

“非洲肺魚?”

非洲肺魚是種生命力極強的魚類,即使被砌在乾燥的牆裏面,四五年也不會被非洲的毒辣太陽曬死。

殷文森像拿致寶一樣端起僅剩的皮膚,“對,郝建的身體應該是發生了某種變異才會這樣。當然,我所說的活,只是他身體中的細胞,所以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活。”

方旭想將昨晚看到情形說與殷文森,可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如果我的猜測成立,那麼在高壓密閉且乾燥的混泥土中,沒有營養物質,這些細胞能存活下來,要麼進入‘冬眠狀態’,要麼就是大大的延長分裂的周期。”

方旭點頭,“教授,我認為他們進入冬眠的可能性最大。”

“說說你的看法。”

“正常情況下,人體細胞分裂周期的極限也就2.4年上下。郝建的屍體在牆裏可有四年多了,如果細胞沒進入冬眠狀態,那至少分裂了一代,這分裂過程可是十分消耗能量的。還有,這些細胞中的線粒體太多了,說明細胞分裂間期的活動量也非常的大。在密閉的牆體裏,提供這些能量來源的營養物質從哪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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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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