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前塵（24）

夜幕深深，玉樹山頭，玉樹挺拔，酒香清幽，樹下，一紅一白兩個身影面對着面，中間隔着兩個酒罈子，在看見對方容貌后，紅豆稍有疑惑，多看兩眼后，才行禮問好：“天涯君安。”

吳歸？阿綠愣了愣，仔細去看眼前的白衣人，除了那雙眼睛，容貌上並無半點與吳歸相似之處，為何紅豆會叫他天涯君？可惜這是回憶，她不能清晰的感應這些人的氣息，那麼眼前的人當真是吳歸？為什麼自己半點印象都沒有？

見紅豆如此稱呼自己，白衣人半點也不驚訝，就這樣應下，一眨眼已經變回吳歸模樣，是換容術，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本君偶然路過這裏，見到小綠豆在獨自飲酒，便留下來陪她飲了會，不想小紅豆護得這般緊……”

吳歸隨手撿起地上的酒罈，阿綠這才發現那兩個酒罈有些不同，可見這罈子是他自己帶來的，再看紅豆，神色如舊半點看不出異樣，淡淡開口：“並非晚輩護得緊，只是如今寄人籬下，自然是要處處小心些。”

“哦？”吳歸將那酒罈子收回，笑道：“難不成仙帝還敢為難你們不成？”

紅豆則彎腰撿起另一個酒罈子，收好后並不願意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只一句：“這終歸是仙界，規矩總要遵守的。”

吳歸與他們不同，雖然對外他也可稱之為仙君，卻不用可以去遵守仙界的那些規矩，因為無論是修為還是曾經在神界的地位，在仙界都遠超過一位上仙，因此仙君這一稱呼對於他而言，更像是蜀山名譽長老的那類存在，在仙界享有一些權力，卻又不需要完全遵守仙界的規矩，麒麟仙君與發明仙君亦是如此，這樣的存在就是阿綠想要努力的方向。

既然體內的青龍的青龍精血讓她無法修行神仙之外的道途，那自然要選一條最為舒服的道路走下去，只是要成為像吳歸麒麟仙君他們這樣的存在，以她的能力怕是還需要修行好一段時間，況且如今青龍精血受損，於修行上也會大打折扣。

想到青龍精血，阿綠這才覺得奇怪，麒麟仙君說時蝸有辦法幫她修復體內受損的青龍精血，可時蝸卻帶自己的進入回憶，並且這裏的人與物她不僅無法觸碰，對方還無法看見她，那時蝸與麒麟仙君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是想讓她在這記憶力找到與青龍精血相關的東西？可是現在記憶已經走到仙界，在神界她也有一直關注着神君，並沒有發現神君有提過這方面的事情。

等等，在他們剛出生時，一日玄武殿相聚，白虎神君與朱雀神君離去后，青龍神君與玄武神君似乎提起過這個問題，神君還跟玄武神君說世間六道他們未必要修仙道，並且還說會想法子解決血脈里的問題，可直到神界消失前都沒有再次聽見神君提起這個問題，難道有什麼地方被自己遺漏了？

會是哪裏呢？阿綠撓頭猛想，似乎只有神界離開之前那一晚上，記憶畫面出現了問題，直接跳躍到仙界，當時神君與麒麟仙君說了什麼？為什麼時蝸無法將這段記憶顯露出來？

疑惑再次漫上心頭，以至於阿綠都忘記去聽眼前這兩個人說了什麼都沒有注意到，等她回過神，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變的有些怪異起來。

“這已經不是天涯君第一次這麼做了吧？”紅豆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對面的吳歸笑容不減：“的確不是第一次，不過你放心，除了小紅豆你，旁人也認不出我來。”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對話？

“不知天涯君為何如此？”紅豆又問出一句，眼裏帶着幾分打量，吳歸併不躲閃，神色坦然：“本君素來如此，隨心隨性，不問原由。”

紅豆往後退一步，拱手道：“晚輩先行告退。”

吳歸含笑點頭，紅豆轉身離去，阿綠停在原地，盯着不曾離開的吳歸看了會兒，發現他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在旁邊等了等。

等到天色漸亮，吳歸仍然站在地上，有風起，不知哪裏吹來瓊花花瓣灑在他肩膀上，天光在他身後點亮，在這刻阿綠竟然眼前的吳歸是神界隱去后最接近神的人。

不由多看幾眼，等反應過來才發現，吳歸有跳上了樹，倚在樹枝間，閉上雙眼，似在小憩，偶然風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之後便是一段平靜歲月，除了在修行之中逐漸成熟起來的豆子們發現自己的小特性，當體內靈氣過於濃郁多於修行所需時，體內靈氣得不到宣洩，就會在他們頭頂凝結生出綠芽，這種靈氣結成的綠芽可以留下，待以後修行靈氣虧損時可用來彌補靈氣的虧損。

其實相對於神界，仙界靈氣並不充足，但因為在神界有諸位神君引導，他們修行的速度遠遠快於體內靈氣匯聚的速度，然而離開神界后，沒有神君的引導，偶爾修行跟不上體內靈力匯聚的速度，便會生出這種情況，只是情況較少，加上大多數豆豆們於修行上都有自己的辦法，除了阿笙。阿笙一貫懶於修鍊，修鍊速度上落後其他人不少，於是第一次發芽便是出現在她身上。

猶記那日一早，阿笙一早醒來，發現自己頭頂有些不一樣，抬手一摸發現自己頭頂有東西，照了鏡子才發現頭頂竟然長了個綠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