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錯位
“我……這是在哪兒啊？”這是莫小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后的第一個反應，那種感覺，就和她第一次從偉大祖國母親的懷抱，突然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莫愛的身體裏一個感受。
不過現在，怎麼眼前的情形好像與那時如出一轍，這周圍的景緻，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啊！
莫小愛又原地轉體三百六十度，把四周都一點不落地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不得不說雖然現在是一個月照當空的時候，她還是在月光下確認了自己的位置。
這裏是靜樓，雖然花園裏的草木看起來不是和自己之前所見的一樣，但是綺香居莫小愛還是認得出來的，還有和前排相連的棧道，這整個靜樓里的佈局自然是沒有變得。
只是……“我這是被變態醫生開了刀后，回到這兒了？”
莫小愛越想越覺得奇怪，不僅如此，整個靜樓此時給她的感覺也很奇妙，這裏好像既是她待過的那座靜樓，又總覺得好像不是。
四下一看，這裏的房間好像都是漆黑一片，根本就連一點燭火光亮都看不見，而且這裏幾乎空蕩蕩的，像是根本沒有人的樣子，除了前排的一間房間。
莫小愛的目光最終鎖定在那透出些許光亮的窗扇上，便抬腳朝着那個地方走過去了，穿過前排寂靜無聲的一樓，莫小愛循着位置走到了二樓上，剛靠近那光源的周圍，她就因為傳來的奇怪聲音停下了腳步。
這不可描述的聲音，來自一男一女……
“嗯……算了，我還是先換個別的地方看看吧。”莫小愛於是很明智地調轉了方向，沿着二樓的棧道往通往綺香居的方向走，要說整個靜樓里，那個地方應該算是莫小愛最熟悉的了。
雖然有點黑，但幸好今晚的月亮夠亮。莫小愛很快就熟門熟路地進到了綺香居，然後她就循着自己最熟悉的路線，直接往莫愛住的那間房子裏走。
屋裏的光線自然沒有室外亮堂，她進了屋裏卻沒在熟悉的地方摸到桌子，發現房間裏的擺設什麼的好像都變了，甚至連牆角的那張床都沒了，她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扇，藉著照入屋內的光，眼前的一切倒清楚地印證了之前的探索。
“我這是走錯了？不可能。”莫小愛排除了這種自己最不可能犯的錯誤，心裏默默有了一種猜想，她跟着就從房間退了出來，然後接着往樓上走。
樓上之前莫愛帶她參觀過，是莫大愛的母親生前住的地方，她此時推開樓上的屋門慢慢走進裏面，微涼的夜風正透過敞開的窗口藉著月色吹進了屋。
莫小愛藉著光點燃了桌上的燭火，房間裏也總算明亮了些許，昏黃之中，窗邊的紗簾隨風微動，整個幾室連通的大空間裏和莫小愛之前所見到的並沒有什麼大的不同，只是處處都有人氣。
大床上床鋪的褶皺，一旁隨意掛在架子上的幾件衣服，還有梳妝枱上還夾着一根髮絲的木梳，莫小愛隨處看着，甚至還能感覺到這些東西殘留的主人的氣息，並不是塵封了多年無人問津的模樣。
“這是什麼？”莫小愛在鏡子裏仔細照了照，確定她還是如假包換的自己，並不是又在誰的身體裏，接着一陣風拂過，窗前的桌上被硯台半壓住的紙張，卻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小愛走過去看了看，那是一張用很娟秀的字跡寫出來的東西，上面羅列着十幾種花名，還有一些諸如沉香龍涎香一類的品名，後面還對應着幾分的用量和一些被橫線連接起來的搭配方法。
莫小愛雖然不準知道上面的每一種東西都是什麼樣的，也不曾都見過，但是這樣東西莫小愛還是看懂了，這大概就是莫愛說過的，她娘並沒有傳下去的制香的配方。
“既然是好東西，就不能浪費了，抄一份回去，回頭拿給莫愛看看！”莫小愛說罷就拿起筆來開始行動，工工整整地照葫蘆畫瓢，把東西給抄了下來，然後隨手放在了身上。
在看過了這層樓之後，莫小愛透過窗口又往前面的房間看了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再過去看一眼。
放眼整個靜樓里，好像只有那個地方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是誰，對此莫小愛還是很好奇的。在不撞破尷尬的情況下，還是很有必要去看上一看，畢竟要不自己是來幹嘛的，又該怎麼走呢？
莫小愛重新穿過棧道，很謹慎地往前面走，耳朵隨時靜聽着有沒有什麼動靜，好在這一回，那房間裏原本和諧的聲音像是停止了。
她走上去一看，房間的大門是開着的，靠着窗口正站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正背對着自己，莫小愛只能夠看見背影的一個女子，長發些微凌亂披在身上，半掩着月色夜風之下傾身靠在窗框上的身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個背影，讓一眼看去的人只覺得很靜，很美。
莫小愛猶豫着要不要敲敲門進去，雖然門是開着的，但又總覺得在這時候的靜謐里，任何的聲音都會顯得突兀，會破壞原本的美好。
萬一再突然把人給嚇着怎麼辦？莫小愛本着高素質又憐香惜玉的作風，在心裏推敲了半天，覺得不管是吱一聲進去，還是悄悄進去都不大合適，所以便決定在門外再觀望一會兒。
說不定再等一會兒就能等到裏面的人轉身了。就在莫小愛抱定這個主意，繼續留守在門口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異動，安靜的夜裏突然響起了一個很急促的腳步聲。
這聲音雖然不重，卻似乎很匆忙，像是在逃跑一樣，由遠及近，朝着靜樓的方向過來了。
和莫小愛一樣，窗前的女人也正聽着夜色里響起的聲音，只是和莫小愛不同的是，那人是真正能夠看見一個趁着夜色跑近的人。
靜樓所在的這條街，從來很靜很靜，靜到像縹緲於人煙之外的虛無，而這一夜，天上月圓，月亮掛在半空之上，皎潔而美麗。
窗邊的女人靜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影，那人也看見了樓上的她，月色下的女人唇角輕動了動，比之前夜色下的清冷多了一點溫度，然後她背對着窗前站着，後仰的身子彎出一個大大的弧度，跟着從窗口栽了下去。
莫小愛不由叫了一聲，聲音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消匿了，根本叫不住任何人，她猛地往屋裏衝上去，腦子裏還想着剛才一瞬間看見的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