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骨現身
人多力量大,在五人的通力合作下,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在兩米多深的地方有了發現,挖到了已經有些腐爛了的布料。
吳睿小心翼翼的用鐵鍬鏟去浮土,然後沿着布料用手橫向挖掘,然後輕輕的扯碎布料,露出裏面的白骨,至此幾人終於找到了王金財的屍骨。
五人忍不住大聲的歡呼起來,吳睿也顧不得是凌晨兩點多鐘,直接給薛正南打電話彙報情況。
薛正南接完電話后立刻就精神了睡意全無,當即聯繫胡波,胡波也大感吃驚,他之前聽取於文龍的彙報本來已經不報希望,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小時,竟然真被他們挖到了。
二人商議一番后,決定親自趕往現場,隨即胡波打了幾個電話。
於文龍和賈富貴離開后並沒有返回縣裏,因為想到第二天還要進行挖掘,所以他和一行警員,就留在鄉招待所里住下。
他接到胡波的指示后,掛斷電話忍不住嘟囔道:“沒想到竟然被他猜中了。”
心中不禁慶幸自己的睿智,得回當時沒有說些挖苦的話,遂聯繫賈富貴一同前往。
吳睿等人挖到屍骨后,怕無意中破壞掉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沒有進行深入的挖掘,幾人退出室內,興奮的說著話,吳睿對王老漢的兒子及王老漢的支持表示深切的謝意。
比吳清要大上許多的樸實中年人,忙說不用謝不好意思的用手撓着後腦勺,他想留下來看熱鬧,吳睿不好拒絕想了想同意了。
接着於文龍和賈富貴最先趕到,寒暄幾句后,就開始組織專業的警員進行深入的挖掘,搜集所有有價值的物證。
王金財的屍骨被找到,吳睿和徐東等人過了興奮的狀態頓感疲憊,和王老漢的兒子又聊了會抽了根煙,和於文龍等人招呼了一聲,就回到車裏休息了,把現場留給於文龍和賈富貴二人監督。
二人癱坐在車後座上,雖然疲憊卻沒有睡意閑聊着,徐東忽然異想天開道:“小吳哥,你說王立勇那瘋娘,會不會也被他殺了?”
吳睿笑了笑說道:“你小子想像力也太豐富了,應該不會。”吳睿沒有把話說死。
“咋不會?”徐東不禁問道。
吳睿白了徐東一眼揶揄的說道:“你小子不會是真把腦子忘家了吧!你想啊,王立勇的瘋娘走丟的那年,他才八歲。
你覺得他八歲的時候有能力殺人嗎?就算有能力殺人也沒能力埋屍啊!所以我覺得他娘真是自行出走的。”
徐東嘿笑道:“不是我腦子忘家了,而是和你在一起不用動腦子,你思考我行動就好了,多簡單省事。”
吳睿忽然說道:“我有個猜測,當然這個猜測沒有證據支持,就是王立勇的瘋娘很有可能是被他放走的。”
“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嗎?”即使是猜測也總要合情合理。
吳睿分析道:“地窖的深度在兩米半左右,王立勇的瘋娘我雖然不知道有多高,咱們姑且往高了說,就算她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地窖四壁一般是垂直的沒有抓手,她要想憑着一己之力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猜測她有可能是被王立勇放出去的。
還有一點你記得吧,王老漢說到王立勇的瘋娘被鎖在廚房的時候,曾經提到過說她挺可憐的,腳上還鎖着鎖鏈,以此分析王金財是怕她跑了,所以才鎖上鎖鏈的。
如果在地窖中能發現鎖鏈,那麼這種猜測基本上應該就是事實,王立勇的瘋娘確實是被他放出去的。”
徐東起身道:“我去看看發掘的怎麼樣了,順便讓他們仔細找找看有沒有鎖鏈什麼的。”
徐東走進現場后不久,一輛金杯汽車趁着夜色開了過來,停在路邊下來五六個人,手裏拿着一些攝影器材話筒什麼的,在車的車身上噴着林縣電視台的字樣,不用問便知道這是一群新聞工作者。
一名民警將這些人攔了下來,手持話筒的主持人忙對身旁的攝影師和隨行的工作人員催促道:“快點,快打開攝像機,打開光幕。”
隨即看向眼前的民警連珠炮似的問道:“聽說這裏發現了一具白骨是真的嗎?這起案件和之前的凶殺案有關係嗎?犯罪嫌疑人確定了嗎?······。”
攔下幾人的民警似乎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情況,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卻也知道不能隨便透漏案情,當下靈機一動想到了那句常用的敷衍詞彙:“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電視台的記者和主持人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仍然不依不饒的詢問,同時整理了下儀容在攝像頭前,發揮自己的想像力侃侃而談。
這時外面的動靜驚動了於文龍和賈富貴,二人走了出來,記者和主持人見到二人就像貓見到魚一樣圍了上去,照相師對着二人就是一頓“咔、咔、咔”,恨不得把內存都用光。
小縣城沒什麼大事,平時的播報也就是一些和政策農業有關的事情,這些事情當然遠沒有殺人案吸引眼球,如今整個縣城附近的鄉鎮,誰人不再談論這起殘忍的殺人案,誰人不好奇殺人兇手的真正面目。如今又出了一句白骨,自然更是一條爆炸性新聞。
面對記者和主持人的採訪,於文龍二人知道這十有八、九是有人走漏了風聲,要不然這些記者不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這裏找到白骨的消息,而且還聯想到兩起殺人案可能有關聯。
他們二人混跡官場多年,自然深知輿論的重要性,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次露臉的機會,當即和記者主持人東拉西扯,卻極有分寸的沒有透露出兇手的真正身份和關鍵性的細節
只說是上級領導指揮有方,和重案組同志的縝密分析,當然也適當的提到他們民警不分晝夜辛勤的走訪偵查。
當記者主持人知道現場還有兩名重案組的成員后,便要進行採訪,吳睿不喜歡在人前拋頭露面,他覺得刑警成為公眾人物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奮戰在第一線,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人前露臉,若是日後得罪了什麼仇家,說不定會引火燒身禍及家人。正是出於這類的原因,所以特警或者是電視裏面的飛虎隊,大多在行動的時候都是帶着面罩的。
吳睿覺得作為刑警,在打擊罪犯的同時,也應該有保護自己身份的意識,出於這類原因,吳睿拒絕了電視台的採訪。
被拒絕後眼尖的記者,又把“炮筒”瞄準到王老漢的兒子身上,在於文龍小聲的警示下和記者喋喋不休的詢問誘導下,他說了一遍搜尋屍骨的過程,同時沒有忘記把自己老爹的功勞說了一遍,就這樣好人有好報的上了一次電視。
後來聽說市裡電視台為此案做了一個專訪,王老漢也受到了採訪,當然這是后話。
接着徐東回到車裏興奮的說道:“在地窖的底部,真找到了一根已經被腐蝕了的鐵鏈還有鎖頭,鐵鏈的一頭連着一塊磨豆腐用的大石盤。”
“看來被我說中了,一定是王立勇放了他的瘋娘。”吳睿搓着手心說道。
徐東回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那邊的電視台的人,透過車後窗向那邊看了一眼說道:“你又拒絕了他們的採訪?”
“嗯。”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徐東轉過身來,有些羨慕的說道:“咱們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的參加採訪啊。”
“怎麼羨慕了?”吳睿笑道:“你現在就可以出去接受採訪啊!他們可是求之不得。”
“還是算了吧!”徐東聳了聳肩緊了緊衣領說道:“被你以前那麼一說,我可是害怕被那群王、八蛋盯上報復。”
吳睿調侃道:“是不是有種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的感覺。”
“那還用說,我老爹和老媽要是看見我穿着警服上電視,一定會樂的合不攏嘴的。”徐東心有遺憾的說道。
“我想會有那一天的。”吳睿感嘆道。
吳睿知道似他們這般奮鬥在第一線的警察不計其數,但是他們很少會走到聚光燈下,接受世人的讚美和膜拜,大多都在默默無聞的勤懇的工作着,用自己的一生默默的守護着萬家燈火。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一排長達十五輛車的車隊駛進永豐村,為首的是縣公安局局長的座駕,緊隨其後的是縣長縣委書記等縣裏有頭有臉的各級官員的配車,最後是重案組的指揮車。
車隊抵達現場后,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和於文龍賈富貴等人迎了上去,氣氛可謂是熱鬧至極,閃光燈不斷的閃爍。
縣委書記和薛正南同坐一車來的,二人一起下車,電視台的人認識縣裏的這些領導幹部,但是卻不認識薛正南,於是縣委書記當先向眾人介紹薛正南的身份,隨即和薛正南還有縣裏的主要領導,一起接受採訪就此事件表態,堅決打擊一切危害人民的違法犯罪行為,會儘早將兇手捉拿歸案。
吳睿和徐東趁着沒人注意,用大衣遮住半個臉,悄悄的上了指揮車,重案組的成員只有大勇跟了來,一想也是除了這哥們擔當司機的角色,別人來不來都無所謂,因為剩下的事情地方就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