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飛身救人,惡毒堂妹
霜梨是匹極其溫順的馬兒,只有在一開始與錦然不熟悉時讓錦然吃了些苦頭,但也是十分聽話的,而此刻,霜梨卻彷彿變了一匹馬一樣,一直向前奔跑,彷彿不知道疲倦一般,無論錦然怎麼拉扯韁繩都不肯停下來。
它“嗬嗤”得喘着粗氣,粗苯的氣息自她的鼻子中噴出。霜梨彷彿不堪重負一般拚命地甩着頭,抖動着身子,似乎想把坐在它身上的錦然扔下。
錦然拚命拉扯着韁繩,想拽住霜梨,可是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跟在後面的方天戟也看出來不妙,他飛身上前,想把把錦然拉到自己懷裏,可是霜梨卻又一個飛躍,往前竄了四五米,開始狂躁的往前飛奔。
錦然在馬上跌跌撞撞,她雖然手裏拉着韁繩,可是根本沒有用,頭也因為霜梨不斷蹦躂而晃得暈暈乎乎,看不清東西。
這馬並不是只是在往前跑,它還時不時的蹦一下,看得追上來的方天戟心脾懼裂。他坐在自己那匹黑馬之上,大聲的指揮錦然:“然兒!拉緊韁繩!別讓霜梨把你甩下去!”
但是他說的話做起來卻不那麼容易,要想在顛簸的馬背上保持平衡是十分困難的。她原本緊緊抓着韁繩,但是在霜梨的不斷動作之下,她手裏韁繩也不斷向外滑去。
危險只在一瞬間,霜梨又抽風似的使勁一抖,錦然一把沒抓住韁繩,被霜梨甩到身後,她眼看着就要摔倒地上,錦然害怕的閉上了雙眼——
但是想像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錦然感覺自己被一雙溫熱又堅實有力的臂膀狠狠得拉入懷中。
她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方天戟稜角分明又英武的面龐。
他緊抿着唇,輕輕地將錦然放在地上,他溫柔地撫着錦然的發,小聲的哄着:“沒事了,沒事了,錦然。”
錦然渾身不住抖着,這是她自重生以來,面對死亡最近的一次。她竭力想讓自己停止抖動,可是還是忘不了剛剛被甩下馬背,直面死亡的感覺。
大顆的淚珠自錦然的眼眶中滑落,方天戟看到錦然的淚被嚇得慌了手腳,他手麻腳亂的拉過錦然,縱然是十分着急,他的動作卻十分的輕:“然兒?沒事吧?是哪裏受傷了嗎?哪裏疼嗎?大夫!快請大夫!”
到最後,方天戟已經是在大喊了。
錦然也只是有點害怕而已,她看到方天戟這幅樣子,反而是不怎麼害怕了,她輕輕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被方天戟着急的樣子逗得一笑。
儘管還是顫顫巍巍的,錦然還是竭力站了起來,一旁的方天戟焦急的拉住錦然,想說些什麼,錦然卻是安慰的拍了拍他:“好了,我沒什麼事,你把我抱住了。倒是你沒事吧?”
錦然有些擔心自己剛剛撞到了方天戟。
方天戟看錦然沒什麼事,便也放心下來,他笑道:“我渾身硬的像塊石頭,我還擔心我把你撞疼了呢。”
“錦然!你沒事吧?”張家姐妹們在草場的另一頭也聽到了這一頭的驚呼。
張琪張孜她們幾個迅速圍了過來。
張琪和白茉都是一幅焦急的樣子,唯獨張孜,在錦然望過來時快速的低下了頭,她的睫毛不住的輕顫,把頭擺到了一邊,不願意與錦然的視線對上。
錦然自然是沒有錯過張孜反常的表現。她不動聲色得示意一旁焦急的攙扶自己的栗盈。栗盈與錦然也是十分默契。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到一旁吩咐人查探去了。
錦然心裏明白,這馬是方天戟親手帶來的,也是親手訓練出來的,性子最是溫順無比,怎麼會突然狂性大發,把自己甩下馬去?
霜梨是不可能有問題的……那有問題的便只可能是馬場了,肯定有人,在草料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對霜梨懂了什麼手腳,所以才使霜梨這匹性格溫順的馬如此狂躁。
錦然緊抿雙唇,她看剛剛張孜的表現,其實心裏是有些懷疑這出把戲是張孜搞出來的。但是仔細想一想,這樣做對張孜有什麼好處呢?
自己不過是來這裏避暑罷了,過一段日子還是要回京都的。除掉自己並沒有對張孜有什麼好處,且自己是盛家的小姐,這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若是她被查出,對張孜是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的。
至於張琪與白茉?那就更沒有什麼理由了,錦然不禁陷入深思。
無論如何,錦然深嘆了一口氣,還是等栗盈調查回來再說吧。
方天戟將錦然帶到了馬場的莊子裏休息。而白茉她們還驚魂未定。
“小姐!”栗盈急匆匆得跑過來,她悄悄附到錦然耳邊說了些什麼。
錦然驚訝的瞪大了爽呀,她幾乎是驚恐的看向張孜,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錦然嘆了口氣:“我知道是誰在霜梨身上動了手腳,此事我要稟告外祖母,由她老人家來定奪。”
“別!別告訴祖母!”張孜刷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面色蒼白,不住地絞着自己的帕子:“錦……錦然表姐,你的馬是我乾的,但是我並不是想害你啊!”
張孜憤恨的指向白茉:“我是往白茉的黃豆里加了些瘋馬草,誰知道她最後把豆子餵給了錦然表姐你的馬!”
白茉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她愕然的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在接觸到張孜仇恨的眼光后,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是好。
錦然失望的看着張孜:“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也不是一兩歲的孩童了,戕害自家姐妹,對你有什麼好處?”
張孜憤怒的臉幾乎扭曲:“我就看不下去她那副假清高的樣子!明明我才是張家大小姐,憑什麼她卻在那裏贏得一世美名?憑什麼別人人人都贊她句好?”
錦然看她這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心裏又生氣又憤怒:“那就因為你的嫉妒,就要害死她嗎?”
白茉的臉已經失去了血色,她纖弱的身子晃晃悠悠,搖搖欲墜。
錦然失望的搖了搖頭,她喚丫鬟將白茉扶住坐下,語氣中帶着掩飾不了的疲憊:“我只是你堂姐,也不是你的正經長輩,此事我會上報給外祖母,到時候便由外祖母定你的罪。”
今天錦然完全可以說是受了一場無妄之災,她實在是沒有繼續騎馬的興趣,便到外面,與方天戟說清楚。收拾整頓好,與張家姐妹一起回張府了。
畢竟還要繼續解決張孜的事情。
等一眾人到了張府門口,才看到張老夫人等人都迎了出來,這也包括錦然的母親張氏。張氏的眼睛已經哭得腫了,她抱着錦然不住地流淚:“我的兒呀!怎麼出門騎個馬卻要受這樣的磋磨?”
張氏在接到盛家人的報信得知錦然墜馬嚇得幾乎要暈了過去,立時就要差人備馬去找錦然,多虧張老夫人,即使勸住了張氏,不然錦然的車馬便要與張氏錯過了。
而此時張老夫人也是氣得面色赤紅,她狠狠的一搗龍頭拐,對着跟着小姐們一起到馬場的老嬤嬤責問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出了什麼紕漏還是有人要害我的然兒?為何然姐兒墜馬了!”
她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一向積威甚重,此時更是怒不可遏,眾人都不敢回話。
最後還是白茉,她原本站在錦然身後,一眾人只顧得上錦然,倒是沒有隱在錦然身影后的她。
只見白茉大聲哭泣,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到了張老夫人的腿邊,哭訴道:“祖母!是孜兒姐姐她,她原本要害我墜馬,誰知機緣巧合卻連累瞭然姐姐!”
白茉不過一句話,便將事情的罪魁禍首交代的清清楚楚,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算是清楚有力。白茉此次便打着要張老夫人為自己出頭的算盤,畢竟張老夫人平日裏對自己十分寵愛,張孜哪怕是欺負自己,事後也必然會被張老夫人教訓。
在白茉心裏,張老夫人便是自己唯一的依仗。
然而,張老夫人卻沒有像白茉期待的那樣。她的臉色迅速變換,張老夫人掃了一樣站滿僕從的正門,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茉兒,你是糊塗了把,孜兒是你的堂姐,她怎麼會害你?”
她邊說話邊威嚴的瞪了一眼走在後面的張琪:“你們小孩子家家,不懂得什麼事情,這件事必然是有誤會的,可別冤枉了孜兒。”
別說是已經呆了的白茉,連錦然都十分震驚於此時張老夫人的態度,她張口想為白茉說話,卻被張氏暗暗的抓住了手,張氏對錦然搖了搖頭,示意錦然不要插嘴。
錦然雖然不知為什麼,可是卻也無法,只能退後。
張老夫人唯恐白茉再說出什麼話來,她趕忙帶着一家老小往廳堂走去。
等到了院裏,張老夫人再問張孜時,張孜卻不再向之前那樣迅速招供了,反而大聲哭泣起來:“這…….我哪裏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些什麼?今日是然姐姐墜馬,哪裏有你白茉什麼事?再者,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對然姐姐的馬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