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天使之歌（中）
“……你能嗎…你做得到嗎……”
對方的催促說明留給鄒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樣短促的思考並沒有讓鄒琪找到其他的答案，無奈之下，鄒琪只得搖了搖頭。ｗｗｗ．bxwx.org
靜，詭異的靜。鄒琪的答案並沒有使周圍的鬼魂們出現她所預料的異動，反而就這樣靜靜地立在原地。
過了一會，沉悶的聲音才從鄒琪正面的鬼魂處傳出：“……那你還猶豫什麼…快點完成雙子的宿命…完成可以讓我們沉睡的紅贄祭…快點……”一邊說著，一邊還抬手指向了鄒琪……確切的說，是鄒琪身後的地面。
雙子的宿命……紅贄祭……這樣的選擇，我不要也罷！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你就去死吧！”理解了對方的意圖后，鄒琪也不管破靈手槍是不是還能使用，一邊用語言還擊的同時，一邊還抬手毫不憂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正中對方的眉心，毫不留情地穿了個窟窿……但這樣的結果也只是讓對方身體晃動了一下，沉靜了一會後，對方才又發出了聲音：“……不夠…遠遠不夠…再來…再強點…強到足以讓我沉睡……”
他這是什麼意思？儘管有所疑問，但鄒琪也沒有再細想下去，抬手對準對方的腦袋又是三槍。
“砰！砰！砰！”
在子彈的撕扯下，對方原本扭曲可怖的面容變得破碎，最後連一點輪廓都沒有留下。可就算這樣，對方的聲音依然沒有停息：“……強點…再強點…再……”
……難道…他真的這麼執着於所謂的‘沉睡’？那麼，該如何讓它‘沉睡’……
搖了搖頭，將這個剛剛從腦海里自己蹦出的感想甩開，但既然對方這麼‘要求’，沒有想到其他辦法的鄒琪也順應了對方的‘需求’。
“砰！砰！砰……”
麻木地扣動着扳機，每一顆呼嘯而出的子彈都在吞噬着對方，這樣，在槍聲和‘要求’聲的伴奏下，對方一點點地消散在空氣中……
腦袋…四肢…身軀……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鄒琪終於停止了槍擊，至於原因，是對方已經沒有可供她射擊的地方了！
儘管對方已經變成了所謂的‘虛無’，儘管那催命式的‘要求’聲在剛才也已經沒有再出現了，但鄒琪卻沒有一點感覺，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此時該有何種感覺，因為，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理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對方會這樣‘要求’她，她只是做了一個被動的選擇而已，而且，比起這些，從這個萬鬼形成的包圍圈裏如何離開才是最需要考慮的……於是，一時間這裏又出現了詭異的靜。(手打吧www.shouda8.com首發)
但很明顯的，對方是不會給鄒琪這麼多的考慮時間的。
“……你的程度…就到這裏嗎…果然…你是做不到的……”槍聲停止了不到一分鐘，那個聲音突然出現，同時，在鄒琪的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團白霧，這團白霧又迅速地聚合，只用了幾秒鐘就恢復了最初的人形：“……那麼…殺吧……”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突然暴起的聲音衝擊着鄒琪的神經，周圍鬼魂的緩慢前行縮小了對鄒琪的包圍圈，不自覺地，鄒琪被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就這一步，讓鄒琪碰觸到躺在自己腳后的人。
……
都什麼時候了！還猶豫什麼！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心念一起，鄒琪立馬舉槍射擊，同時，壓榨自己體內的聖力灌注到大劍里。
“砰！砰！砰！……”“轟！”
儘可能地扣動扳機，讓子彈裹挾着自己守護到底的決心給予鬼魂傷害，而充斥着聖力的大劍一個揮斬更是讓一大片鬼魂直接化成了‘虛無’……但鄒琪的攻擊也只是才起了個頭，就被有着絕對數量優勢的鬼魂們淹沒了……
一次、兩次、三次……在鬼魂形成的浪潮衝擊下，鄒琪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痛楚，但她知道，隨着每一次的衝擊就有什麼東西正鑽進自己的身體裏……很快，在不清楚多少次后，鄒琪發現自己連動根手指都不能如願了。
它們…它們這是在做什麼…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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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們的攻擊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停止了，這裏回歸了異常的靜……然後，鄒琪轉身，蹲伏在躺在地上的楓葉身上。
雖然已經無法開口說話，可鄒琪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如何做的，但，這絕不是她本人的意志。而原因，鄒琪自然想到剛才鬼魂們在自己身體裏的作為。這時，那個聲音又在鄒琪耳邊響起。
“……誰也不願意的…親手抹殺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但無法…這就是紅贄祭的命運…然後…你會活下來…背負着無法救贖的罪惡…活下來…到最後…你也一定會回到…這個罪惡的起點…成為我們的一員…到那時…你就會知道…永遠的沉睡將是上天最好的恩賜…也是唯一的恩賜……”
聲音近在耳邊，但鄒琪卻聽不進，因為，她看見，自己正伸出雙手搭在楓葉的脖子上。
它們在做什麼…不要…不要啊……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聲音剛落，鄒琪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正一點點地往中間加力，正一點點把她剛剛想到的結果呈現給她。此時，周圍又變得異常的靜，但這只是表象，因為，鄒琪的心聲一直沒有停息。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做…求求你們了……
鄒琪的心聲並沒有產生任何效果，她身體的行為正一步步將楓葉本就微弱的生命氣息抽離。奪目而出的淚水早已盈眶，模糊了周圍的一切，可就算這樣，眼前人安詳的睡臉卻無比清晰，還有的，就是與她一起生活的點滴……最後，這些都彙集在一起，變成一句鄒琪以前根本就沒怎麼留意，現在卻無比沉重的話語。
“為主人而死是我應該做的。”
……誰…不管是誰…不要你用什麼方法…快來阻止我…殺了我都可以！快來阻止我啊！
“轟！轟！轟！”
彷彿是應了鄒琪的心聲，三顆光元素球炸在鄒琪的左側身體，爆炸的衝力使得鄒琪離開了楓葉身上，然後飛撞在右邊牆壁上。這時，一個急促的聲音傳進鄒琪的耳中。
“琪！快唱歌！快唱天使之歌！”
或許是撞擊的原因，也或許是光元素球的原因，總之，跌落在地上后鄒琪發覺，自己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雖然只能控制那麼一點點，但有了羽入的提醒，鄒琪還是拼盡自己所有的意志，趴在地上就開口唱起了那首她一直不明其意的歌――天使之歌。
“……啊……”
鄒琪並不知道為什麼羽入會讓她唱天使之歌，她所憑藉的，只是一個已經深刻為本能的想法：羽入是值得信賴的夥伴。而她的聲音，也沒有平時的清澈，有的，只是沙啞和毫無節奏的律調，但她還是盡自己所能地去做，就如同在‘鐘樓’里那次使用‘千變巧手’一樣，鄒琪屏蔽了其他所有的感官，專心一致地歌唱這首天使之歌。
此時，鄒琪即是歌，歌即是鄒琪。
“……啊……”
原本，周圍鬼魂們準備再次對鄒琪發動攻擊，但天使之歌的調子剛起，它們就停下了自己的欲動，立在原地開始感受這首現在連常人都覺得不能入耳的歌曲，可這樣的僵持並沒有維持多久，那個一直和鄒琪交談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夠…遠遠不夠……”
“轟！”
鬼魂的話音剛落，羽入就將最後一個光元素球砸在離鄒琪最近的鬼魂身上，然後就毫不猶豫地沖向了鄒琪。
“琪，你已經很努力了，剩下的我來幫你。”
留下一句自言自語，羽入就潛進了鄒琪身體裏，就如同那些鬼魂一樣。