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碑紋劍靈
“鐵大哥，小心！”燕紫一聲疾呼響起。
鐵堅瞬間回過神來，手中長劍朝着前方一斬而出。
“錚”的一聲銳鳴。
一柄鱗光閃閃的青色長劍被一擊而飛，朝着鐵樹手中倒掠了回去。
“好小子，修為竟然又增長了。”鐵樹一把握住長劍，驚嘆道。
“是你？”鐵堅身上赤紅之色逐漸褪去，在看清了山坳中的狀況后，咬牙說道。
“怎麼？連一聲‘爹’也不願意叫了？罷了罷了……我也不是來找你敘舊情的，只要你主動交出異火，我就放了燕姑娘，從此天大地大，任你們倆雙宿雙飛，如何？”鐵樹將長劍往燕紫脖頸處一架，笑着說道。
“無恥小人！”鐵堅輕啐了一口，說道。
“這可不是我要的答覆。”鐵樹“嘿嘿”一笑，手腕稍稍擰轉了一下，燕紫的脖頸處立即就有一道細細的血線，蜿蜒流出。
“住手！”鐵堅一驚，忙叫道。
“呵呵，正所謂知子莫若父，看來你對這位燕姑娘還是挺在乎的，那這筆買賣你就做的不虧。”鐵樹呵呵一笑道。
燕紫聞言，一雙明眸之中呢卻閃過一絲難名意味。
“我取了異火給你，丹田破損，自然必死無疑，屆時你若不肯放過燕姑娘，我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鐵堅逐漸冷靜下來，寒聲問道。
“這是我從司徒浩的煉劍心得中學來的法子，你用這柄匕首刺入小腹半寸，即可在不傷丹田的前提下吸出異火。到時候，我得了異火，你既沒死，又和燕姑娘聯手一起，我又怎會再多此一舉，橫生事端？”鐵樹一邊笑着說道，一邊朝鐵堅抬手一拋。
“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鐵堅伸手接過其扔來的匕首，目光一掃后，挑眉問道。
“眼下的情況，卻是由不得你不信了。其實話說回來，之前若非因為異火，我也不想取你性命，畢竟你我父子一場……”鐵樹裝模作樣一聲嘆息道。
“這異火究竟有何功用？為何你們全都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鐵堅沒有去揣測鐵樹所說的話中，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而是直接問道。
鐵樹聞言，猶豫了片刻后，還是說道：“你應該還不知道上界的存在吧？在我們這方彈丸世界中，天地靈氣稀薄，能夠修鍊到金丹境之人屈指可數，活個數百年歲月，便是極致了。但在上界之中，金丹境修士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那裏有真正的長生之道啊！”
說到這裏，鐵樹雙目之中，忍不住流露出由衷的嚮往之色。
“這與我的異火又有什麼關係？”鐵堅冷冷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不由想起了之前在秘境天穹上看到的那位打譜老者，難道此人便是對方口中所謂的上界修士？
“想要進入上界修行，就必須修鍊至金丹境圓滿，屆時便可以力洞開天門，飛升上界。可亘古至今，又有幾人能夠成功？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此方天地的靈氣太過稀薄，根本無法支撐修士修鍊至金丹境圓滿。”鐵樹緩緩說道。
他這麼一說，鐵堅頓時就明白了過來，自己的異火能夠吞噬法魂，在修鍊一事上可以說幾乎沒有瓶頸，只要有足夠的法魂和妖魂給他吞噬，修鍊到金丹境圓滿，就只是時間問題。
“想明白了？既然再無疑問，那就動手吧，我的耐心也就這麼多了。”鐵樹一看鐵堅的神色變化，就知道他已經想通了其中關竅，隨即笑着說道。
鐵堅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靈紋遍佈的匕首，神色凝重。
“鐵大哥，莫要聽他的，不必管我，放手殺了此人便是。”燕紫見狀，緊咬了一下嘴唇，大聲叫道。
鐵樹聞言，也不阻止，他心知越是如此，鐵堅越不會不救燕紫。
果不其然，鐵堅忽然抬頭衝著燕紫溫和一笑，直接毫不猶豫的反握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小腹處。
“不要！”燕紫一聲驚呼，然而卻為時已晚。
殷紅鮮血瞬間染透了鐵堅的衣衫，但他神色反而更加堅毅。手中緊握着的匕首，表面鐫刻的符紋光芒大亮，透出絲絲縷縷淡金光澤。
就在此時，只見鐵堅手心之中一陣熾熱火光亮起，順着匕首上面的符紋流淌而出，匯入了一枚鑲嵌在其尾端的透明晶石。
透明晶石瞬間綻放出燦爛光芒，只是一閃就收斂成了一團小小的金色火焰，靜靜懸浮在了其中。
鐵樹也是第一次見到此等光景，看得眼神熾熱，興奮不已。
“放人！”鐵堅臉色煞白，緩緩舉起匕首，對鐵樹說道。
後者聞言，洒然一笑，在燕紫後背猛地一拍。
燕紫頓時吐出一口鮮血，後頸處則有一枚纖細血針飛射而出，被鐵樹收入了袖中。
“匕首扔過來吧。”鐵樹臉上笑意不減，開口說道。
“一起。”鐵堅冷冷說道。
兩人同時動作，一個拋出了匕首，一個推出了人質。
鐵樹使得力道不小，燕紫幾乎是撲飛着過來，被鐵堅攔腰一抱，才穩住了身形。
“鐵大哥！”燕紫嘴角還淌着血水，滿臉愧疚。
鐵堅卻眨了眨眼，沖她露出了一個古怪笑容。
鐵樹接過匕首，手掌在晶石之上輕輕撫過，激動不已道：“好，好，好！我得到異火了，我終於得到了！哈哈哈……”
看着其得意忘形的樣子，鐵堅心中冷笑不已，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抬手在小腹處一按，止住了還在流血的傷口。
“先前有一事，我並未明說，這匕首能不傷丹田不錯，但異火取走之後，你的根本元氣大傷，最多也就只剩下一旬的時間了，好好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時光吧。”鐵樹故作剛剛記起的樣子，語重心長般的開口說道。
“老匹夫，你還敢再無恥些嗎？”燕紫氣得渾身顫抖，忍不住罵道。
鐵樹卻是不以為意，手捧着匕首，轉過身，就欲離開。
“回來吧。”這時，鐵堅忽然開口說道。
“怎麼？我放你們一馬，還不知足？”鐵樹聞言一滯，轉過身來問道。
“不是說你。”鐵堅微微一笑。
他的話音剛落，鐵樹便覺得手心中一陣鑽心灼痛，連忙將那柄匕首扔在了地上。
緊接着，就見匕首尾部的白色晶石，“砰”的一聲碎裂開來，裏面藏有的金色火焰，火苗一竄，竟是直接化作了一個寸許來高的赤金色小人，蹦跳着朝鐵堅這邊跑了過來。
這一幕，看得鐵樹目瞪口呆，燕紫更是一臉驚奇。
鐵堅攤開手掌，接過小人，沖其一笑，說道：“辛苦了。”
後者竟是極具靈性的擺了擺手，做了一個雙手叉腰的姿勢，擺出一副小小意思，不用在意的樣子。而後，鐵堅將手中長劍橫起，那金色小人便快步走上了去，一下子就沒入了劍鐔下方的靈紋之中。
“這是……劍靈？”
鐵樹喉嚨發乾，彷彿忘記了剛剛才被鐵堅戲耍一事，有些難以置信道。
不過，他倒確實沒有看錯，那金色小人的確是千萬柄法劍中，都難有一柄能夠孕育出來的劍靈。
此前鐵堅在秘境中觀碑煉劍，當他以異火銘刻完子劍最後一筆靈紋，徹底煉成天靈子母劍之際，秘境之中驟然風雲變色。
法劍既成，那座天外神碑之上，突然浮現出無數密集金紋，蕩漾起一層層淡金波動。
碑上浮現出了一篇金色文字，記載着一種正宗的御劍之術。不等鐵堅全部記下，那些金色文字就化作了一縷金風，湧入了他的識海。
之後，便有一個赤金色小人從神碑之中，飛掠而出。而神碑卻由實化虛，沒入了鐵堅的識海中。而後碑上靈紋一一亮起，與銀色母劍上的靈紋交相輝映，逐漸隱沒而去。
金色小人靈性十足，對鐵堅十分親近，鐵堅也能明顯感知出來，這小人的本體，正是自己之前被吸入神碑中的那團異火。
而當鐵堅徹底煉化石碑，領悟碑文，並將之作為靈紋鐫刻在子劍之上后，這團異火竟然轉化成了劍靈。
一柄靈劍有無劍靈，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
正當他還準備細緻摸索其中奧妙之時，忽然有一股無形力量將他拋出了秘境，這才有了之前從天而降的一幕。
之後，眼見鐵樹以燕紫相要挾，鐵堅便將計就計，將此碑紋劍靈當做異火給了鐵樹。
也正是由於這赤金色劍靈是由異火轉化而來，並非是法劍自然孕育，所以其才能夠離開法劍那麼遠，並且維持那麼長的時間。
“你稍事休息，我去了結此事。”鐵堅手握法劍，對燕紫輕聲囑咐道。
後者聞言，點了點頭，竟是放心地盤膝坐了下來，靜靜調息起來。
鐵堅一擎長劍，朝鐵樹緩步走了過去。
“既然如此，說不得我就得再剖你一次了。”鐵樹瞥了一眼地上已經損壞的匕首，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說道。
說罷，其籠在袖中的一隻手上，指間夾着的一道小挪移符驟然亮起。
其身形隨之一閃，就從原地消失不見，下一瞬就已經來到了鐵堅身側，橫出一劍，朝着他的腰身掃了過來。
這一劍的位置極為精妙，既能一劍砍斷鐵堅的身軀，又能剛剛好不傷及到丹田，從而也能在其生機斷絕之前，將異火抽出。
他的思量自然是極好的，只可惜鐵堅早已不是那個對他全無戒心的鐵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