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登台前的爭鋒
FPB排練室外，妮娜小心翼翼地從窗口窺視着。觀察了一會兒，她便悄悄走到角落裏，拿起手機撥打了塔妮婭助理的號碼。
另一頭，得到妮娜報信，獲悉伊莎貝拉受傷，需要換人救場的消息后，塔妮婭趕緊攜助理匆忙趕往加尼葉。
她與舞團副經理聯繫過了，對方已經向舞團提出讓她來救場。此刻塔妮婭雖然神情平靜，但雙眸卻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塔娜，看來這次是上帝都站在我們這邊！”她的助理也振奮不已，她一臉得意地笑道：“伊莎貝拉費盡心機，結果還是得換你來跳Gamzatti甘扎蒂！哈哈，真想看看她現在的模樣，一定可憐極了。”
塔妮婭彎起嘴角，也低聲說道：“瑪格麗特根本撐不起‘公主’的氣勢，讓她與布呂妮同台，只能是一場災難。”而自己，則是挽救這場災難的最佳人選。
“沒錯，瑪格麗特那個小丫頭怎麼可能壓得住布呂妮的氣勢！只要你出現在大師他們眼前，大家就會明白誰才是最合適的‘公主’了。”助理不遺餘力地吹捧着。
兩人口裏不停，腳下也不慢，很快便來到FPB排練室。果然室內氣氛沉悶，參演的眾人臉色難看。瑪格麗特雙手交握不安地站在場中，布呂妮攤手搖頭，兩人的搭配實在難以讓人滿意。
這姑娘的芭蕾技巧，腳下功底都十分不俗，可惜性格羞澀靦腆，讓她和台柱演繹撕逼場面的確相當困難。埃麗絲見情況不妙，便立即轉身給好友發了信息。
於是當塔妮婭自信滿滿地出現在訓練室門口時，大師也正從露易絲夫人手中接過伊莎貝拉的來電。他先是眉頭緊皺，不過隨着伊莎貝拉的講述，大師漸漸舒緩了神情，又抬眼向楚諾那邊看去。
楚諾察覺到老師的眼神，他微微露出笑容，牽住艾眉的手，輕聲問道：“準備好了嗎？”
“隨時準備着。”艾眉俏皮地回答道。今天早上得知主演受傷，舞團需要換角救場這件事的時候，艾眉便明白機會降臨了。隨後楚諾又接到了伊莎貝拉的電話。
為了阻止塔妮婭復出，伊莎貝拉提出由她向舞團推薦艾眉甄選主演。但楚諾也要答應她，如果艾眉也無法勝過塔妮婭的話，那他必須出手干預，保證不讓塔妮婭登台！
而楚諾思考了一下，就答應了伊莎貝拉的條件。雖然楚諾自己也可以向J大師推薦艾眉，但顯然“前任公主”的保舉更能令舞團眾人接受。而他出面的話，容易使大家產生他在以權壓人的感覺。
此刻，見到J大師接聽伊莎貝拉的電話，兩人便知道考驗就在眼前了。而塔妮婭的到來，也引起了排練室內眾人的紛紛議論。
卡米洛看了門口一眼，低聲向身旁的大E艾瑞克說道：“舞團通知塔妮婭來救場？唉，看來瑪格麗特還得再多歷練一段時間了。”
大艾瑞克撇撇嘴，轉頭望了望那邊回答道：“時運不濟啊。這段時間傷病的人不少，能跳主演的就這幾位。瑪格麗特不太適合這個角色，更無法與布呂妮搭配，就只能讓更合適的人上位了。”
眾人神情明了，顯然大家都與大艾瑞克的想法不謀而合。而埃麗絲則抿住嘴唇，略帶點焦急地看向J大師。
塔妮婭安然地走進排練室，矜持地來到團長與大師身前，正要開口，大師抬手阻止了她說話的意圖。
塔妮婭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大師看了弗爾夫人一眼，合作多年的默契使得兩人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團長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此事全權交給大師處理。
於是J大師看向排練室里的參演者，沉聲宣佈道：“瑪格麗特無法勝任今日首演的主演，選角繼續進行。副經理推薦了塔妮婭，伊莎貝拉推薦艾眉，現在請這兩位候選者準備進場。”
塔妮婭的試角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而艾眉被提名則在眾人意料之外了。不過聰明人都保持了沉默，主演們更是因排練的這段時間親眼目睹了艾眉的潛力與實力，自然就更不會在此質疑了。
但另一類不那麼聰明的人則不那麼服氣了，塔妮婭的助理就迫不及待地反駁道：“塔娜曾經出演過《LaBayadère舞姬》，無論是妮基婭還是甘扎蒂她都能跳得很好。而這位學員根本沒有登台經驗吧？讓她作為候選，是不是有點草率啊？”
楚諾眼神一厲，可不等他出聲，埃麗絲便不滿地開口懟道：“祖波小姐是因犯錯而被取消本次公演資格了的吧？說起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比她更有理由作為候選呢！”
塔妮婭咬緊下頜，她的助理也惱火地道：“你……”
“好了，”弗爾夫人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嚴厲地說道：“大師的決定不容置疑！我們只有這半天的時間了，一切以今晚的首演為重！”
兩人消停下來，大師便繼續宣佈道：“那麼我們便開始吧。”
眾人安靜地退至場邊，讓出場地。塔妮婭昂首踏進場中，雙目直視對手。艾眉神情平靜，從容走上前來。
此時排練室的風起雲湧，影響不到加尼葉外的熱火朝天。芭蕾界權威媒體《芭蕾》的駐法編輯馬克，正神情愉悅地與老友敘舊。
“肯，你這次的來訪可真是會挑時候啊。”馬克對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男士笑道：“今晚FPB的《LaBayadère舞姬》首演票，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搶到的！”
而這位會挑時機的男士，正是Y國皇家舞團的藝術總監，戲劇大師KenMcDonough肯?麥克唐納先生。
緩慢又優雅的牛津腔響起，麥克唐納先生與好友開着玩笑：“怎麼，你還想訛詐我一筆嗎？所以今年高文花園皇家歌劇院的包廂票，你準備放棄了嗎？”高文花園皇家歌劇院正是Y國皇家舞團的主場。
“好吧，好吧，你贏了，”馬克無奈地認輸：“今年Y皇大劇的首演票你可一定要給我留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