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手
莫愛飛身奔向連焱，最終在距離紅衣人兩米開外的地方站定，正對着那人身側，一時間似乎是在觀望戒備着什麼，並沒有直接上前的意思。
莫小愛趁機又看了這個淩日好一會兒，比起第一次見到的一點側臉和之後隔着老遠看人洗澡，這樣近距離的觀察也就看的更仔細一些。
莫小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眼中看到的這個人，除了那一身紅衣醒目搶眼，紅衣之中包裹着的人，倒顯得很冷很靜。身形看來還有些纖細，風一吹衣裳貼在身上，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你能看出她本應是一個年輕活潑的年紀，但從她青嫩方脫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幼稚的痕迹，或許是因為那張臉上總也沒什麼表情。
側臉看去，眼窩微微凹陷，長長的睫毛陰影打在眼下，嘴唇緊抿着，整個人像被罩上了一層幽冷堅硬的殼，生人勿近。
“我們就在這兒站着，不過去嗎？”莫小愛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畢竟已經站在這兒有一會兒了，但就這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實在是夠考驗耐性的。
淩日始終目視着火山口的方向，一動未動，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就站在自己身邊的不遠處。
莫小愛覺得這不可能，畢竟聽說淩日不是普通人啊，而且就算是一般人，這會兒也總該有點反應了，但淩日反而靜的像一幅畫，若無其事也更像個賞畫的人。
相比較之下，莫愛則始終繃著一根弦，注視着淩日看着的地方，時而餘光瞥在那襲紅衣之上，下意識注意着那人的動靜。
莫愛早說過淩日的武功非尋常人可比，肯定是打不過的，所以莫愛此時的防備和擔心不足為奇，不過莫小愛現在想的不是這個，“我說，你有辦法能打贏這人了嗎？像是下毒，或者暗器……”
莫愛沒有說話，此時她的精神全都放在山口的變化，一旁的淩日，還有連焱火山的風吹草動上，悄然流淌過的沉寂瀰漫過整片山頂，這一切不止存在於她與淩日之間，還有周圍的窸窣響動，當然，這響動里並不包括莫小愛在內。
莫小愛其實全程也不敢有太大的動靜，甚至連呼吸都跟着小心翼翼的，都到了這種時候，她也很怕因為自己不小心搞不清楚狀況，再壞了事惹出什麼大的麻煩來。
山風吹過，輕撫過岩石，帶着一絲焦灼的寒意，莫愛突然向後撤身退開了兩步，然後就看見周圍突然竄出了四個人，一躍來到了淩日身邊，將淩日給圍在了中間。
“這兒還有一個，怎麼辦？”其中一人轉頭朝莫愛那兒看了一眼，沖其餘的人示意。
“先別管她，聯手先把這個幹掉才是，否則這次的寶貝我們誰都碰不着！”
“好！”幾人應和一聲，各持兵器揮向中間的淩日。
莫小愛眼看是一場大戲，不過不同的是，眼前的可都是真刀真槍，說不定還會出現一個血流成河的場面，光是想一想就忍不住緊張，“怎麼辦，大愛，我們怎麼辦！？”
“噓，先看着。”
莫愛就短短的一句話，然後目光追隨着淩日的方向，果真就是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勢，莫小愛是不知道事情怎麼突然就發展成眼前這個樣子了，不過如果要和那個淩日動手的話，現在沒準是個好機會。
莫小愛能做的，也就是胡思亂想，一時間腦子裏的想法也是天花亂墜的，眼睛卻是隨之遊走在包圍了淩日的那幾人身上。
莫小愛不懂什麼武學功力之類的，也只能是看熱鬧，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不過在她看來，其實眼前的形勢也算是一目了然的。
一比四的對決，就是單拎出其中的一個人拿來和紅衣的身影比較，視覺效果差不多也是壓倒性的，不過表面看到的這些並不代表什麼，這點莫小愛還是知道的，而且單就淩日靜靜在中間站着的架勢，必然不一般。
四個人自四個方向逼近淩日至死角，兵刃起落的一瞬間，淩日已在避無可避之地，莫小愛分明眼睛一眨不眨直盯着四方刀鋒之間，然後只看見淩日輕飄飄一個抬手，四個兵器交錯於她腦後撞在了一起，發出一個刺耳的聲音。
四雙緊握兵刃的手在碰撞之音後繼而是一陣不可抑制的輕顫，當他們在托起手腕繼續朝向淩日身上時，淩日的目光終於從火山口的光影上移開了。
紅衣人逆着山口的光，衣袂飄然，轉身看向剛剛被一下揮向了身後的幾個，輕輕開口道，“你們自尋死路，也別髒了這山，死遠些。”
話音方落，淩日抬手迎向一齊攻擊而來的四道勁力，莫小愛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看清，但卻能感覺得到空氣里似乎有什麼被分割后尖銳碰撞着。
然後幾人仰躺倒地，臉上青紅交錯，青筋迸裂，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們身上灼燒，掙扎着從山上連滾帶爬地滾了下去。
淩日讓他們死遠些，就一定不會讓他們死在這裏，卻也不會留他們的命活下去。
“莫小愛。”
莫小愛從剛剛的驚愣中回過神來，就聽到莫愛在和自己說話，“記住我現在說的，一會兒你凝神靜氣，把全部的精神放在身體上，深呼吸從丹田提氣，一切跟着我走。”
我……我們這是要……“莫大愛，我沒準備好！”
“沒時間準備了。”莫愛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山口之上，此時半空中一眼看去好像有四個太陽，被弧光連成一個大半圓，就像是莫小愛曾經看過的幻日。
“你又是來幹什麼的？”
這是莫小愛聽見淩日說的第二句話，親眼看過了不久前的那四個人的樣子，再想想一會兒自己的下場，莫小愛覺得這句話聽起來莫名有點嚇人。
淩日轉頭默默看着天上半圓的光影，莫愛則是看向她，“實不相瞞，我是為了逆光石而來，本無意冒犯，希望能夠行個方便。”
“是要方便，還是要命，你自己選。”
……我要命！莫小愛很想這麼說，然而她說的話並不管用。當莫愛拔劍出鞘，已準備對淩日出手的時候，莫小愛只覺得心裏一緊，油然生出一種絕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