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8]從敵人到朋友有很長的路要走
最初的末日教會是由失去了力量的法師統治者們聯合發起的，而一開始的目標也十分遠大：消滅所有因為信仰轉移而誕生的東西。其中最主要的目標自然就是新生眾神。
但是這幾乎就等於一口氣對上全世界的傳奇生物，顯然是沒什麼勝算的，法師們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於是它們使用了一個古老但是有效的策略：與第二結盟，挑撥它們去幹掉第一，然後再與第三結盟，挑撥它們去幹掉第二，以此類推。
這個套路一開始倒也頗有效果。即使是戰鬥力無與倫比的戰爭與狩獵之神，也扛不住無數龍類的圍攻，成為歷史上無數死去的神明之一。
但與末日教會期待的相反，獲勝者並沒有繼續攻擊其餘的眾神，而是加入了它們。不僅加入，甚至還促成了神明議會的建立，開始給原本各自為政的傳奇生物們制定詳細的規則。而規則的其中之一，就是禁止毫無意義的自相殘殺。
雖然新任戰神並沒有對末日教會做出任何攻擊行為，甚至都沒有費心去提到它的存在。但是渴望復仇的法師們立即遇到了一個更大的障礙。
失去力量的法師們就只是普通的凡種，甚至魔法天賦還要低於平均水平。它們擁有管理世界時囤積下來的寶物，但是任何財富或者魔法道具充其量也只能把壽命延長到一定程度為止。而壽命卻正是傳奇生物們最不缺的東西。
隨着時間流逝，末日教會的發起者以及它們的意志繼承者逐一去世。但巨大財富支持下的組織並沒有消失，而是散成了無數小塊，深埋進世界各處。新任的分會首領們並不堅持原本的目標，而是不斷做出適合自己想法的調整。
於是末日教會這個名字下面開始彙集起各式各樣的成員。其中一支甚至有了自己的信仰，它們的目標也不再是毀滅世界，而是奪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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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表面上依然是消滅神明的說法，“我向帕拉轉述自己聽到的故事，“但其實是想要自己信仰的神上位這樣。“所以蓋亞作為這個分會的首領就不奇怪了。
“然後你就信了?“紅龍蹲坐在地，用前爪揉着脖子，“確定沒有受到精神操縱的影響嗎?“聽起來依舊耿耿於懷。
“當然不是全信，“我再次檢查自己的思想，“不過作為參考是沒問題的，“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所以你要一起去嗎?“還是改變話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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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化身離開之後，我們立即一起安然無恙的醒了過來。那個山洞也完全沒有留下任何強大力量停留過的痕迹。
經過我旁敲側擊的詢問，確定了雷多和帕拉沒有沉睡時的記憶，也沒有什麼幻覺的印象。至少它們是這麼聲稱的。
於是我們就在我的大篇幅獨白中回到了原本的目標，位於魔力空洞地區邊緣的冒險者公會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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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去，“帕拉搖了搖頭，“而且你也最好別去，“把目光轉向我身後，“它也是。“語氣十分嚴肅。
“拿到許可了，“雷多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可以馬上出發。“它揮了揮手中的紙。
精緻的地圖上用粗糙的線條畫出一個半圓的輪廓，然後用一根長箭頭標出了我們的所在地和目標點。
“不用擔心，“我伏下身，讓雷多坐上自己的後背，“有考慮過對策，“然後用一邊翅膀拍拍腰間成捆的魔力電池。
紅龍用懷疑的目光盯過來，但最終點了點頭。於是我躍向空中，繞着營地轉了一圈找准方向，朝着推測的魔力枯竭中心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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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氣流開始變的不穩定，溫度也略有下降，不過最大的影響還是魔力波動。
越是前進，空氣中的魔力就越發的稀薄，同時外側的魔力也在不斷湧入，因此產生了巨大的漩渦，在魔力透鏡下莫名的好看，不過親身體會感覺就不怎麼好。
想要控制身邊高速流動的魔力原本就十分困難。同時體內魔力還不斷的因為負壓加速流出，離開身體之後又會立即被漩渦拉走。某種意義上說這比完全沒有魔力存在更加糟糕。
背上的觸感也開始變的有些不安，於是我開始啟動應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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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方案從理論上倒是很簡單，用魔力屏障阻止流動就可以了。但是具體實現起來，屏障本身也要承受負壓和流速的雙重影響，想要精確協調出力就變的非常麻煩。
不過資源充足的我也不需要協調的特別精確。而準備充分的我甚至不需要自己去協調。
全自動的調整魔法也有不小的運行開銷，不過相比不使用的損失來說就算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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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障不斷閃爍着，但是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周圍的魔力流動迅速穩定下來，體內的魔力損失也隨之停止。
氣流依舊十分混亂。不過大量的行李已經被丟在營地，強化魔法也讓身體更加輕鬆，可以毫無壓力的進行應對。
終於可以專心偵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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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枯竭對環境的影響即使不用透鏡也能清楚的看到。茂密的森林中央出現了一個由枯萎植物組成的圓形。
越是靠近圈中心，枯萎現象就越發嚴重。最後甚至看不出曾經是什麼，整個變成了一團似曾相識的黑色殘骸。
而在透鏡下看去，那邊平靜的就像颱風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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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做到這種事情?]小女孩的思緒有些顫抖，[竊法之龍也不行的吧?]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
[不會是它，]我趕忙安慰過去，[它沒有理由這麼干。]而且應該還處在眾神的監管之下。
交換感想的同時我也在仔細觀察下方。不止用可見光視野，還交替使用了紅外視野和魔力透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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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中央的焦黑地面有些不自然的痕迹，似乎是被刻意掩蓋過了，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而周邊的森林裏有一些還帶點紅色的動物屍體。仍在繼續活動的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野獸。
然後我就在沒有完全枯竭的樹林裏留意到了一絲不自然。有塊地面看起來是片普通的草叢，紅外視野下也毫無異常，但是卻沒帶有任何魔力。在這個連泥土都會散發魔法的世界裏顯得格外扎眼。
然後我看到了隱藏在草葉下的漆黑金屬。圓形長管末端開着楔形的短槽，熟悉的外形下散發著異常的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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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我趕忙收回視線，[別做任何反應，]小心警告雷多，[下面有人在盯着，]而且恐怕連保險都開了，[先迂迴一下。]我沒信心能扛住這個。
小女孩的意識緊張起來，不過背上的觸感沒有變化。我一邊繼續飛過剩餘的區域，一邊偷偷留意狙擊手的動向。
它很有耐心，直到我們掉頭返航都沒有動過一下。當然也不是真的返航，飛出差不多距離我就降落然後開始往回走。
因為我希望自己是這世界第一個迎接它們的人，或者至少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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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推測位置的時候，我放慢速度小心行走，果然也發現了不少隱藏的東西。
有藏在草里的絆線，有藏在灌木中的攝像頭，甚至還有藏在樹枝上的無人機。它們也同樣在可見光和紅外視野下都沒有明顯特徵，不過在魔力透鏡下卻帶着明顯的黑色，實在很容易察覺。
要幹掉它們或者潛行通過應該不會太難，但不被發現並不是我的目標。
“嗨，“我對樹梢上偽裝成樹葉的小型旋翼機舉起一隻手，“我帶着和平而來。“把四根手指從中間分開。
當然是用漢語。我稍微等了一會，換成英語又重複了一次。這個信號應該足夠明顯，但不能排除對方存在惡意，所以我也把無形屏障開到了最大出力。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我的魔力庫存開始變的緊張起來。
[搞錯了嗎?]我有些後悔帶着雷多，[還是在等我放鬆警惕?]但把它留在魔力稀薄區域也算不上什麼正確決定。
小女孩在我背上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終於，附近響起樹葉摩擦聲，腳步聲，喘息聲，接着一個全身被樹葉覆蓋的人出現在我們面前。久久書閣www.99shuge.com
“生生不息，“它回應了我的手勢，“繁榮昌盛。“一邊解下了面具。
與年輕聲音搭配的是一張精幹女性的臉。身後背着一桿長槍，偽裝服下的腰間掛着個鼓囊囊的槍套，不過搭扣並沒有解開。
“要去我們的營地坐坐嗎?“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請你們吃飯。“它招了招手，扭頭就走了起來。
沒想到它在森林裏移動的一點不慢。我趕忙關掉無形屏障，快步跟了上去。
“介意說說是怎麼到這來的嗎?“我用翅膀撥開擋路的植物，“動靜可是不小啊。“恐怕連神明都注意到了。
“那個...十分抱歉，“軍人撓了撓頭，“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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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戰神的拜訪給那邊的世界帶來了很多困擾。不過也同時帶來了團結和發展。
經費大量投入，研究室迅速建立，科學家立即展開調查，也很快就取得了成果。它們從留下的痕迹中確認了魔法的存在。
雖然沒能弄清楚魔力的運作原理，但是打通兩個世界並不必須用魔法來實現。只要解決最關鍵的一環，剩下就只是能量多少的問題。
而對掌握了核能的人類來說，這種程度的能量也不是問題。
於是世界之間的通道很快就被開啟了，無人機宣佈環境安全，躍躍欲試的探險隊也立即開始踏進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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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門就忽然爆炸了，“士兵一臉的歉意，“原因還不清楚。“示意我們走往另一個方向。
[負壓導致過載?]我猜測着當時的情況，[大概是這邊第一個門的情況反過來。]再加上大量的電能，真是場災難。
思索中我們已經走近了一個蓋滿偽裝網的簡易帳篷。帳篷外擺着兩張簡陋的帆布椅，旁邊站着一個普通便服的中年男性，它沒有裝備武器，手上拿着一個邊框異常厚實的平板。
“歡迎，“男人推了推眼鏡，“請隨便坐。“對椅子揮出了手。
它的聲音低沉渾厚，自信中帶着些謙虛，頗有學者風格。
我還在猶豫要怎麼回答，雷多倒是爽快的跳下地面，研究了一會椅子的材料，然後小心的坐了上去。
女兵在一旁卸下自己的裝備，科學家則擺弄着儀器。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雷多嘗試尋找話題，“你們...來...另一個世界...?“可惜語言不是很流利。
“沒錯，“男人微笑着點頭，然後轉向我，“這個是你對吧?“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平板。
一幅靜止的畫面，背景是街道上的巨人，中央是條滿臉痛苦的龍，肚子上還打着馬賽克。
“呃...算是吧...“我含糊的回答，“拍的丑了點。“構圖倒是意外的不錯。
“能直接遇到還真是有緣啊，“對方沒在意我的抱怨，“名字是劉安，“它指指自己，“這是李醒。“指指旁邊，“幸會。“伸出一隻胳膊。
“西奧-維歐斯，“我使勁在身上擦了擦手，“請叫我西奧，“輕輕的握上去搖了搖，“這是雷多-漢達洛。“差點就忘了。
“幸會，“小女孩跳下椅子，“請叫我雷多。“現學的詞彙也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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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觸事件留下了不少線索，除了街道上無數攝像頭拍到的巨人和它帶來的龍，無人機在引爆核彈之前也傳回了另一個世界的影像。雖然線索不多，但作為派出探險隊的理由已經足夠了。
探險隊的目標十分簡單，就是調查上次入侵的原因，以及尋找潛在的敵人和盟友。任務以偵查為主，所以武器裝備只到防禦野生動物的水平，隨行專家也多是語言文化與外交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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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能成功過來，“男人嘆了口氣，“它是保鏢，“小心的解釋職業，“我是工人。“大概是為了照顧雷多，用詞算是相當通俗。
不過營地附近的各種設備相當豐富，除了不斷閃動數據的筆記本電腦，還有像是雷達一樣的天線，還有顯示着許多畫面的監控屏幕，不太像是能隨便佈置起來的。
“那你們現在有什麼計劃?“我舔了舔手中的茶杯，“要在原地等待支援嗎?“味道和想像的不太一樣。
它們從外觀上看十分健康，不過我還是隱約有些擔心微生物問題。說起來帳篷里的床位好像多了一個?
“至少你來之前是這樣打算的，“女兵往烤架上排出肉片，“有更好的提議嗎?“似乎是取自本地生物。
“這附近有個城市，“我暗地觀察雷多的反應，“可以給你們安排個住處。“也許還可以有個工作，“反正目標是偵查對吧?“稍微誘惑一下。
“聽起來不賴，“技師在桌子上擺好餐盤，“那麼就麻煩你們了。“也向雷多點了點頭。
默默喝茶的小女孩忽然反應過來，有點慌張的點頭答應。
雖然有很多想說的東西，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還不能完全信任，對方大概也是這麼想的。直到吃完飯為止，我們都沒再多說什麼。
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之後，我就背起雷多返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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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會方面的彙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轉述二人的解釋之後也附上了自己的猜測。我的金錢概念不太靠的住，不過報酬看起來很豐富。
恐怕另外一邊還會再次嘗試打開缺口，所以最好讓管事兒的都了解到這個威脅，要如何應對也是個大麻煩。
接下來有得忙了。
注:
[與第二結盟]
即戰國時的策略”合縱連橫“。
合縱的目的在於聯合許多弱國抵抗一個強國，以防止強國的兼并。連橫的目的在於侍奉一個強國以為靠山從而進攻另外一些弱國，以達到兼并和擴展土地的目的。
[颱風眼]
即颱風中心。颱風的風速從外圍到中心逐步增加，但到達中心區域時，風力迅速減小，降雨停止，出現少雲天空。
[楔形短槽]
即槍口制退器。將槍口排出的部分廢氣改為向後噴射，提供向槍口前方的推力，以抵消部分後座力。同時改變火焰方向也有利於射手的視野。
但向後射出的高溫氣體也會對射手產生危害，所以通常不會使用在短槍械上。
[我帶着和平而來]
“Icomeinpeace“。
[生生不息，繁榮昌盛]
“Livelongandprosper“，與四指中間分開的手勢一起使用，出自“星際迷航“。
[偽裝服]
現代紅外探測器十分先進，所以能夠遮蔽紅外線的偽裝服也成為了軍隊的必需品。
[微生物]
細菌和病毒也會隨着環境發生變化，人類身上的抗體也會有區別。
即使只是現代人類前往古代，身上攜帶的微生物都有很大可能導致當地的生態災難。而當時的微生物也會對這個人的健康造成嚴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