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92]動手之前務必確認目標
[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我按照工人的指示把石料搬下平板車，[你那邊還好嗎?]雖然重量對我來說不算很大，但普通人類恐怕不太好對付這個。
[有些無聊...]雷多悠閑的揮舞着魔杖，[趕快搞定然後去下一個吧。]另一隻手則端着凱爾那邊借來的杯子。
我當然沒有意見，於是更加賣力的鼓起身體強化，把切好的石板鋪進被魔法變鬆軟的泥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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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量的補給流動，對交通的需求也就相應的增加，所以修路的委託就隨之出現了。
這條從中央庫房通往城外的新路，是按照承擔載重車輛來建造，路面要用寬大的石板來鋪。因此變成了擅長力量強化魔法的冒險者們的工作，也就因為最近的事件而積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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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好無聊啊，]小女孩不停的抱怨着，但手上的魔法並沒有停止，[那個果汁再多來點。]還能空出時間來要喝的。
我使勁在圍巾上擦了擦手，然後從鞍袋裏掏出皮水袋丟過去。雷多把魔杖夾在腋下，給手上的杯子重新倒滿，然後把水袋又扔回給我。
無聊的工作中也就只剩下這點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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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基建，“我翻過下一張委託書，“還是基建。“任務列表和昨天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我這邊也沒有別的，“小女孩揮舞着叉子，“都是些房子啦橋樑啦...“嘴裏塞滿了吃的，說話幾乎聽不清楚，不過抱怨倒是很好的傳達過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叼起盤子裏的最後一塊辣肉，[得找人幫忙才行。]迅速結束了進餐。
當然說是找“人“，其實並不是特指那個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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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者公會的委託?“凱爾輕輕搖晃着腦袋，“它們通常會直接送過來。“用一邊翅膀指向屋內的牆壁。
雖然有些遠，不過我依舊能很清楚的看到，釘在機庫內側的木板上，“南部運河修建委託“，聽起來就很不得了，連紙張看起來都相當高檔。
“那你呢?“我轉向一旁的內特，“有興趣接點外包嗎?“雖然報酬還沒想好。
“怎麼說發生器都更重要吧?“金龍側過頭，避開了我的視線，“一旦解決了魔力供應...“所有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那...“我趕緊壓住心中的愧疚，“帕拉最近在做啥?“很閑吧?肯定很閑吧?
“沒錯，“兩條巨龍交換了一下目光，“寫歌什麼的根本無關緊要。“迅速達成了一致。
“那麼這些就拜託了，“我把大疊的委託書高高舉起，“請幫忙轉告說，'會給你想要的東西作為交換'。“總之先把空頭支票開好。
凱爾用前爪接過紙張，眼神忽然帶上了點幸災樂禍，旁邊的內特卻露出了後悔的表情。不過它們最終也沒說什麼，於是我也沒說什麼。
重新補充果汁之後，我背起雷多，再次飛往冒險者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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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接待員一臉驚訝，“即使是你們也好快!“看來是真的有指望我們老實做完。
“怎樣都好啦，“雷多慌張的揮手，“來點有趣的委託吧，“一邊遞出自己的冒險者掛墜，“戰鬥類的，務必。“語氣里都快帶上哀求了。
“啊啊啊，“工作服的大姐也慌張起來，“那麼這個，“它從桌下抽出一踏紙張，“不過請注意限制條件。“謹慎的遞過來。
小女孩雙手抓着委託書，向對方投過詢問的目光，在得到點頭同意之後，立即小跑着離開了接待大廳。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等手續辦完，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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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等着就好，“鎧甲外面罩着黑袍的衛兵把我們帶到乾枯河道的一個橋墩後面，“應該差不多要來了，“它看看天空，“話說那個真的是龍嗎?“忽然壓低了聲音。
“'至少看起來很像不是嗎?'“雷多小聲回應，“'我也一直持有疑問'。“措辭很微妙，似乎是在引用誰的原話。
“但總覺得龍類應該更加的...“衛兵小哥調整着腰間的長劍，“更加的...“輕輕蹲了下來。
“'更加的有尊嚴'，“小女孩的笑意快要憋不住了，“'鋼鬃馬都比它有氣勢'。“這個對話肯定在別的哪裏發生過。
說笑歸說笑，我們還是很小心的潛伏在了凹坑裏，雷多的幻象魔法也很熟練，從外面看來大概會像是草叢，或者是其它什麼在河道中不起眼的東西。
一邊聽着它們繼續交換誹謗言辭，我一邊把注意力轉移到魔力探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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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的內容是幹掉走私組織。當然說是幹掉，隨便殺人是不合適的，所以隨行的城鎮護衛除了帶路還有監督的使命。
不過目標也不是什麼值得同情的角色。它們走私的是人。具體來說，是女性和小孩。不過並不清楚會被賣到哪裏去，也不知道那之後會發生什麼。
另外，士兵先生看起來相當有正義感，所以出現傷亡也許可以指望它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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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動魔法偵測沒有任何異常，但前方開始傳來腳步聲。我抬起翅膀輕碰雷多的後背，它們倆的閑聊立即停止了。
河道一側的柵欄帶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開了，緊接着出現的是一共四名被灰袍覆蓋的身影。其中兩名比較魁梧的，各自在肩上扛着一個大布袋。
衛兵指指自己，然後攤平一隻手，想用指尖比劃什麼，但立刻一臉放棄的努力跟上。身體強化下的小女孩迅速沖向前方，然後在半途啟動漂浮魔法越過灰袍們的頭頂，落在另外一側。
“投降吧!“雷多向前平指出魔杖，“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莫名的有些帥氣。
“啊啊啊...“衛兵無奈的抹了把臉，重新振作起來，“我在此代表城市護衛隊，“緩慢的抽出長劍，“保證俘虜會得到正確的待遇!“也是相當的有氣勢。
有那麼一會，我也想趁機說一些比如“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之類的台詞，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乖乖在原地待着。
“包圍?“帶頭的灰袍人發出難聽的喘息聲，“就你們嗎?“簡略的揮了揮手。
兩名壯漢一起扔下肩上的布袋，和其它二人一樣解開了胸前的斗篷，露出無袖的皮質護甲，以及掛滿短刀的腰帶。
相比它們毫無魔法的裝備來說，更讓我在意的是，布袋落地的時候發出了細小的呻吟。從氣味猜測是人類的小孩，幸好聽起來不像是有生命危險。
“你也許能...“一名壯漢走向雷多，雙手揮成了模糊的一團，“...賣出個好價格。“與迅速的動作相反，聲音穩定且低沉。
它在說話的同時就甩出了一連串的飛刀。從力道和瞄準的位置來看，根本是在全力以赴。當然我並不擔心雷多的安全，即使被言行不一的做法騙到，被攻擊的位置也不過是個幻象而已。
另一邊同時被剩餘三名人販子圍攻的衛兵還要更危險一些。儘管它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幹練，也沒能避開所有的攻擊。不過全身鎧甲的效果相當好，所以沒有任何受傷的意思。
等困惑的小女孩回過神來之後，戰鬥在一瞬間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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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專家水平，“城市護衛綁好最後一名灰袍，“之前有懷疑你真是對不起。“摘下頭盔，擦起額頭上的汗水，“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它有些不滿的瞥了我一眼。
“結束了?“雷多微微一愣，“那'犯罪組織'呢?“手上的治療法術並沒有停止。
兩名只穿着破爛麻布的孩子身上都有不少傷痕，但同時也相當瘦弱，所以治療魔法使用起來需要十分小心。某種意義來說，被催眠魔法意外波及是件好事。
“得帶回去審問據點位置，“衛兵重新戴上頭盔，“而且也不能放着它們不管。“溫柔的抱起一名熟睡的孩子。
[它需要你的幫助，]我向小女孩發動勸說，[我去裏面探探路。]這個下水道也大到可以讓我自由行動。
[行吧...]雷多看看一旁躺平的走私犯，[...你不準獨吞!]它嚴厲的叮囑。
[要看情況，]我模稜兩可的回答，[不做保證。]一邊推開鏽蝕的柵欄門。
衛兵有些驚訝，開始向雷多發出詢問，卻只得到了敷衍的回答。我隨意聽着它們的對話，在乾枯的下水道里快步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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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和外面的河道一樣，看起來有很久都沒有水流過了，只散發著石磚，泥土和青苔的氣味。而走私犯們顯然也不是注重個人衛生的類型，所以留下的軌跡極為明顯。
[說起來確實沒見過有養狗，]我停下腳步仔細辨認方向，[狗腦袋的人形生物倒是不少，]它們的嗅覺能到什麼程度不得而知，[這樣會不會太簡單了?]只要順着出來的路線走就能找到老巢。
但謎底很快揭曉，一個轉角之後，空氣中的味道消失了。不止是走私犯的氣味，我連自己的手都聞不到了。但是魔力透鏡里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
[所以並不是執法機構無能，]我努力分辨着周圍微弱的魔力波動，[這個確實有些麻煩。]似乎是管道系統的一部分。
堅固的地面沒有留下腳印，管道的分叉還在繼續增加，也可以合理認為賊窩的入口不會是什麼顯眼的大門，挨個摸過去會非常浪費時間。
於是我吸了口氣，小心的放出魔力聲吶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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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地下的封閉環境，所以我努力壓低了音量。原本用法陣來釋放效果更好，但是沒有輔助工具的我缺乏足夠的控制精度。
管道里的迴音給定位造成了很大麻煩，覆蓋範圍也很難把握，但經過若干次嘗試之後，我還是成功找到了目標。
目標是魔力控制反應最低的位置。
牆壁內法陣的維護顯然和水流一起停止了，從廢棄程度來看已經過了很久。假如走私組織在這裏往返了相當的次數，那麼它們經常走動的地方，鎮壓氣味的法陣開銷也會更大。
而磨損最為嚴重的地方，自然就是巢穴的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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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怎麼看都是普通牆壁的可疑地點反覆摸索，終於發現了一小塊外觀沒有區別但是可以移動的石磚。按下去之後沒一會，內側忽然有了反應。
“是誰?“細小的聲音說，“報上口令!“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雖然管道不算寬敞，但也足夠我退開幾步。
“聯調局的!!“我大聲喊，同時鼓起身體強化和無形屏障，“快開門!!!“然後猛的衝過去，用肩膀狠狠的撞在牆上。
石磚四處飛散，金屬板向後倒下去。煙塵後面是一個狹窄的隔間，一張簡陋的桌子和兩個椅子，還有一個滿臉震驚的灰袍男人。
它獃獃的看着我，嘴唇顫抖着動了動，但是沒有發出聲音。緊接着它打開身後的門，以沒有用魔法的人來說相當快的速度逃了進去。
我及時抓住了快要關上的厚重木門，但是尺寸有些狹窄，所以我把門框也一起扯了下來。
裏面彷彿是一個大型酒館，天花板不高但十分寬廣，到處都是圍着圓桌吃喝的人群，每隔一段距離就設置有粗大的支柱。支柱上裝飾着掛毯，火把，以及武器架。
門外完全無法察覺的噪雜聲，在我出現沒多久就如同再次被釋放了靜音法術一樣安靜下來。我可以聽到它們的心跳加速，我可以聞到恐懼蔓延，但我也能聞到戰鬥的決心。
一部分酒客開始逃跑，另外一部分則拿起了武器。
[比想像要多啊，]我粗略的數出了上百人，[監獄也會爆滿的吧?]但直接殺掉感覺不太合適。
幾個拿着武器的人開始向我衝過來，但沒有魔法加速，所以我很悠閑的調整距離，然後放出了準備好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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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盡量增加尺寸，手工製作的恐懼光環也沒有咆哮那麼遠的射程。但我不是很想在封閉空間裏大喊大叫。
[火焰!死亡!毀滅!]我集中精力把思想灌注進去，[顫抖吧凡種!]後面的台詞不太合適於是省略。
最接近的攻擊者立即就跪了，武器在地板上滑出去老遠。
即使是稍微有些距離的犯罪嫌疑人也全部都倒下了。房間另外一頭倒是還站着幾個，不過看起來也沒能完全豁免效果，作為審問目標應該不錯。
我小心的降低魔法的出力，跨過地上不斷顫抖着的人群，走向散發著臭味蹲在吧枱后的酒保。
“老實交代，“我拉着衣領把它舉到空中，“你的老闆在哪?“盡量讓自己顯得有氣勢。
但是對方滿臉覆蓋著鼻涕，唾液和眼淚，哽咽着什麼也沒說。
屋頂忽然傳來撕裂聲，強烈的光線帶着新鮮空氣從上方涌過來。
“在下面搞什麼鬼?“抬起石板的鋒利爪子後方伸出巨大的紅色龍頭，“別添亂了好嗎?“聲音里充滿了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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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勞的安撫着被魔法波及到的鋪路工人，沒過多久現場就被衛兵隊伍包圍了。一番解釋之後，我被雷多領回了家。
雖然它們都沒說，但我總有種闖禍的感覺。
注:
[石板路]
古羅馬帝國的交通要道都是石板鋪成，開銷極大。
按照大英百科全書記載的8萬公里石路計算，需要切石16億片。
最初被認為是使用大量奴隸進行作業，但考古發現顯示，羅馬帝國在公元前後擁有相當數量的水動力自動化石材切割設施。
[你有權保持沉默]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可以作為呈堂證供。
即米蘭達警告。源自美國，在採用英美法系的國家地區都有使用。
[催眠魔法]
“龍與地下城“的1級附魔系“沉睡“。
[火焰，死亡，毀滅]
“Flame，Death，Destruction“，“魔獸世界“里瓦拉斯塔茲boss戰的開場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