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沒有
夜幕降臨，保和堂。
小白剛送走了來訪的人，新添了一壺茶水，來到了院子，長魚佑樂滿臉寫着不耐煩，卻也沒開口問什麼，他抿了口熱茶，又一口吐了出來，嫌棄的說道：“難喝死了！一股藥味！給我倒杯泉水來。”
翻了個白眼，小白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個竹筒，倒了一杯冰涼的泉水，推倒了長魚佑樂面前，這才問道：“八爺呢？”
“算你還有良心。”長魚佑樂哼了一聲，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想起去尚善小館了？”
反正不可能是被苗林谷請去的，小白隱約記得鳳彌曾跟她說過，新上任的縣長許是鳳舞的人，長魚佑樂怎麼可能會慶賀他到任呢？來添堵的還差不多。“找我唄！難道是去恭喜新縣長上任？把他們美的！還能請動夏商館的少主了。”
長魚佑樂被吹捧的心中舒坦，笑道：“要不是我不想在迎客來等你，還看不到今天的好戲呢！”
“你見着世子了？”說完小白就有些後悔，她主動提及這個幹什麼。見長魚佑樂神色未變，又說道：“他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聽說郡王府最近一切安好。。。”
“小白！林會長找你！”葯童背了個藥箱探出了半個身子，打斷了小白的話，着急忙慌的說道：“我要跟南大夫出診去！你要走的話，記得鎖門！”小白並未向葯童說明長魚佑樂的身份，所以葯童也識趣的對他視而不見，轉身走了。
“知道了！”小白起身，看着葯童走了，才對長魚佑樂說道：“我馬上就回來。”
“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你清靜，走都走了，還回來找你幹什麼？多餘！”
小白微微蹙眉，心裏卻是在不安，這個時辰了還來找她，所為何事，一目了然。她將竹筒放到了桌上，轉身去了前頭。
“少主。”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將幾張紙雙手奉上，瞬間離去不見。
微風習習，也不知道是樹葉的聲響，還是紙張的聲音，長魚佑樂緊擰着眉頭，他很不開心。
門外，林文海看着小白來了，翻身下馬，想上前一步說話，卻又站在原地一步未動，他後知後覺，從商鎮回來才聽到了剛才在尚善小館發生的一切，知道了今天掌勺的是小白，也因為如此，之前不確定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那天在美味樓。。。跟你在一起的少年，是夏商館的少主對嗎？”
別人不認識，桑佳柔一定認識，看來剛才在尚善小館，大家已經都知道了，難道小白還能裝不知道嗎？可她從來也沒裝過啊！長魚佑樂身份特殊，並不是她能隨意評論的人。
可。。。小白看着林文海，想說什麼，還是忍住了，商家既然給長魚佑樂致歉了，難道商婷沒有告訴林文海嗎？
“八爺。。。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不能說。。。”
林文海心中一沉，越發覺得沒來由的難受，事到如今了，她還是不肯對自己坦白。
“商夫人一個時辰之前來找過我。”
林文海皺起了眉頭，他來之前商婷沒有告訴他，可他不覺得失落，或者說，可能商婷早就認為自己一定會來找小白，而小白就算會繼續隱瞞長魚佑樂的身份，也會告訴他商婷說了些什麼？可他不想知道。
“她也問了你相同的問題嗎？”
小白搖頭，垂眸卻忍不住心裏的話，商婷多聰明啊，許是那一次在美味樓就認出了長魚佑樂的身份，她來，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和林文海，還有所有和林文海相關的人保持距離，甚至斷了聯繫。
“她只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讓我今後不要再去煩你了。”
事到如今，事情的發展已經失控了，不再和小白有關聯，不僅是為了自己，也許更是為了小白好。
可小白的立場和商婷是不同的，商婷也許有所圖，所以選擇和桑佳柔還有苗林谷交好，可自己什麼都不圖，她從來沒想過，認識了長魚佑樂，會給自己或者別人帶來什麼好處或者壞處。
“可我覺得她說的不對，至少。。。對你很不公平，你只是想成全自己，為什麼非要被她帶到那個漩渦里。”
林文海的眼中湧上幾分苦澀，“你總算給了我句整話，我以為，你會一輩子都對我三緘其口，這麼多年。。。我一直用心待你，沒想到，卻是你。。。從來沒有真正將我們放在眼裏。”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不然還能是怎樣？”林文海止不住的悲傷，難道他會不清楚西越城裏，關於兩個帝子的傳聞嗎？所以現在的他無法對小白釋懷，成全自己？“是你推開了我，不然。。。又有何分別？”
“不。。。這不一樣。。。”小白沒辦法跟林文海說鳳彌和鳳舞是不一樣的，也許她自己都不清楚，現在的她雖然在勸林文海不要走到鳳舞的身邊，可她自己已經站在了鳳彌的身後。
“至少，我還有機會成全自己。”林文海心裏一片冰冷，小白對自己的體貼有跨不過去的溝壑，商婷對自己的溫柔有鮮血淋漓的荊棘，他真的只能自己成全自己了。“沙羅港的事，我必當全力以赴。”
馬蹄聲在夜幕中漸行漸遠，小白靠着門框坐到了石階上，想哭，卻找不到理由。
長魚佑樂跨過門檻，坐到了小白身旁，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傻了？桑佳柔不過是老五擺在那兒的一個裝飾，你怕她幹什麼？世子給你出氣你聽着就是了，還下跪賠罪！你是怕他無端被牽連？還是怕帝王知道了他和八爺有些來往而吃虧啊？”
“我沒想那麼多。。。”小白只是不想讓本就聲名狼藉的果昭陽，再度背上一個以權壓人的名聲。
“你該不會還對他心存妄想吧？”
“沒有！沒有！沒有！”
長魚佑樂聽了眼中閃現了光芒，“難不成，你是替八爺擔心？”
“我瘋了？”小白想笑，就算天塌了，她都不擔心會砸到鳳彌頭上，和果昭陽有些來往又如何，鳳彌那個性子，才不會在意帝王怎麼想呢。“哎？你都知道了？”小白反應不及。
“隨便問問咯。”
小白怎麼能信這樣敷衍的回答？看來他已經知道了當時在院子裏發生的一切，她笑了笑，說道：“帝五子的女人會出現在這裏，是挺奇怪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老五身邊又不止她一個女人，需要她們出面做事了，自然會推一個出來。”
這話其實沒什麼問題，帝子好了，她們才能更好，可小白卻替那些女人可憐，“我們回去吧。”她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想見的人也都見了？”
“是他們主動要來的，我才不想見他們。”其實小白是想見見十八再走，可惜她沒有事先告訴他們，來了才知道梅夫子帶着所有的孩子出門去了，要好幾天之後才會回來。
長魚佑樂也不再問，有些為難的說道：“要不睡一晚再走吧，今天有一半的時間我都在趕路，快累死了。”
“在路上休息吧，不然等到明天天亮，還不一定誰會找上門來呢。”小白鎖上了大門，邊走邊說道：“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啊！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明天要是有人來拜訪，南大夫可擋不住。”
長魚佑樂一想也是這麼回事，那些生意人可不管他們侍奉的是那座大神，只要能帶來銀子的都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