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西北漢子
我給予萍身體的快樂,絲毫掩蓋不了萍內心的空虛。雖然笑聲依然,激情依然。
我知道她在擔心她的西北漢子。她問我愛她嗎?我說是的,我問她同樣的問題,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並沒有說出理由。
我和萍的事,來匆匆、去匆匆。
想像的西北漢子應該是高高大大,滿臉古銅色,頭上匝着白毛巾。萍那天來上班,後面跟着一長得特清秀的男人,樣子相當英俊,當萍介紹說是她男朋友時,我嚇了一大跳。
畢竟做了虧心事,臉有些紅。他挺客氣,說謝謝我這麼照顧萍。都把他女人照顧到床上去了,這一聲“謝謝”我是受之有愧啊!我一下心裏生出無限的悔意,和對他的好感。
這一年,黃總經理對公司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公司屬下六個分公司全部進行責任承包經營,出台了一系列優惠政策,我第一個把五萬元風險金上交到公司財務。承包了第一分公司。
公司給我們配了一輛新的躍進貨車,就是沒駕駛員。我記得萍在不經意間跟我說過,她的男朋友斌在運輸公司工作是駕駛員。後來因為賭博被單位開除了。我剛跟斌一說,斌痛快地答應了,並說不要工資他也干,我知道他是因為能跟萍在一起。萍知道這事,沒說什麼,但我看出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雖然,斌比我大好幾歲。我當著萍的面,鄭重地對斌說,不許再賭了。並安排他住在公司的宿舍。
過去是替公司干,現在是給自己干,激發出來的是無窮的動力。我化了一個星期,騎着摩托車跑了我轄區內的所有鄉鎮醫院,醫療站,藥店和鄰縣幾個大醫院。在約定的日子,在鎮裏最好的快活林飯店開了筵席,吃飽喝好后,每人發放了一個質量很好的真皮皮包。標價是二百元一個,實際是七十元每個,這個秘密只有我跟黃一江知道。因為是他供的貨。
效果好極了,一天下來,我跟一百六十多家客戶簽訂了一年的供貨協議。他們提出的唯一要求是品種供貨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把分公司里長得最漂亮的一個女員工小雯,安排她到總公司蹲點,組織貨源。效果奇好,那個時候最緊的80萬青霉素鈉,克尼西林。她每個月都出色完成我交給她的任務。
整個分公司像一架開足了馬力的機器,斌也沒日沒夜地出車,第一個月我們完成了四十萬多萬元的銷售。(全年的任務是一百五十萬)
工資加獎金員工發到了一千五百元,皆大歡喜。我的管理經營經驗也在全公司迅速推廣,黃總不止一次地在會上對我大加讚賞。我在分公司的威信日隆。
忙完上午半天,我看着斌開着滿滿的一車貨出車,累得飯也不想吃,疲憊地回到宿舍,想歇一會,剛想關門,萍推門進來。
用屁股把門關上。她一下子把我緊緊抱住,瘋狂地吻着我。斌來了以後,我跟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在一起了。
她一下咬住我的下嘴唇,痛得我一把把她推開。
“你不是愛我嗎?”萍邊說邊把全身都脫了,她的侗體還是那麼迷人,胸前的那對小鹿微微揚着頭,平坦光滑的小腹下面是一片並不茂密的森林。
我很被動地站着,萍把我褲子褪到膝下,光溜溜貼了上來,一隻手不停地動着,直到我堅硬起來。雙手掛着我的脖子,抬起了一隻腿,不停地磨蹭我。一下滑到裏面,我瘋狂地運動着,把萍整個人都抬了起來,兩手狠狠地捏着她,並沒有我曾經歷過的極大快感。我把萍輕輕放到地上,我想到了斌。
“倚經理,倚經理電話。”門外有人喊,我聽出是公司里的女員工錢飛。飛快地提上褲子系好,萍也急忙穿衣,過了二分鐘,我聽門外沒了聲音把門打開,錢飛還站在門外,待她看清屋裏還有萍時,一句話還是冒了出來:“我還以為你午睡了。”
“沒睡”我吱嗚了一聲,輕得自己都聽不清,還想說點什麼,錢飛紅着個臉,轉身飛快地下樓去了,
接完電話,慢吞吞上樓,萍還在樓梯口站着。
“我覺得我們這樣挺對不住斌的。”路過萍身邊時,我對她咕噥了一句,進門,把門關上了。
晚上,斌的房間裏傳來吵鬧聲,聽不大清楚,是西北話,一會又傳來萍的哭聲,我坐立不安,想進去勸幾句,又覺得不合時宜。能聽出個大概,斌是叫萍回家,萍不肯,一直在說斌過去種種不是。
忽然,萍一聲尖叫,嚇了我一大跳,再裝聽不見連鬼都不信了,趕忙從房間裏出來到隔壁斌的房間,門口站着好些公司里的人。想敲門,又不敢。
“周斌,開門”我邊喊邊重重地敲門,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門打開。“陳萍,是我倚經理,把門打開。”過一會,門開了。
屋裏的情形,讓進去的所有人大驚失色。斌半蹲在地上,地上一大灘血,他把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用菜刀剁下來了。紙箱上面的菜板上赫然是一段手指,失了血的手指連同指甲蓋一片蒼白。
我顧不到說什麼,趕忙把臉色發青,痛得汗珠子直冒的斌扶起來,“快到樓下去拿沙布。”我對獃著發傻的錢飛喊道。
“你們在做什麼?”我對哭得一塌糊塗萍兇狠地吼道。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要戒賭。”斌痛苦地說。我開摩托車把斌送到了醫院,等一切處理好,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一件新買的夾克背上染上了一大塊斌的血。
第三天,斌從醫院出來了,後面跟着萍,他們向我告辭。斌開心地對我說,陳萍願意跟他回去結婚了。
我關切地對周斌說,我們這邊小百貨品種這麼齊,回去擺個攤應該能賺到錢。周斌又說了句“謝謝,倚經理。”一如剛來的模樣。我拿出五千元錢遞給斌,斌一下漲紅了臉,說什麼也不肯要,“這是你的工資。”我把錢放到他沒受傷的右手上。
萍一直低着頭沒看我,我也一直沒往她那邊看。街上誰家的錄音機震天響地放着《遲到》。我看着陳萍和周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