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慈母心事,錦然管家

第二十九章 慈母心事,錦然管家

一個早晨,便在喜慶和忙碌中過去,等錦然把手下所有的掌柜都看了個遍,錦然已經到晌午了。

張氏已經遣人來催了好幾次,要錦然趕緊過去隨她吃飯。

等錦然到了張氏哪裏,才=菜已經上桌了,八寶飯、龍井蝦仁、麻辣肚絲、口蘑春筍湯,還有不少醬黃瓜、糖蒜之類的小菜,把桌子擺了個滿滿當當。

錦然趕緊坐到張氏身邊,她舉起碗筷笑道:“母親下次可別等我了,小心飯涼了呢。”

張氏看着錦然日日忙忙碌碌得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她細細得把錦然看了個遍:“哎,我的兒,下次可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了,你看你這一天,什麼時候停過點啊?還是身子重要啊!”

錦然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不過是接近年關,各個鋪子都要對賬、盤點,難免就需要她多費心一點了。

對於母親的責備,錦然自然要賠笑:“好啦,娘,我知道了,等忙完這一陣也就行了。等過些日子,你估計還得嫌我在你眼前晃悠呢。”

張氏笑着點了點錦然,她開口:“好了好了,我何時嫌棄過你?你這話可就是在瞎說了。我呀,不管你了。不過——”張氏的話音一轉。

她轉頭又嚴肅了起來:“過幾天就要到年宴了,到時候大大小小的官員親眷都要到宮裏參加,我不管你之前素日裏穿的什麼樣子,這次年宴,你必須得給我穿的漂漂亮亮的。”

邊說,張氏便嫌棄得看了一眼錦然身上那件半新不舊的煙青色馬褂:“我下午把府上的綉娘叫到院裏來了,你給我哪裏都不許去,好好的挑一挑料子,做幾件拿得出手的衣裙要緊!”

錦然對於張氏的突然發威可是猝不及防,她是絕對不敢挑戰自家娘親的權威的,只能苦着臉,答應了下來。

縱然是千般不願,錦然還是要去面臨布料的洗禮,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大廳,立馬就被廳里數不清的布料嚇傻了。

許是因為過年,布料的顏色大多數都是紅色系,正紅、洋紅、絳紅、茜素紅,綉祥雲的、綉牡丹的、綉萱草的,洋洋洒洒的布料鋪滿了地面,錦然竟然一時間找不到地方下腳。

她轉頭就想跑,可是張氏卻還是在一旁虎視眈眈得盯着呢。

看到錦然這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張氏恨鐵不成鋼道:“看看你的樣子!人家其他小姑娘,哪一個看到這麼些衣料不得高興地蹦起來?就你,苦哈哈的。”

錦然聽到張氏這麼說,還是苦着臉吐了吐舌頭,引得一干梳妝娘子也跟着笑起來。

這年宴是一眾小姐命婦們每年進宮的唯一機會。且在年宴上,當今聖上也會在宴上,與一眾大臣及妻小同樂。

所以張氏是萬萬不敢讓衣着、首飾裝扮出現問題的,必須要細細挑選才好。

這一挑就是一個下午,張氏對於衣着打扮的功底着實過硬,最終她給錦然選了茜素紅的料子,這種紅不想正紅那樣紅的扎眼,但是卻也帶着紅色該有的鮮亮與活力。再加上錦然年紀也不大,正是穿這種鮮亮顏色的時候。

張氏細細得交代了候着的綉娘衣料的花樣與綉圖,又給錦然派了個活:“得啦,別這幅樣子了,我也不指望你了,你回頭把你的那些什麼新鮮襖裙樣子都畫一份給我,自己挑個樣子,回頭讓她們給你裁出來就好了。”

這可比在這坐一下午簡單多了,張氏還是很心疼錦然的。

雖然畫樣子很枯燥,但是錦然已經很滿足了。

但是年關將至,錦然註定是享受不了幾天清閑的,什麼府內的裝飾啊,給丫鬟小子們的月錢,以及給親眷友師的年禮等等,哪一樣都把錦然忙的團團轉。

張氏在之前年關時,都會忙的腳不沾地,她之前念着錦然年紀還小,且錦然沒有重生之前,是個不識柴米油鹽的仙女似的人物,是一向不理會這些庶務的。

但今年錦然眼看着懂事許多,且一天天的也大起來了,張氏心裏也打算着讓錦然學着料理些家事。

想到這裏,張氏遂叫住吃完飯就像偷溜的錦然:“然兒呀,今年給各府的年禮,就由你來操辦吧!”

“我?我嗎?可是娘,我還沒有操辦過年禮呢,我……”這年禮要是送不好,犯了別人家的忌諱。可是會結仇的啊。

就拿去年尚書府送禮,送了墨王爺府一對純金的獅子像,足有半人多高。且是赤足純金的,價值不菲,擺出去也十分好看,可以說是又有面又有里的一份年禮,這金獅子按照禮法來說是逾制的,在往年其實是沒有有管你這些的。但是去年先帝尚且在位,身子骨也一向不好,聽了這禮品可是戳了先帝肺管子了,他是最擔心的臣子起了不軌之心的。

遂尚書府的老老小小,削官的削官,流放的流放,又有尚書府往日的仇敵落井下石,進獻讒言,那年過年時,午門的血就沒有流干過。

所以說,這年禮送對了也就罷了,還能給兩府之間添上幾分情誼,但是若是這禮物要是送不對,輕則犯了別人家忌諱,兩家人不來往,重則便得罪了皇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錦然雖說這些日子料理家中事務,也經營起了不小的事業,但終究也是沒有接觸過京都盛家的人情世故,盛家在京都的交際圈不小,家家都有自己的規矩和忌諱,錦然真的是生怕自己送禮不成,還跟人結出仇來。

張氏對於錦然的擔心倒是不怎麼放在眼上,她笑着說道:“那個人不是學這個由會到不會的?你現在不清楚,慢慢來,多學學看看便不清楚了?”

她看着明顯不安的錦然,微微笑了笑,安慰道:“再說還有過去的例呢,你依照這那些,添添減減就是了,再說了,還有我給你把關呢。”張氏慢慢說著,眼裏竟然有了淚花:“眼看着這一年年得就要過去了,你以後嫁到夫家,可不能連這都不會……”

錦然沒想到說個節禮的事竟引起了張氏一肚子的話,她心裏知道張氏是捨不得自己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也不催自己,而逼自己學些管家之道,也是錦然與方天戟兩個人情意正濃之後,才開始的。

方天戟好歹也是個將軍,身邊的妻子是不能一點交際手段都不懂的,這張氏,為了錦然也是煞費苦心。

錦然何嘗知道張氏對自己的一片慈母情懷?有了母親的擔保后,她也不再怵頭,而是認真琢磨起了年禮,這年禮說是複雜也不是特別複雜,不過是今年與各家關係的遠近,對給他們的賀年禮品厚上或者薄上三分罷了。

再者給家裏的老親添了許多今年錦然鋪子上也是剛剛開始賣的珍奇寶貝,女眷多的家裏,便多塞上幾套茯苓霜、玉蘭玫瑰膏之類的,男眷多的呢,便給他們加上些西洋的珍奇玩意,保證這節禮送的又新奇又不失禮數。

這日子便在錦然的忙碌和翹首以盼中過去,轉眼便要到了除夕。

這盛府也早已煥然一新,簇新的、用莎草紙糊的大紅宮燈掛於檐角,大門前也都新油了桃符,換了新的擺件裝飾,樣樣都是喜慶又吉祥。

這是錦然自重生以來過得第一個年,父母、哥哥們都歡聚一堂,與錦然上輩子的情形截然不同,她坐在母親下首,心裏的慶幸甚至使她心中發疼,這是她上一世午夜夢回才有機會夢到的家人團聚,這一世,無論要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再不能失去。

除夕當晚,三品以上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家眷可都是要進宮共度新春之樂的。錦然家自然也是不例外。

晚上的宴會會持續的極晚,且宴上家眷眾多,有時菜蔬上來早就冰涼,說實話,實在是給吃的人帶來極其不好的感受。錦然過去沒參加過年宴,倒是不怎麼了解。

而張氏卻深有體會,在宴上,一碗湯都能把人的牙給涼得生疼,不光不能飽腹,有時還會害人得上胃病。

按例來說,都是除夕這天下午家眷進宮,大家都是用了午飯再去的。

張氏心疼沒去過的女兒,也擔心她在宴上餓着,便偷偷給她往錦囊里放了幾塊香甜軟糯的栗子糕。

“啊,娘親。”錦然倒是沒想到一向嫻淑大氣、循規蹈矩的母親竟然也作出這樣的舉動,不由得覺得好笑異常,她小聲的問與自己坐在一頂轎子裏的母親:“那娘親您呢?”

張氏沖錦然神秘的笑了笑:“我自己這裏自然也是有的。”

所以有句話也是非常精確的,什麼樣的母親,就能養出什麼樣的女兒。

“然兒,進了宮可千萬不要亂走,別撞上什麼不該看的,遇上什麼不該遇到的。皇上若是召見你的時候,低頭,別抬頭傻愣愣的看皇上……哎。看我說的,你也沒什麼機會被皇上召見……”張氏擔心女兒第一次進攻,不禁把各種注意的地方掰開揉碎了,說了又說,囑咐了又囑咐,生怕女兒受了什麼委屈。

錦然不知道張氏的擔心,她只是在那裏笑:“哎,娘,皇上那會有機會召見我這個小小女子呢,他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事情要做呢。”

錦然此時不知道,今日皇上還真召見了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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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很甜,冷傲將軍追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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