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喜歡

第三十一章:喜歡

司馬南握劍的手青筋畢露,深邃的眸中滿是怒火。

這個女人好不講理,根本不給他機會說話。

他將一方印章置到桌子上,嘆口氣:“這個你收好,後宮妃子不管哪個,見了此章都得低頭,不敢難為你。”

“我不會用一個竊國賊的東西。”冷靜冷聲道。

司馬南的面容抽動下,再嘆口氣,撂下東西起身離開。

他實在是搞不懂女人,實在是不知道女人心中是怎麼想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上了冷靜這條賊船,不管她對自己說什麼,自己都沒辦法生氣。

這句話,若是換成另外一個人,不管是誰,早就身首異處了。

可這句話,從冷靜嘴裏說出來,他不但沒辦法生氣,心中竟然還有些疑惑,覺得自己實在是該好好想想,這些年的作為,難道真的會被人誤會成覬覦他們夏家的江山么?

他真的很難過很難過,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愛上一個女人,不光愛上了,且無法自拔,無法自拔不要緊,關鍵是這個女人並不愛他。

“只有我有足夠的耐心,她一定會愛上我的,只要我司馬南想做的事,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能做的成,一定能得到。”

司馬南自己對自己說,鼓勵自己。

————————

晚飯之後,孔令慈走進冷靜的屋子。

冷靜正對着那個首飾盒發獃。

見她進來,忙起身招呼她,倒茶給她喝。

“冷靜,試試把釵和耳環做成首飾盒外面的裝飾行不行?”孔令慈捧着茶杯,開口說道。

“我也正在這麼想,釵和耳環尚好說,手鐲怎麼辦?一隻手鐲都比這盒子大上一圈,別產裝兩隻了。”

冷靜苦笑道。

“我聽說她們說鶯妃娘娘是因為你在御花園衝撞了她,故才難為你的。還是去珠光閣賠個不是罷,自開朝來,我們尚宮局的女人都是皇室的侍婢,並沒有人能做皇上的妃子。

只要你跟鶯妃說開這件事,我想她必不會再怪你。”

孔令慈擰眉道。

冷靜搖頭:“令慈,裴才人已經打破了這個規矩,鶯妃怎能不防?去賠不是想是沒用,怕還不如想辦法將這些東西裝進首飾盒裏輕鬆。”

“那你去求求太后啊,讓她老人家幫忙,她是喜歡你的,必肯幫你。”孔令慈着急的說道。

“令慈,你太天真了,你覺得太後會為一個奴婢,去責難自己的兒媳婦么?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就算主子有錯,錯也在奴婢。”冷靜慢吞吞的說道。

孔令慈猛的立起身來,上前來搖着冷靜的肩膀,大聲吼道:“冷靜啊冷靜,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冷若磐石,快想辦法找人幫你啊!

鶯妃明擺着跟你過不去,難道你就這樣等死不成?”

“等死倒未必,只是以後這樣的事情太多,我怕你們都會恨我。”冷靜呷口茶水,長長的嘆口氣。

找她麻煩的不是後宮的娘娘們,而是天底下最大的那個人物,皇上罷?

皇上找她的麻煩,是為了難為司馬南罷?

司馬南喜歡她,皇上就要找她的麻煩,讓司馬南難過。

她想明白了,所以冒着生命危險,大聲責罵司馬南,心中只希望他能醒悟過來,離她遠點,別再喜歡她,讓她過兩天清靜日子。

可司馬南明顯沒明白她的意思,還要將他的私人印章留給她。

這個絕世精明的男人,怕也要怕在皇上施的這偏門的美人計里了。

他越是對她好,皇上就越開心,就會越找她的麻煩。

所以,司馬南越是迷戀她,她就越危險。

她得想辦法逃出這陷阱。

保住她的命,也保住這個大奸臣的命。

“令慈,你說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一個男人不再喜歡你,變的厭惡你?甚至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厭惡無比。”

冷靜突然問道。

她並不完全信任孫令慈,畢竟她們交往時間不長,不十分了解她的為人。

可在這偌大的司設司里,只有孔令慈一個人肯跟她說說話,尤其是這個時候,還肯過來幫她想想辦法,安慰安慰她。

她也只能跟她說說這些話了。

孔令慈聞言,撲閃着大眼睛,吃驚的瞧着她,顯然被她的話震驚到。

冷靜清清嗓子,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瞧你這吃驚的樣子,可能是我自己多心,以為皇上看上了我,所以我就在想,只要讓皇上厭惡我,不肯再看我一眼,那鶯妃娘娘自然就會再跟我過不去了。”

孫令慈信服的點點頭,苦笑一聲:“皇上最怕皮癬,宮中曾有一位華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皇上為了她,差點廢了當時的端莊文皇后,立她為後。

可後來,她不知怎的染上了一種皮癬,通身上下都是紅疹,紅疹過後,便開始一片片的掉皮屑,自那以後,皇上再沒有去過她的南風院。

她自知性命無望,便自縊而死,她死之後,院子裏的眾人時常會聞見婦人的哭聲,都說是華妃的怨魂不肯離開,要找害她的人復仇,一時間弄的後宮人心惶惶。

太後為穩人心,着道士進來念了七七四十九天往生經,然後就把那所院子封了,到現在還封着呢。”

“你是說,華妃這皮癬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冷靜問道。

“後宮主子們的事,誰又說的清楚,這個卻是連我也不能夠知道。”孫令慈說道,眸中儘是同情的光芒。

“好好的,怎麼能染上癬呢?我對花呀草呀的又不過敏。”冷靜抬頭望房梁,心中為難。

皇上怕癬,那司馬南怕不怕呢?皇上的事,眾宮婢津津樂道,就是不知道有誰知道那位大將軍的事呢?

只聽孔令慈卻又笑道:“冷靜,今兒又是江御醫值班,她們又裝病,將他叫過來瞧病,你不瞧瞧?雖然說是痴心妄想,可咱們這些做女史的,也只有這點念想,能看看這樣的美男子也不錯。”

冷靜的眸光亮了亮,點頭道:“那就瞧瞧罷,這兩天我老覺得嗓子發乾,胸口又疼,等他瞧完了姐妹們,就叫他過來給我瞧瞧。”

“你等着,我去叫他來。”孔令慈見冷靜露出些歡顏,不覺有些欣喜,不等冷靜說完,便起身出去叫人,連冷靜再三稱謝的話大約也是沒聽見的便跑出了屋子。

不消一盞茶工夫,江明一臉嚴肅的敲門走了進來。

冷靜朝門外望一望:”她們人呢?”

“都瞧好了,各自回屋了。冷司設請坐,容在下把脈。”江明一付公事公辦的模樣,打開藥匣子,拿出診脈用具來。

冷靜在椅子上坐了,並不有想瞧病的模樣。

江明停止動作,望了她一眼,縮了縮肩膀,有些不自在。

“江御醫,坐,我是老虎,能吃了人不成?”冷靜招呼他。

江明不坐,反而往後退了兩步,啞聲問:“何事?”

“我想問問,大將軍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冷靜擺弄着手裏的茶杯,儘力裝出溫柔向望的聲音來。

江明咽了口口水。

他剛和司馬南分開,才來到尚宮局的。

司馬南一臉的憂傷,平日那張絕世的面容雖然也是冷漠無情,可至少還是積極向上並不有悲傷神情。

自從認識了這個女人,那張臉上總是掛滿了憂傷。

江明剛勸過他,天涯何處無芳草。

司馬南卻回他,長河無盡,吾不過只取一瓢而,可這一瓢卻是準備來嗆死他的。

現在,他這一瓢竟然問起了這樣的話?難道被司馬南的情深打動?

江明是知道司馬南把自己的私人印章給了冷靜的。

他剛剛還罵他,昏了頭,該死。

要知道,拿着司馬南的印章,是連御林軍都調的動的。

若這冷靜想造反,司馬南短時間內未必能收拾好這爛攤子。

可這該死的司馬南竟然一絲悔意也不有。

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就說自己錯了,要將印章要回。

這也是江明答應過來給冷靜瞧病的原因,他要將印章要回,他和司馬南是兄弟,總不能瞧着自己的兄弟找死而不拼上一拼拉他一把。

“他不喜歡把自己的印章給別人。”江明盯着冷靜的臉,慢慢說道。

冷靜指指依舊呆在桌子上,地方都沒有換的印章:“那就麻煩江御醫把這印章還給大將軍。”

江明噎的喉嚨發緊,幾乎要窒息。

“江大人,大將軍他,還不喜歡什麼?”冷靜有些失望的問道。

這個江明怕是誤會了她,以為是她給司馬南要的印章。

江明在椅子上坐了,咽口口水,沉默半晌,開口:“其實他,他不太喜歡女人能講話,你知道的,他本身也不是個多話的人,有時候我跟他相處一天,也聽不見他說一句話。”

冷靜摸摸鼻子,關於這一點,她有所保留,司馬南明明很能說,比她還能說,而且說起來頭頭是道,她都不是他的對手。

“江大人,他不喜歡女人有體味還是不喜歡女人身上長癬啊?哪一樣能讓他對一個女人厭惡無比?”冷靜實在懶的再跟他繞圈子,直接了當的問道。

江明瞧怪物一樣的瞧着她,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江大人,管姑姑她,她最喜歡橘色兒,你可知道?”冷靜忽然又文不對題,說一句。

江明再咽口口水,喉嚨發起緊來。

他對管雍的感情,自己也說不清楚。

管雍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果不是皇上突然看中她,要她入宮侍奉,他們早已經成親。

管雍進宮來,卻使盡手段,哄住了太后,成了太後宮中的管事姑姑。

自管雍進宮那日起,江明就知道他們已經是有緣無份。

可管雍偏不這麼想,總想着有一天能再出宮,與他共結連理。

江明想都不敢想,他膽小自私懦弱,他怕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得罪皇上,連累一家人。

可他心中明明也是不甘的,否則依他的條件,早就另娶她人。

他不另娶,也不敢去求皇上要管雍的人。

越是這樣,管雍越是恨他。

若說管雍在這世上只剩下一個敵人,那這個敵人也是他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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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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