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確認身份
這時胡波叫來於文龍耳語了幾句,於文龍點頭悄悄的返回屍骨發掘現場,不多時於文龍帶着兩名民警,抬着擺放在擔架上剛挖出的屍骸走了出來,記者和照相師忙走過去拍照採訪。
指揮車內大勇從前排駕駛座,來到車內的座位上坐下,看着吳睿打着哈欠讚歎道:“小吳,你小子也太厲害了,埋了那麼多年的屍體都被你給翻出來了,這次案件論功行賞你可是首功啊!”
吳睿忙謙虛的說道:“這都是大家的功勞,我可不敢貪功。”
大勇打趣道:“又沒外人,你還謙虛個什麼勁兒啊,和我說說你是怎麼發現的。”
之前也許是因為屍骨並未找到,薛正南並沒有和組員們透漏具體的情況。
徐東興奮的笑道:“還是我來說吧!這次找到王金財的屍骨,我可是給出了重要的提示。”
當下徐東便將事件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採訪結束后,胡波指揮於文龍負責帶着王金財的屍骨,回縣公安局讓法醫科做死亡鑒定,期間縣委書記和縣長在指揮車上接見了吳睿和徐東,說了一番感謝勉勵的話,之後一行人離去。
因為吳睿和徐東打算留下來調研,為了方便他們行事,所以薛正南把大勇和指揮車留了下來,商量好等在王立勇處搜出的毛髮DNA檢驗完畢后,一旦確定他是真兇,他們就回隊裏,同時發佈全國通緝令。
折騰了一晚上,待這些大小領導走時,已經是早晨五點多,天已經蒙蒙亮,東北農村有貓冬的習慣,所以這個時間還沒有人起來生火做飯,三人在車裏說了會兒話,確定接下來要調查的事情,決定睡一會兒再繼續調查。
七點多鐘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新的一天正式拉開帷幕,直到八點左右,路上才依稀有行人路過。
快八點半的時候三人被吳睿的手機鈴聲吵醒,是他的未婚妻劉雪莉打來的,詢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二人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車內的二人被吵醒看了看時間,沒想到已經到這個點了,這也不能怪他們,奔忙了一夜案件也有了結果,心弦一松沒睡個昏天暗地已經是不容易了。
三人打着哈欠各自抽了根煙醒了醒神,大勇去村裡看能不能買到早餐,吳睿則和徐東再次走進了王老漢一家的家門。
鑒定核對骸骨的身份有兩種方法,一種是通過做DNA比對,另一種就是通過死者的身體特徵鑒定,前者比較耗時,後者相比要更快一些,當然前者大部分時候更準確。
王老漢是王金財生前的鄰居,對他的身體特徵應該會有所了解,所以二人再次來到他家詢問,別說還真讓他們給問着了。
據王老漢回憶,王金財早年喜歡賭·博,經常在村裡或者是鄉里參賭,記得有一次他在鄉里賭·博輸了欠下一筆賭債無力償還,後來被人剁了右手的小拇指抵債,這是一個重要的身份信息。
吳睿當即便讓徐東聯繫張盼盼,調取縣法醫科對屍骨的檢驗報告,那具屍骨的右手果然少了跟手指,而且斷口整齊閉合顯示是一處老傷,由此基本可以斷定那具屍骨的主人,應該就是王金財無疑。
二人從王老漢家告辭,大勇已經在大門外等候多時,二人上車落座后,徐東不禁說道:“難怪王立勇殺人時那麼冷血,原來他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殺過人,而且還將屍體埋在家中,一起居住了那麼多年,我就納悶了,他就不害怕,沒做過噩夢?”
“那具屍骨的身份確定了?”大勇看着二人問道。
“嗯。根據王老漢所說的體貌特徵,那具屍骨應該就是王金財。”吳睿隨即看向徐東說道:“至於你的問題,等抓到了王立勇,你可以問問他本人。”
車裏一時陷入沉默,只有吳睿打開電腦在觀看着關於本案的全部資料。不時有路過的村民向車內張望,可是卻什麼也看不見。
大勇從一個膠袋裡拿出三個桶面,說道:“村裡沒早餐鋪,咱們就泡點方便麵對付一口吧。”
說著把桶面遞給二人,而後又拿出一個小摺疊桌打開,把裝着開水的暖壺放在桌上。
三人把方便麵泡上,徐東問道:“接下來還有什麼要查的嗎?”
先前吳睿在離開王老漢家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之前被他忽略的細節,就是犯罪現場的門。
他記得犯罪現場的門應該是完好無損的,既然如此那王立勇又是怎麼進入室內犯案的呢?會是像先前猜測的那樣在劉穎接客的時候,王立勇痛下殺手的嗎?
根據報案人女老師的描述,她來家訪時犯罪現場的門並沒有落鎖,因此她才順利的進入犯罪現場,從而發現這起命案。
按照正常的思路來說,兇手殺完人後應該是會封閉現場,這樣才能給自己創造更多的逃亡時間,大多數的凶殺案現場都是這樣的。
這是犯罪者的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但是王立勇卻沒有,理論上說這是不合理的。
吳睿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徐東想了想說道:“這王立勇和一般的殺人犯不同,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這種意識。”
大勇也贊同徐東的看法。這確實是一種解釋。
“那他是怎麼進入房間的?”吳睿提問道。
大勇說道:“也許死者當天忘關房門了,或者是死者給開的門,又或者是王立勇會開鎖,這都有可能。”
思來想去,吳睿還是覺得死者開門接、客這個說法最靠譜,在很多時候,人心裏的想法,總是需要別人的認可。
徐東靈機一動說道:“說不定王立勇經常去踩點,正好趕上死者忘鎖門也未可知,要知道有很多的謀殺案之中,都摻雜着各種意外。”
“我還是覺得以嫖、客的身份,誘使其開門的可能性最大,她家的門是彈簧鎖一關就自動鎖上了,除非拉開卡簧,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死者忘記關門這種可能性。”吳睿理智的分析道。
面泡好了,三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徐東不禁懷念昨晚吃的燒雞火腿腸,和大勇抱怨道:“這大老爺們就是沒有人家女孩子細心,買了方便麵也不知道再買幾根火腿腸滷蛋啥的。”
“有的吃你就別抱怨了,你要是不吃就都給我,正好我還不夠吃呢。”大勇撇着嘴故作不滿的說道。
徐東唉聲嘆氣道:“我就先對付吃吧!小吳哥,等回市裡你可別忘了請我吃頓好的。”
“沒問題。”吳睿打保票道。
“呦,到時候可別忘了叫我啊。”大勇笑道。
“哦了。”
吃完飯後吳睿說道:“我一會打算去看看李海洋,看從他那裏能不能了解到王立勇的殺人動機。”
“李海洋當時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住在鄉醫院裏,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那,我讓盼盼幫查一下。”徐東說著給張盼盼打電話。
“呦,盼盼。你們不會是真有情況吧!”大勇擠弄着眼睛八卦道。
吳睿笑着點點頭。
徐東和張盼盼說完,過了幾分鐘張盼盼便給徐東打電話回復了李海洋的位置,掛了電話后徐東得意的笑道:“看吧!我們家盼盼的辦事效率就是高。”
“我們家盼盼?”大勇怪聲玩笑道:“盼盼什麼時候成你們家的了,你們現在處對象呢?”
“沒有。”徐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說道:“我倒是想了。”
“怎麼個情況和我說說,看哥哥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大勇一副情場老手的語氣說道。
就這樣二人邊說著邊開車向李海洋現在的住處駛去,細心的張盼盼還給大勇發了個位置導航,所以不擔心找錯了。
李海洋爺爺家也在永豐村,住在村子中心偏西的位置,三人開車來到他家家門外,考慮到李海洋剛受到重大的刺激,所以吳睿決定一人進去詢問。
吳睿下車來到大門前推了推,發現大門上着鎖,也不知道屋裏有沒有人,這時院裏跑出來一隻大黑狗,狂吠着向他跑來,模樣甚是兇狠。
吳睿向他家煙囪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微微的冒着煙,想來家裏應該有人,當即拍着大門大聲喊道:“李老爺子在家嗎?家裏有人嗎?”
李海洋姓李,子隨父姓,所以吳睿才會喊李老爺子,這麼喊不生硬也會顯得親近一些,有時候一個稱呼就能將距離拉進不少。
吳睿喊了半天,惡犬狂吠不止恨不得跳出來咬人,半晌後房門打開,一個灰白頭髮身材瘦高的老人走了出來,看着吳睿問道:“你是誰啊?有啥事?”
說話間向路邊停着的指揮車上看了一眼。
吳睿忙道:“我是市局的刑警,想向李海洋了解一些情況。”
“你們不是了解過了嗎。我孫子啥也不知道,沒啥好了解的。”李海洋的爺爺停下腳步沒好氣的說道。
“李老爺子,我們這也是為了儘快把案情弄清楚,還請你們配合調查。”吳睿放緩語氣客氣的說道。
“弄不弄清楚我們不關心,我們啥也不知道,你走吧!”李海洋的爺爺氣憤的擺手道:“我兒子都死好幾年了,那個敗壞門風的娘、們和我們老李家沒關係,你們要調查就上別的地方去吧。”
從他的話里吳睿聽出來了,這老爺子是覺得劉穎賣、淫敗壞了他們家的門風,所以才會有這麼過激的舉止。於是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講道理讓他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